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非要去西邊啊……”顧北辰握著韁繩的手有些酸痛,他伸了個懶腰有些不滿。
“當然是去白帝城?。 鳖欓鏇]好氣的說。
“……”顧北辰無語,“往北不到二百里不就有個城鎮(zhèn)嗎,非要跑那么遠干嘛?”
“白帝城近幾年風頭正足,這自然是我們來到北境的第一站,絕不變更!”顧楠湘笑嘻嘻的從衣袖里掏出一張計劃表,上面將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都勾畫了起來。
白沐辰倒是無所謂,只是他看著葉知秋還是一副因為文黛清沒來送他所以低迷的表情覺得這個人多少是沒救了,是因為第一次戀愛嗎,他想著,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嘲諷自己是戀愛腦來著……
“姐,還要走多久啊?!鳖櫛背秸J命了,他摸著空蕩蕩的肚子盼望著到了以后能吃頓像樣的飯。
“白帝城就在流沙河北岸不遠的地方,只是距離流沙城東西縱橫七百余里,馬車的話大概要走三四個時辰?!闭f話的是白煙煙。
“煙煙師妹,不要理那個小子,要是你覺得累了,咱們可以停下來休息的?!鳖欓嬲f道。
“我倒是不累……”白煙煙掀開窗上掛著的簾子,她看了看騎在馬背上的白沐辰有些心疼。
夜里的河岸邊倒是有徐徐微風吹過,這段時間已經(jīng)算不得冷了,白沐辰覺得這樣的天氣甚是涼爽,與其坐在屋里,這樣倒也算不上煩悶。
“白師弟,你要不要進來休息一下,我有些悶,想在外面吹吹風?!鳖欓鎲柕?。
“嗯,好……”
“我也累……”顧北辰嘟囔著,不過卻沒人理他,至于葉知秋還是那副死樣子,一會低著頭沉思,一會又在傻笑……
“煙煙?!卑足宄桨l(fā)現(xiàn)這馬車走在路上也晃蕩的厲害,他朝著白煙煙身邊靠了靠。
“嗯?”
“你靠著我睡會兒?”他問。
“好?!卑谉煙熆吭谒绨蛏希S后她又將小腿蜷縮起來,白皙的腳踝靠在他手邊。
“……”白沐辰用手輕輕握住她的小腳,這樣就是將她從頭到尾都抱在懷里了!
哦,對,還有尾巴,她放心下來休息的時候,通常會露出幾根尾巴,果不其然,在她睡著以后,有兩只白色的毛絨絨的小尾巴就從她裙擺下面溜了出來,輕輕的靠在白沐辰的腳邊,偶爾還晃動幾下。
因為顧楠湘也知道了白煙煙的身份,所以這下倒也不必隱瞞什么了,不過看樣子這段時間,顧楠湘并沒有對白煙煙的身份有什么不好的態(tài)度,甚至比起之前,更是照顧有加。
“北辰,你知道煙煙師妹的事嗎?”
“姐,你說什么事?。俊?p> “咳咳,我沒猜錯的話,煙煙師妹可能是青丘一脈的公主。”
“???”顧北辰一臉驚訝。
“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白煙煙是狐妖!”
“……”顧楠湘覺得自己弟弟可能是個傻子,“她母親可能是白婉兒,說起來,怪不得酆都城的那位城主會如此宴請咱們!”
“白婉兒?”顧北辰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顧楠湘無語。
“什么!”此時的葉知秋仿佛活了過來一般。
“……”無語加一。
“也就是說,白煙煙是那位妖皇的……”葉知秋是瞬間反應過來。
“我以為這些你都知道?!鳖欓嬲f道。
“怎么說呢,白姑娘是狐妖我是知道的,后來也聽說過她是出身南島,只是沒想到……”葉知秋也有些納悶,此刻他不由得為白沐辰擔心起來,如果只是普通的狐妖也罷,可白煙煙是那位妖皇女兒的話,恐怕這倆人此生只能是有緣無分了。
“我也在想,當初跟妖皇搶親的就是個人族小子,現(xiàn)在若是讓妖皇知道自己的女兒又來這出,你猜白師弟會不會死定了???”顧楠湘說話的聲音變得極小,生怕白沐辰在里面聽到。
“這還真是一段看不到未來的愛情啊……”葉知秋不知道在感嘆些什么,顧北辰都覺得有些惡心,更不要說顧楠湘,看來葉知秋這小子多半是已經(jīng)瘋了。
你完啦,你墜入愛河啦,哦不,你們完啦,你們都墜入愛河啦!
此時白帝城之外,正有一只惡鬼肆虐著這里的生靈。
“餓,好餓。”說話的不是顧北辰,而是一頭長相丑陋的怪物,它的身軀并不算大,而它巨大的獠牙卻與它身材相同的頭顱顯得極不協(xié)調(diào)。
“餓了就吃!”
“誰?”怪物驚訝的環(huán)顧四周。
“跟你一樣,我們都是怪物!”黑暗之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不不,我們不一樣,不……”此時怪物的嘴里竟發(fā)出女人的聲音,那聲音竟然還有些好聽。
“嗯,確實有些不同,倒也差不太多,你看我?!?p> 只見說話的男人露出面容,確實不能算是人類,他左邊腦袋是一只羊頭,而右半邊腦袋顯然是縫合上去的,只不過這種生物只存在于傳說當中,并沒有人見過真容。
“你知道害你變成這般模樣的人是誰嗎?”
“誰,誰害我變成這樣,我好想姐姐,我想要姐姐抱抱我,可我……”那只怪物說著話逐漸平靜下來,褪去一身丑陋的棕色毛發(fā),她赫然變成了一位十四五歲模樣皮膚嫩滑的少女。
“嗯,果然?!惫治锬拥哪腥它c著頭思索了片刻。
就在他剛準備上前時,一陣箭雨朝他襲來,隨后,一個身著盔甲的男人從他身邊一把將女孩抱在懷里快步撤離。
“哦?”他左邊的羊頭緩緩張口,一陣黑色的迷霧從嘴里吐了出來,滿天箭雨頃刻間化作虛無。
他看著懷中抱著女孩的男人遠去隨即冷哼了一聲。
“這樣也好。”
這只長相駭人的怪物消失在黑暗當中。
女孩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魁梧的男子,不由覺得心安起來。
“嚇壞了吧,你是哪家的孩子?”王平海問道。
“別怕,別怕,沒事了,我?guī)慊丶??!彼娕⒉徽f話,于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不過粗礦的聲線卻讓整句話聽起來不太自然。
女孩笑了,彎起的嘴角仿佛訴說著無盡的黑夜里還有一輪天上的皎月。
王平海將女孩帶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命令丫鬟給女孩沐浴更衣,之后又親自帶了些食物給女孩。
“餓了就吃吧,看你瘦的?!蓖跗胶4让忌颇康目粗矍斑@個姑娘,他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一般。
房間內(nèi)的燭光有些昏暗,女孩咽了咽口水,她好久沒吃到過這樣的食物了,女孩大口吃著米飯和一只雞腿,不過一會兒,餐盤里的食物就被消滅干凈了。
“你叫什么名字,有沒有親人,你怎么一個人在城外?”王平海問道。
“我……”女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對不起啊,是我問的有些多了,你慢慢回憶一下,自己住在哪里,家里有哪些人?”
“姐姐,我在找姐姐?!迸⒄f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你姐姐在白帝城嗎?”他問道。
“我不知道。”
“她叫什么名字?”
女孩努力的回憶著,不過最終她還是略有失望的搖了搖頭。
“那最近你就先住在這里吧,等你找到了姐姐再做打算?!蓖跗胶厝岬乜粗?,他思索著,若是自己的女兒還活著應該也有這個歲數(shù)了吧,他嘆了口氣不再多想,隨后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凌晨時分,白沐辰一行人剛剛來到白帝城,只是此時的白帝城,城門大開,不少婦孺在官兵的接應下離開城內(nèi)向軍營所在的地方跑去避難。
“看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顧楠湘若有所思,該不會是叛亂吧,不應該啊。
“姐,你看,我就說不該來吧?!鳖櫛背剿樗槟畹馈?p> “你皮癢了是嗎?”顧楠湘有些不悅。
“嗷!”城內(nèi)傳來野獸的叫聲,王平海手持一支長槍正在一片火海中應戰(zhàn)怪物。
“可惡,這怪物是從哪里進來的?”王平海以洞虛境巔峰的修為竟然只能和這怪物戰(zhàn)個平手。
“大將軍,我們來幫你了!”此時有六名身著戰(zhàn)甲的各營將軍前來支援,其中五人都是元嬰境修為的修士,還有一人已然是化神境界。
“好,你們快快布陣!”王平海趕忙說道。
此時白煙煙也已經(jīng)睡醒了,他跟白沐辰一同下車,看著眼前的白帝城正處于一片火海當中有些不解,她緊緊拉住白沐辰的衣袖。
“煙煙,你跟顧北辰在這里等著,我和顧師姐還有葉知秋過去看看情況?!?p> 雖說顧北辰是元嬰境的修為,而葉知秋只是半步元嬰,但是在真正的戰(zhàn)斗中,葉知秋的經(jīng)驗更加豐富一些,就之前在酆都城中顧北辰的表現(xiàn),白沐辰就覺得這個小子根本是個花瓶,遇到大事完全沒什么用,除了叫姐姐就是叫師尊。
真是明智的選擇,若是讓顧北辰面對城中的那只怪物,只怕他是嚇得腿都發(fā)軟了。
“小心點?!卑谉煙熡行鷳n,她本是想一同過去的,說起修為實力,葉知秋現(xiàn)在遠遠不如她,只不過看著白沐辰那副你決不能跟過來的表情后,她就放棄了,她多少還是有些喜歡這種被保護的感覺。
此時白帝城內(nèi),王平海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個倒在地上,這不可能!
五年前,幾人就是用這樣的陣法將這頭怪物壓制最終封印,沒想到這怪物居然有極高的靈智,此時陣法還沒形成,怪物靈巧的動作就將幾人打成重傷,雖說王平海每次都能抵擋這怪物的攻擊,但是其余六人卻不行。
這頭怪物在速度上碾壓了王平海,他此刻神經(jīng)緊蹦,等待著怪物再次出手。
電光火石之間,怪物的利爪從他的背后襲來。
“錚!”
王平海的長槍正與怪物的利爪碰撞在一起。
“原來是魔族!”此時的白沐辰三人及時趕到。
“這只魔族好強,你們兩個離遠一點!”顧楠湘說道。
白沐辰點了點頭,他和葉知秋一同退后了幾步。
這還是第一次見顧楠湘出手,白沐辰心中這樣想著。
“這招劍破虛空對付魔族正合適!”顧楠湘拔出腰間的佩劍,一劍刺出,兇猛的劍氣呼嘯而過,八十余尺之外一招制敵。
劍氣從怪物的胸膛穿過,紅色的鮮血噴灑了一地,那怪物朝著顧楠湘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即連忙遁隱身形逃離了此處。
“……”看來沒打中要害。
王平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三人,他小跑著過來。
“多謝幾位少俠相助。”他抱拳說道。
“不客氣,懲惡揚善,掃除魔障,這些都是我們仙門弟子應該做的!”
“哦?”王平海打量著顧楠湘。
“哈哈,原來是仙門弟子,有失遠迎,讓幾位看笑話了?!?p> 顧楠湘并沒有接話,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白帝城的城主王平海了吧?
“哦對了,待我命人將這里收拾妥當,還請幾位府中一敘。”
“有勞城……,有勞將軍了!”顧楠湘早就聽聞,這位城主不喜別人叫他城主,更喜歡將軍這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