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策馬從一條羊腸小道繞過羽鈞城,向著東南方狂奔。
上天是不會讓一個人太過容易做成他的事。
我經(jīng)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地上突然凌空升起一條繩子,馬和我都重重地被掀翻在地上,摔下來的那一刻,我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左手傷的比較重,霎時間幾乎用不出力。
這伴隨著嬉笑聲,出來一百多個士兵將我圍住,一把拉起了我。我往他們身上的盔甲看了看,是云熊的士兵。
“叫什么名字?”一個腰帶佩劍的士兵上下打量著問我,看樣子他是這隊士兵的頭領(lǐng)。
“我叫李東?!蔽遗R時給自己改了個名字。
“要去哪?”
“去天陽城?!?p> “去天陽城干嘛?”
“我聽說天陽城被攻陷了,我的妻子還在天陽城,我要回去找她?!?p> “看你樣子也不像個老實人,給我搜他身?!蹦莻€領(lǐng)頭的說完,便有兩個士兵過來搜我的身,他們在我身上搜出了幾錠黃金,興奮地向那個領(lǐng)頭的說,“大哥,你看,是黃金!”
那個領(lǐng)頭看著便問我:“哪里的這么多黃金?”
我說:“兵爺,我是生意人,這次就是去羽鈞城做買賣的,但沒有做成,就遇到兵荒馬亂?!?p> 那個領(lǐng)頭的拿著幾錠黃金觀摩起來,我看準(zhǔn)時機便說:“兵爺,若不嫌棄,這點錢你就拿去跟兄弟們買酒喝吧?!?p> 那個領(lǐng)頭的聽到我這么說,便笑了起來,“我看,你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然后指著剛剛搜了身的那兩個士兵說,“你、你,要好好地送他出樹林。”
那兩個士兵便牽著我的馬,一同跟我走著。我看走得已經(jīng)離那一百多的士兵很遠了,便回過頭對他們說,“兩個人,不太夠。”
兩個士兵疑惑地說:“什么?”
我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就出手迅速扭斷一個士兵的頭,順勢拔出他的劍,劍一揮割在另一個士兵的喉嚨,他眼神里充滿驚恐,可惜你再也看不到這個人世了。
我淡淡道:“我說過,兩個人就想殺我,還不夠?!比羰莿偛庞斜髟谑郑c他們正面斬殺也不足懼。
我騎上馬,飛奔了出去。我沒有直接去銅羽的領(lǐng)地的、原師傅的封地蘭離城,而是朝云熊的領(lǐng)地、帝國九大主城之一的燕南城奔去。
我猜,銅羽肯定已經(jīng)在那里了。。
第七天,我到達了云熊軍的都城——燕南城。
寫著“銅”字的巨大金色旗幟飄揚于城墻上。銅羽已經(jīng)攻下了燕南城!這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猜想。
這也正是云熊組織兵力逼不及待地返回的原因。
城門的衛(wèi)兵攔住了我,我沒有和他們轉(zhuǎn)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王國的鎮(zhèn)北將軍瘋歌?!?p> 幾個衛(wèi)兵驚訝地對視了數(shù)秒,其中一個就匆忙地跑進城里。
不過一會兒,城門就打開,我徑直走了進去,跟著一個為我?guī)返氖勘?p> ※
第一次見到的銅羽完全顛覆了我對你的想象。
沒有穿鞋子的銅羽就坐府邸里的階梯上,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古銅色的結(jié)實肌肉一覽無遺,長長的頭發(fā)拉向后腦勺扎起來,黝黑的臉上留著稀疏的胡子,看上去四十歲左右,悠然自得地坐在階梯上喝著酒,若不是看到他身上的多處傷疤,會以為他是一個沒有上過戰(zhàn)場上的人,更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農(nóng)夫。
他看見我走進來,對我笑了笑,笑的是那么善良,那么真切,根本不像一個統(tǒng)領(lǐng)二十大軍的首領(lǐng),他說,“你就是瘋歌?”
我說是。
“年輕有為呀,我像你二十多歲的時候,還天天混跡于妓院?!闭f完,自己獨自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我心里頗為驚愕地問自己:這就是銅羽?
“一個人來到我軍營,勇氣可嘉,”銅羽一邊喝著酒一邊說,“你該不會是來勸降的吧?”說罷,然后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是來跟你聯(lián)盟的?!蔽抑苯亓水?dāng)?shù)卣f,看他反應(yīng)如何。
銅羽笑得更大聲,笑個不停,仿佛我講了一個笑話一樣,我就站在那靜靜地看著大笑的銅羽。
銅羽笑著說,“我已經(jīng)是在拯救王國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若不是你此對云熊發(fā)動進攻,云熊已經(jīng)打到皇城了?!?p> 銅羽臉上的笑容凝注了:“那還何來的聯(lián)盟?”
我說:“現(xiàn)在云熊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合力打敗他對我們都有好處,只要云熊軍敗亡了,云熊的全部領(lǐng)地全部屬于你,我們王國不會爭奪,大家劃地而治,互不侵略。”
這已經(jīng)是我能想到的對銅羽最大吸引力的策略了,反正云熊是銅羽爭霸的勁敵,現(xiàn)在我們一起暫時聯(lián)盟打敗他,他何樂不為呢,至于劃地而治,互不侵略,大家都知道,那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但整體來說,最大的得益者還是銅羽。
銅羽不置可否,只是對我說,“十幾年前,發(fā)生了九王之亂,死了五十多萬士兵,藍桑趁機入侵,為此王****費大增,沉重的賦稅逼得人們紛紛起義,最終禍?zhǔn)资钦l?藍桑,如果不是藍桑,人們未必會起義,即使今天的起義軍滅掉了王國,只要藍桑還在,等待起義軍的將是同樣的命運,以后的人們亦跟現(xiàn)在的人們一樣,天下只會重復(fù)著一樣歷史。只有打敗藍桑,國家才能不用維持龐大的軍隊,人們才不會有著沉重的賦稅負擔(dān)?!?p> 說完,銅羽緊緊地望著我。
我不由驚嘆銅羽的洞察力!和師傅蘭離王對未來的預(yù)測一模一樣!
我還是裝作不解地試探著:“你的意思是?”
銅羽喝了一口酒:“打敗云熊之后,讓我軍參加抵抗藍桑?!?p> 銅羽的話深深震撼了我,一個統(tǒng)領(lǐng)二十萬大軍的造反者,居然會幫助帝國抵抗藍桑?他應(yīng)該是趁藍桑的侵略再給補一刀對。這是什么邏輯?姑且假設(shè)打贏了藍桑,那他怎么處理與王國的關(guān)系?繼續(xù)對抗?
或許他是說真的,滅齊光的不是云熊,也不是他銅羽。
而是藍桑!
多么精力的預(yù)知力!
銅羽繼續(xù)說道,“我們的國事,自己人來解決,輪不到藍桑來插手?!彪[隱有股殺氣涌動彌漫在空氣中。
銅羽笑著將手中的酒樽扔給了我,“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盟友了,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說服劉跋?!?p>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我的腦袋還沒有消化完銅羽說說的話,這究竟怎么回事?變得好像銅羽要主動聯(lián)盟一樣,但我至少我來這里的目的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