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子虬
“城主!”幾名守衛(wèi)俯首。
城主?
白沐辰有些驚訝。
“把這個(gè)人帶到我?guī)煾改抢锶??!?p> 他將神秘男子手上拴著的麻繩遞給一名守衛(wèi),隨后拍了拍白沐辰的肩膀。
“隨我一起進(jìn)去吧。”
酆都城中并不像白沐辰心中所想的一般荒涼,不僅有居民甚至還有商人和鬧市!
“這鬼城中不僅有鬼亦有人有妖有魔?!蹦腥苏f道,“我叫白子虬,是酆都城的城主?!?p> “先前多謝白城主了。”
“你說剛剛呢,還是昨夜?”白子虬笑了。
“……”白沐辰沉默了片刻。
“我身上沒有太多銀兩……”
“哈哈哈哈,道友不必認(rèn)真,剛剛只是玩笑話,還不知道友名諱,敢問……”白子虬說道。
“白沐辰,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這名字是,是我的一位朋友起的。”
“朋友?”白子虬溫柔的問道。
“為何姓白?”
“因?yàn)樗瞻住!闭f到這,白沐辰心里突然間空蕩蕩地,不知道白煙煙這幾天修煉的怎么樣了。
“看來是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了?!卑鬃域罢f道。
“嗯,也是她帶我走上了修仙的道路,若不是她我可能早就凍死在荒野上了?!?p> “不只是簡(jiǎn)單的朋友吧?”白子虬笑瞇瞇地問道。
“嗯,也是我深愛的姑娘?!?p> “哈哈,果然!”
“不知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叫白……”
霎時(shí)間,白沐辰心頭一驚,這個(gè)男人是何時(shí)蠱惑了自己的心智!
“道友莫要緊張,這里可是酆都城,帶你進(jìn)來,自然得摸清你的身世不是?”白子虬意識(shí)到白沐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手段便如實(shí)說道。
“……”白沐辰有些無語,你倒是直接說清楚啊,何必拐彎抹角的!
“她叫白煙煙,我與她是在青鸞城相遇的。”
白子虬聽到這個(gè)名字之時(shí)臉色突然沉了下去,不過隨即又恢復(fù)了正常。
“那道友來我酆都可有什么事嗎?”
“不瞞白城主,昨日聽聞那家客棧老板說過這酆都城,今日恰巧路過便想著進(jìn)來瞧一瞧?!?p> “那真是趕巧我剛回來,一般的活人是進(jìn)不來這酆都城的,你且看這里有許多普通居民,這都是酆都城的土著,他們天生有陰陽眼可以幫我們處理不少事情。”白子虬說道。
“哦對(duì)了,這酆都城沒什么特色美食,但是用彼岸花釀出的【仙人醉】那可是天下無雙,要說如今世間的幾位仙人唯一還貪戀的世俗之事就屬這酒了,不如到我府上品嘗品嘗?”
“城主日理萬機(jī),實(shí)在是不敢打擾,我在城中隨便走走就行?!?p> 白沐辰上次喝過葉知秋給的酒就干了蠢事,屬實(shí)是有些怕這玩意了。
“不必客氣,城中之事都是下人處理的,遇到大事也是我?guī)煾赋雒?,我就是每天閑的慌,道友若是今日能與我共飲那才是最開心的事,就不要再推辭了。”白子虬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道。
“白某乃是狐妖所化,不是魔族,你不必太過緊張?!卑鬃域暗纳砗舐冻鲆粭l白色的尾巴在白沐辰面前晃了晃,他覺得白沐辰應(yīng)該是有些害怕城中的魔族。
“既然白城主如此坦誠(chéng),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卑足宄街缓谜f道。
“那今日不醉不休?!卑鬃域澳樕系男θ萦拥耐2幌聛?。
這世間除過天生陰陽眼的人之外,修士在達(dá)到金丹境就可以開啟“天眼”能夠看到死去的生靈,也就是鬼魂,但白沐辰是體修并不能自己開這“天眼”,而他也并不想看到那些鬼魂,于是乎,城中除了修士多,偶爾有些妖族和魔族之外倒與其他城鎮(zhèn)相差無幾,甚至比起凡塵中的一些爾虞我詐,這城中的人更顯得質(zhì)樸,與妖族和魔族相安無事,倒還真是一片世外桃源。
酆都城的最中心是一座高約百尺的塔樓,這便是城主白子虬的住處,兩人來到樓頂?shù)奶炫_(tái)席地而坐,隨后一些仆從送來些吃食,自然還有一罐塵封的佳釀。
正所謂嫩寒鎖夢(mèng)因春冷,芳?xì)饣\人是酒香,初春的一壺酒,尤其是這般香甜的美酒,宛若瑤池下凡的仙女歌舞,好似九天銀河倒掛在眼簾……
“若此時(shí)能有美人歌舞助興……”白子虬說著便看到白沐辰絲毫提不起興趣的神色,“當(dāng)然了,一些庸脂俗粉自然是不行,若是世人見過姐姐那般的面容多半是對(duì)塵世的女子寡然無欲了。”
“姐姐?”白沐辰看著眼前白子虬美艷至極的面容,他的姐姐想必一定是不輸給煙煙的絕世美女,難不成這世間漂亮的女子都是狐貍變的,他不禁心中吐槽道。
“唉,自古紅顏多薄命,我那苦命的姐姐……”
白子虬的神色又突然憂傷起來。
“……”
白沐辰有些無語,酒還沒喝就開始醉了,這種生離死別的苦情戲就是跟人講也得酒醉之后吧。
“不提了?!闭f罷,白子虬將罐中的酒倒一瓶精致的玉壺之中,隨后再?gòu)膲刂蟹殖鰞杀?,只見他兩手將其中一杯捧起,“這第一杯,同飲可好?”
“……”我說不好能不喝嗎?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兩人都有些昏沉,甚至白子虬胡言亂語起來。
“你我都姓白……”白子虬說道,“我,比你,年長(zhǎng)……”
“哥哥,白大哥?!卑足宄讲凰破饺绽锬前愠翋灒炊歉_起玩笑來。
“什么白大哥,你這年紀(jì),叫,叫舅舅都不欺負(fù)你!”
“白大哥這么年輕,叫舅舅豈不是顯老?”
“小子,你懂什么,我姐姐在世之時(shí)有個(gè)女兒,比你大不了多少,嘖嘖,那小丫頭可是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
“……”白沐辰瞬間清醒了不少。
“承蒙白大哥好意,我心中已有良配?!?p> “哼哼!”白子虬冷哼了兩聲笑道,“這世間男子不盡是負(fù)心之人,怎得姐姐就攤上了那些貨色!”說罷他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欣慰。
“天色不早了,今日喝的盡興!”白子虬拍了拍臉頰說道。
“你就住在府中吧?!彼麑?duì)白沐辰說完便吩咐幾個(gè)仆從安排了一間客房。
夜難寐。
“又怎么了?”白子虬的房間中一名穿著邋遢的老者問道。
“總有一天我會(huì)為我姐報(bào)仇。”白子虬沒有動(dòng)怒,甚至及其冷靜地說道。
“找誰報(bào)仇?”老者打趣的問道。
“蓬萊,青丘,南島,都是害死我姐的……”不等他說完,老者便揮手打斷。
“行了行了,光是蓬萊你小子就是有命去沒命回了!”老者說道,“今日你帶回來的那個(gè)人怨氣很重啊!”
“哦。”白子虬回過神來,“此人是仙尊推演出的酆都大劫,我見了才知道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還是被南天藥宗驅(qū)逐出來的一名弟子?!?p> “死過一次?”
“具體不是很清楚,可能跟劍仙手中的仙藥有關(guān)?!?p> “唉……這怎么越來越亂了!”老者一聲長(zhǎng)嘆。
“師父,這事既然是仙尊的旨意,也是姬無情告知于我,不如直接交到姬無情手中?!卑鬃域罢f道。
“也好,那為師明日回一趟陰陽殿,謹(jǐn)記,切莫讓酆都生出事端!”
第二日清晨,白沐辰向白子虬告別,繼續(xù)北上。
“姐姐,這個(gè)人……”望著白沐辰遠(yuǎn)去的身影,白子虬手中握著一面潔白的美玉,閉著眼,輕聲哀嘆。
白沐辰剛走不久,酆都城中來了一個(gè)老瞎子,這瞎子戴著墨鏡,手中舉著一面平津帆,上面“吳半仙”三個(gè)字寫的倒是規(guī)整,下面卻有一行蹩腳的小字:不準(zhǔn)……
“瞎子我今天不算卦!”那瞎子沒好氣地沖著旁白就是一吼。
話說五十年前的今日,青丘一脈白狐一族的公主白婉兒出嫁在即,她的夫君名叫亓官桐,若說這個(gè)名字不夠響亮,那世人皆知的紅蓮妖帝就是他了!
傳聞中這個(gè)亓官桐是一只九尾妖狐,渾身猶如火焰般的紅色毛發(fā)和九只尾巴宛若紅蓮,便有了紅蓮妖帝之稱,自從亓官桐登頂仙境,南島之上的妖族們也得以太平的生活,正可謂美人配英雄,到哪都是一段佳話!
可誰知這白婉兒偏偏不愿嫁吶,要說起來啊,還得怪前些年月有一位人族修士在青丘與白婉兒一見鐘情,于是乎,兩人私定終身,可青丘狐族的公主怎會(huì)隨意嫁給人族修士,狐妖一族將白婉兒軟禁了三年有余,直至今日出嫁,可誰也不曾想到,那人族修士為了白婉兒竟真敢攔在她出嫁的途中。
真是好大的膽子吶!
正所謂造化弄人,這人族修士名叫方羽,乃是仙門之一東海蓬萊的島主東海仙人首席弟子,修為乃是渡劫巔峰,狐妖一族不敵,真讓方羽劫回了蓬萊,而亓官桐成仙之前可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這一下仙門之戰(zhàn)算是拉開了帷幕……
“說個(gè)場(chǎng)外話,南島和東海還是賣了老夫一個(gè)面子最后此事才算罷了的,嘿嘿!”老瞎子皺了皺滿是褶子的臉,擠出一副惹人厭煩的笑容。
“方羽……”白婉兒蜷縮著身軀躺在方羽的懷中輕聲喚道。
“我會(huì)一直守在你身邊,放心?!蹦腥松焓置嗣念~頭。
“嗯……”她閉上眼,一旁的燭光將她的面容照的紅潤(rùn)。
“大師兄……”門外傳來急促的聲音。
白婉兒睜開眼睛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方羽剛想說些什么。
“你早些休息,不要擔(dān)心,沒人能搶走你?!?p> 白婉兒笑了,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方羽便起身出去了,可不久之后門外一些爭(zhēng)執(zhí)的聲音卻讓她皺起了眉頭……
“大師兄,你是不是瘋了?”一名年輕的弟子大聲質(zhì)問道。
“唉!”眾人一旁附和。
“此事與蓬萊無關(guān),我可以帶她離開?!狈接鹈鏌o表情的說道。
“好一個(gè)與蓬萊無關(guān),你可知道師尊去哪了?”那名青澀的弟子又說道,“問天宗的老家伙曾與師尊說過你的事,這只狐貍精不過是你命中一道劫難罷了,你怎么……”
不等他說完只見方羽幾乎是卯足了勁,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此時(shí)這名弟子翻滾在地,臉更是腫得看不清本來面容。
唉,正所謂,豆蔻年華終似夢(mèng),花信之歲,猶如走馬蘭臺(tái)類轉(zhuǎn)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