杜邵光看蘇錦繡心情不好,就特意做了些比較辣的菜來開胃。酸辣黃瓜條,魚香茄子,白灼油麥菜,口水雞,水煮魚,還有一份胡辣湯。他招呼兩個姑娘趕緊來吃飯。本來莫顏和杜邵光還擔(dān)心蘇錦繡食欲不佳,沒想到她出乎意料的好胃口,一邊吃著水煮魚,一邊贊杜邵光魚片切得薄,魚肉足夠入味。莫顏這一路從郊區(qū)殺回來也餓了,也就悶頭扒飯。所以出乎杜邵光意料的是,他們?nèi)齻€人把這一桌子菜全干掉了。杜邵光謝絕了兩個姑娘要幫忙洗碗的要求,自己一力承擔(dān)了這些。
杜邵光家的陽臺比較寬敞,所以杜邵光在自家陽臺放了一個小藤桌和兩把藤椅,此刻杜邵光把兩個姑娘哄到陽臺去曬曬太陽,其實就是給這兩個人一個私密的聊天空間。杜邵光收拾好了碗筷后又沏了壺蜂蜜雪梨茶送到了陽臺上。他本意是送完茶就走開,誰知道蘇錦繡卻說:“不用回避,一塊聊聊吧?!倍派酃饩蛷膭e處拉過來一把椅子,和她們一起坐在陽臺上……
“我倒是無所謂,過去了就拉倒了,不就是無意中撞到了嗎?但是我害怕他去找我媽媽,萬一他要是出現(xiàn)在我媽面前,我媽的血壓肯定飆升!”蘇錦繡固執(zhí)地用“他”來稱呼自己爸爸……
“額,其實我不太明白的是,你怎么知道你爸……他會找你媽媽去呢?我覺得他們當(dāng)初鬧得那么尷尬,肯定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倍派酃馓岢隽俗约旱囊蓡枴?p> “他那天說要和我談?wù)?,而且,他狀態(tài)很不好。我覺得,他是有什么事才回來的。”蘇錦繡解釋著自己的推測……
“所以說只是你的推測咯?不要擔(dān)心,沒準(zhǔn)是你想多了。人上了歲數(shù)就念舊,現(xiàn)在又是清明節(jié),他回來掃掃祖墳也是正常的事情啊。你畢竟是他女兒,這么多年不見,想和你聊幾句也是正常的。你不要太擔(dān)心,自己嚇唬自己。我覺得吧,還是你的童年給你留下了一個很大的陰影,所以你見到他本能性地就厭惡。”杜邵光耐心地開導(dǎo)著蘇錦繡,但是他沒料到的是,蘇錦繡到底是蘇濤的親生女兒,父女間,果然有一些感應(yīng)的……
莫顏也跟著勸蘇錦繡說:“就是啊,你別這么自己嚇唬自己好不好?說句實話啊,別拿蘇媽媽做擋箭牌了,你就是不能看到你爸爸,看到你就會想到那些糟心事兒。親愛的,你要學(xué)會接受你的那些過去,你接受這個現(xiàn)實,你才能放下。這樣子,你才會真的舒心啊?!?p> 蘇錦繡知道她們兩個說得對,什么擔(dān)心他糾纏蘇媽媽啊,那只是為自己的崩潰找個借口。自己那么多年都不肯想起的人,就這么忽然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那些黑色的記憶,伴隨著他的出現(xiàn),全部鮮活地在眼前掙扎,仿佛看到一個惡魔在眼前張牙舞爪……
這邊,蘇錦繡在杜邵光家和她們心不在焉地閑聊著,其實她心思根本不在這兒。但是莫顏為了逗她開心,還是把筆記本電腦搬過來,興致勃勃地計劃著等到放假了大家一起去杭州玩兒。蘇錦繡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圖片,時不時發(fā)出幾句嗯嗯啊啊的聲音來表示自己有在聽。
而在蘇媽媽家,確實有一個不速之客來了。蘇錦繡的預(yù)感奇異地成真了,蘇濤的確來找蘇媽媽了。
蘇媽媽聽到門鈴響,就過來開門,打開門之后,沒想到居然看到了自己前夫。蘇媽媽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門甩上,第二反應(yīng)就是后悔,自己這么多年沒搬家,還是住在當(dāng)年的老房子里。
蘇濤一看蘇媽媽要關(guān)門,趕緊用身體卡在門縫里,說:“我真的是有急事,你就聽我說幾句話就行。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蘇媽媽想了想,覺得自己哪怕再恨他,但是自己丟不起這個人,所以也沒說什么,只是把門縫打開了一些,讓蘇濤進(jìn)了門。
蘇濤進(jìn)門之后,為了緩解氣氛,說道:“這房子沒怎么變樣???”
蘇媽媽冷冷地說道:“你不是來故地重游的吧?有什么話趕緊說,沒時間招待你?!?p> 蘇濤猶豫了一下,看著蘇媽媽的眼睛說:“我需要錦繡幫我個忙。我之后又有了個女兒,比錦繡小六歲,叫暖暖。那丫頭長得可像錦繡了……”
“夠了,你要是來顯擺你現(xiàn)在家庭幸福的你就給我滾出去!我沒空聽這個,蘇濤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母女倆特別好欺負(fù)?。俊碧K媽媽急了,朝蘇濤吼了起來。
“但是暖暖前陣子忽然高燒不退,我送她去醫(yī)院檢查,才知道她不是普通發(fā)熱,是白血?。 碧K濤急忙解釋著。
“所以呢?報應(yīng)!你們兩個狗男女當(dāng)年出軌才有了那個孩子。你不是心心念念希望那個狐貍精給你生個兒子嗎?可惜啊,還是個丫頭,還是個生了白血病的丫頭!”蘇媽媽不是什么惡毒的人,但是面對自己出軌的前夫,蘇媽媽確實說不出什么好話。都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人,不是什么圣母,第一時間就原諒蘇濤和那個女人當(dāng)年做下的事,熱切地關(guān)心孩子的病情,蘇媽媽做不到。
蘇爸爸一看蘇媽媽的態(tài)度,就直接沖著蘇媽媽跪下了,哀求道:“算我求求你,讓錦繡救救暖暖吧。我和暖暖媽媽的骨髓配型都不行,現(xiàn)在只能靠錦繡了……”
蘇媽媽面對他的下跪更加怒火中燒,這么多年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歉意,好不容易回BJ來找錦繡,本以為他是良心發(fā)現(xiàn),決定回來懺悔自己當(dāng)年犯下的錯,期望得到女兒原諒。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什么女兒,不過是一個用來救急的工具而已。若不是他的小女兒得了白血病,只怕蘇濤永遠(yuǎn)不會想起來蘇錦繡吧。蘇媽媽真覺得自己瘋了,怎么就答應(yīng)讓他進(jìn)門了,說出了這么一番話來惡心自己。為了心愛的小女兒可以下跪,但是蘇錦繡呢?這么多年他有為蘇錦繡做過什么嗎?他何曾盡到過半點父親的責(zé)任?蘇媽媽直接拉起了蘇濤,讓蘇濤以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但是蘇媽媽的話,卻讓他覺得整個人像進(jìn)入了冰窖一樣,透體寒冷……
蘇媽媽看著蘇濤,一字一頓地說:“你給我滾,錦繡和你沒關(guān)系,她憑什么要捐出自己的骨髓去救那個女人的孩子?”
蘇濤還要哀求,蘇媽媽卻鐵了心地將他趕出了家門。蘇濤知道蘇媽媽愛面子,要是撕破了臉鬧到四鄰都知道了,那這事就更沒戲了。何況當(dāng)年那些老鄰居也知道他們家是怎么回事,絕對不會幫蘇濤說話的。蘇濤決定,還是去找蘇錦繡說這件事。
蘇落蘇
哎,醫(yī)學(xué)白癡只能想出白血病這么個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