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算命
從南島到北境,從東洲到西域,他御劍飛行,塵世的一切都在他腳下,他立于蕓蕓眾生之上,他被世人尊稱為劍仙,直到他的腦海中逐漸浮現(xiàn)出一副熟悉的面容,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逐漸慌張起來……
“煙煙,煙煙!”白沐辰面色蒼白,“咳,咳咳咳咳……”
逐漸清醒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處黑暗潮濕且狹小的空間當中。
剛剛自己是做夢了吧,應(yīng)該是夢境,夢見自己羽化飛升成為云游野鶴一般的仙人。
白沐辰看了看手上戴著的鐐銬,還真是諷刺……
興許是太累了,又或者是餓了太久,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白沐辰被關(guān)在地牢當中,他并不知道此時的南天藥宗已經(jīng)炸開了鍋!
“藥宗數(shù)百年來都不曾發(fā)生過如此嚴重的內(nèi)斗事件,嚴珅是我的弟子,此時身首異處,我認為應(yīng)當立即懲治兇手,其罪當誅!”郭巖說道。
“師弟莫急,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應(yīng)當?shù)却箝L老與執(zhí)法長老回來時再做定奪?!蹦蚱届o的說道。
“諸位,安靜!”風(fēng)塵子此時站出來說道,“此次事件有些蹊蹺,莫師兄,聽說藏劍峰有一弟子目睹了經(jīng)過,他怎么說的?”
“葉知秋是那個小子的故友,他的話不足信?!惫鶐r卻搶先一步大聲說道。
“信與不信也等我們聽完再做定奪不是?”風(fēng)塵子和善的笑著說,“還請莫師兄回藏劍峰帶葉知秋前來。”
“不必,我已知道經(jīng)過?!闭f罷,莫向?qū)⑷~知秋講述的事情經(jīng)過如實道來……
“也就是說嚴師侄故意挑撥他與阮淮山的矛盾,但是自己卻沒想到被憤怒中的白師侄所殺。”風(fēng)塵子略微思索,隨后他又看向一旁的阮淮山問道:“你認為是否可信?”
“弟子認為可信,他見到我時不由分說的沖過來對我刀劍相向?!?p> 阮淮山說的倒是事實,雖然有所隱瞞……
“我倒是好奇已經(jīng)死去的嚴師侄說的是不是事實……”此時靈素峰峰主蘇瑤開口說道,“不過如今已經(jīng)是死無對證了……”她抿了抿嘴似笑非笑的看著阮淮山。
“蘇師妹說笑了,淮山是大長老的弟子,怎么會如此……”
“哈哈哈哈哈……”
郭巖話說到一半又被蘇瑤銀鈴般的笑聲打斷。
“郭師兄,你的那位弟子阮華安不正是阮淮山的野種嗎,怎么,他做過什么事大家心里不清楚?”
“諸位怎么又對過往的事如此謹記于心???”此時林無塵與大長老剛剛返回宗門,只見眾人在此斗嘴不解其因。
“拜見大長老,執(zhí)法長老!”眾人一同行禮。
……
在了解事情之后林無塵可謂是頭痛之至,這件事情自己應(yīng)當如何處理?
“其他幾位長老呢?”林無塵率先開口問道。
“都在閉關(guān)?!蹦蛉鐚嵒卮稹?p> 都在看你倆笑話!
莫向是這樣想的。
“淮山,我且問你,你當時為何會在試煉的秘境入口?”大長老突然開口問道。
“弟子當時,恰好經(jīng)過……”阮淮山嚇出一身冷汗。
“那位弟子的尸首現(xiàn)在何處?”東方瑾又看向眾人。
說罷,大長老將不死仙藥捧在手中……
僅僅一瞬之間,藥宗上下百花齊開,眾人皆是驚嘆不已,但其中唯獨阮淮山更是冷汗之流。
沒有人不認得這東西!
所謂不死仙藥,僅僅是一株花蕊便可使萬物復(fù)蘇,對死去的生靈更是有起死回生的妙用……
“若是這件事屬實,將嚴珅趕出藥宗即可,至于白沐辰就交給林長老處罰,不必大費周章,淮山,你隨我來?!闭f罷大長老將手中的不死仙藥遞給林無塵,之后便帶著阮淮山回到了自己的道院之中。
林無塵用不死仙藥救活了嚴珅,并暫時將其關(guān)押在地牢當中。
“徒兒……”林無塵輕聲喚道,“為師來晚了?!?p> 林無塵將白沐辰背在背上回到道院當中,此時茅屋內(nèi)的顧北辰依舊叫個不停,至于顧楠湘則是在茅屋外不停用言語刺激著可愛的弟弟。
“放他出來吧!”林無塵說道。
顧北辰一出來就看到林無塵背上渾身是血的白沐辰連忙問道:“發(fā)生了什么?”
“楠湘,看來你沒有照顧好你的師弟?!绷譄o塵責(zé)怪了兩句。
“出事那天我不在宗門……”顧楠湘撇了撇嘴回應(yīng)著。
“算了,我去看看你們師妹的情況,你們姐弟倆好生照看他。”說罷林無塵起身而去。
秘境當中,林無塵看到白煙煙所處的洞府禁制并未遭到他人破壞就沒有打擾她修煉。
林無塵緊閉雙目,若有所思。
“這件事只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我這徒兒性格過于單純,看來是被人算計了……”林無塵這樣想著。
白沐辰再次醒來,看到林無塵在一旁打坐,便知道是他救自己出來了,可是……
“師,師尊,煙煙她……”白沐辰起身急忙說道。
“放心,那丫頭沒事,倒是你,以后做事不許沖動,這種謊言都能相信?”林無塵有些無語,“宗門自然有宗門的規(guī)矩,即使他阮淮山是大長老的弟子也不可能為所欲為,也就你這小子能被騙到?!?p> “煙煙沒事,那就好,那就好……”他終放下心來,不過他又開始懊惱自己的無能,如果他真的能夠成為夢中那個萬人敬仰的劍仙……
“師尊,請準許我外出歷練!”白沐辰說道。
“哦?”林無塵思索了片刻,“也好?!?p> “白師弟,不是,那個,那個……”顧楠湘突然沖進來焦急的說道。
“哪個?”林無塵有些無語,自己這幾個徒弟真是沒一個省心,怎么平日里最乖巧懂事的顧楠湘也被帶的毛毛躁躁!
“師姐,等煙煙出關(guān)以后我就回來……”
白沐辰自然知道顧楠湘要說什么。
“那,師姐送你下山!”顧楠湘說著將白沐辰的行囊收拾好。
一路上顧楠湘不停的對白沐辰叮囑著。
“只有二十五天,快去快回!”
“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喏,這有張符咒隨時可以聯(lián)系到我?!?p> “哦,還有還有,你的劍斷了,給,用我的?!?p> ……
此時東方謹?shù)牡涝寒斨小?p> “別人不知道,為師卻知道你的用意?!贝箝L老喝了口茶說道。
“師尊,我……”
阮淮山面色凝重。
“淮山吶,是我教徒無方?!贝箝L老又說道,“事已至此,說說看,怎么辦?”
“師尊,弟子確實想將那個小子趕出去,但是弟子真不知道會鬧出人命,弟子知錯了……”
“我是說那個叫白煙煙的丫頭……”他拍了拍阮淮山的肩膀,“怎么,費盡心思就為了一個女人?”
“師尊,弟子……”阮淮山咽了咽口水說道,“弟子別無所求,對白師妹一見鐘情,還望師尊成全!”
“淮山吶,這件事啊,為師幫不得你……”
……
南天藥宗最為神秘的一處禁地當中,一仙一龍正在斗嘴。
“真的笑死我了,你說的太對了,沒有些禍國殃民的事跡都不對起她如此傾國傾城的眸子,哈哈哈哈哈哈!”老龍興奮的在地面上拍著自己的龍爪。
“咳咳,我教徒無方……”
“老子幾百年前就知道了!”
“唉,妖心中的成見吶,就像一座大山……”
“停停停,那可不是成見,你知道吧,你們藥宗現(xiàn)在可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義,仙門之恥!”老龍一本正經(jīng)的又說道,“你剛又不是沒聽到,蘇瑤那丫頭說的話真的是大快人心!”
“看來我得重新接管藥宗了??!”鶴發(fā)童顏的老者長嘆一口仙氣。
“當真?”
“玩笑,玩笑……”
無語子……
離開藥宗之后,白沐辰便回到了青鸞城的郊外。
他有些出神的望著一處山洞,那里曾是自己與白煙煙一起生活過的住處,雖時日不算太久,卻占據(jù)了他大半的記憶。
“嗷嗚!”
一聲狼嚎引起了他的注意,不遠處一個女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癱坐在地上,幾只郊狼將其圍住。
帶頭的狼王左邊耳朵少了半只,個頭足足有兩個成年男人的大小,它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又用一種貪婪的神色盯著眼前的婦人和襁褓中的嬰兒。
霎時間,那狼王猛的撲上去。
婦人僅僅抱住懷中的孩子,閉上了絕望的雙眸。
雪化之后的草地上青草格外清脆,春天的第一抹生機在肥沃的大地上盡顯本色,此刻,刺鼻的血腥卻遮蓋住周圍的一切,鮮紅的血在女人周圍散落……
“沒事吧?!卑足宄綔厝岬膯栂蜻@名婦女。
女人緩緩睜開雙眼,隨之而來的是懷中孩子的哭泣聲……
“小女子謝過仙長救命之恩?!迸诉B忙低頭想要謝恩。
白沐辰伸手扶住女人的肩膀示意不必行此大禮。
“我去青鸞城,順路?”
女人連忙點頭。
在回青鸞城的路上,女人講述著自己的經(jīng)歷。
這個女人正是青鸞城的居民,本來是想借初春之時有許多生長在郊外的珍貴藥草可以在城中換些錢財補貼家用,不曾想差點送了性命。
“還好遇見仙長,不然我跟孩子都要死在狼口之下了?!迸擞行﹩柩手f道。
“那是你命不該絕!”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青鸞城的城門之處,說話的是一個耳朵上掛著黑色鏡片的瞎子,此人瘦骨嶙峋,嘴唇干癟,左手拄著一面平津帆,【吳半仙】三個字還算規(guī)整,下面卻有一行蹩腳的小字,寫著“不準不要錢”。
“你不是那個說書的瞎子嗎,怎么改算命了?”女人笑著問道,懷中的孩子仿佛聽懂了一般也“咯咯”地笑了起來。
瞎子搖了搖頭,女人不再搭理他,對著白沐辰說道:“還是多謝您了,城中若是有能幫得到仙長的地方,您盡管……”
瞬間,她又露出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想說什么卻只是張了張嘴。
“如此甚好?!卑足宄秸f道,“你還是快些回家吧,看這孩子也該餓了?!彼职参康溃它c了點頭便揚長而去。
“算一卦?”瞎子問道。
白沐辰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
“不準不要錢!”
“……”
“看著”白沐辰離開的背影,老瞎子晃著腦袋故作高深,他深吸了一口氣——
“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夢中之事興許是未來,也許是……”
白沐辰停了下腳步。
夢中?
“妄想。”他說。
“唉,此言差矣,也許是……”老瞎子正要說什么……
只見一陣微風(fēng)掠過,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子走了過來,一綹黑發(fā)飛瀑般飄灑,彎彎的柳眉,一雙明眸勾魂懾魄,粉腮微微泛紅。
“老瞎子,算一卦!”她聲音與她面容卻不大相符。
一副御姐臉,卻是蘿莉音。
“……”瞎子習(xí)慣性的將掛在耳朵上的黑色鏡片捋了下來露出泛白的眼仁。
“不算了不算了,今天不算卦了。”他趕忙收拾了東西準備離去。
“這位公子切勿聽這騙子胡言?!鼻嘁屡诱f道。
“胡言嗎?”
白沐辰微微嘆氣,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