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我和銅羽在蒼狼城開始向羽鈞城出發(fā)。
一路上,心情大好,連看到只老鼠都覺得特別美,要是以前,我可是要做脫鞋的動作。
出發(fā)沒多久,前面出現(xiàn)一只軍隊,頭頂上是藍色的羽毛,我看到便笑了,那是羽林衛(wèi),南宮宏那家伙終于到了,幸好不是等著他的兵力進行決戰(zhàn),不然現(xiàn)在真的兇多吉少了。
宏見到我們也異常興奮,單騎便沖了過來。
我對他說:“你還不如明年再來?!?p> 宏立即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我也不想呀,你看我?guī)еf步兵,哪有騎馬的快?!?p> 我笑了笑:“好了,現(xiàn)在又要往返走了,云熊已經(jīng)被我們打敗了。”
宏既驚又喜:“打敗了?”
我說:“那已經(jīng)是三天前的事了?!?p> 宏說:“聽說大人你跟銅羽聯(lián)盟了?”
我說:“沒錯,如果沒有銅羽,僅靠我們根本無法打敗云熊?!?p> 宏說:“那皇上那邊……”
“已經(jīng)通知了,皇上承認了。”
宏的三萬羽林衛(wèi)與我、百里馳的羽林騎合兵一處,繼續(xù)向羽鈞城出發(fā)。宏對我說:“羽鈞城已經(jīng)被皇城派來的官員接管了。”
我問:“什么人?”
宏說:“一個叫李根的人,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人就不清楚了。”
我說:“嗯,知道了?!?p> 一路上行軍十分順坦,王國境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叛軍,當然,銅羽這一支現(xiàn)在不算是叛軍了,是一支聯(lián)盟軍,照這樣發(fā)展下去,銅羽軍最后被招安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至于銅羽,正如他所說的,藍桑也打敗之后,他可能從此歸隱山林。
大半個月之后,我們的軍隊進駐羽鈞城,李根出來迎接我們,李根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人,臉上的肉松弛地松了下來,眼皮下垂,背略有一些駝背,說話的時候會故意壓低腰,看上去性格比較膽小。
我說:“李大人,我軍在此稍住幾天,打擾你?!?p> 李根說:“哪里哪里,能接待瘋歌將軍,是羽鈞城的榮幸?!崩罡f話的時候臉上總是保持著笑容,語氣也很恭維。
我跟李根說:“銅羽軍會暫時駐扎在這里,待我前往皇城通知皇城之后,我們便會揮師北上?!?p> 李根:“這個好說,這個好說,銅羽軍現(xiàn)在是我們的聯(lián)盟軍,是自己人?!崩罡f“自己人”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故意加重和拉長。
我只是事先跟李根打個招呼而已,不要說是李根,就算是皇上來了也奈何不了銅羽,如果銅羽現(xiàn)在要叛亂,是沒有人可以阻止的,當然,他也不會反,要反找就反了,根本不用裝,只要銅羽愿意,羽鈞城以東的所有土地,都可以輕而易舉拿下。
但銅羽現(xiàn)在必須留在羽鈞城,我要親自去一趟皇城,現(xiàn)在也只有我適合去皇城,因為我是聯(lián)盟的發(fā)起人,待拿到皇上的通行令才能北上,要去打藍桑,就必須要經(jīng)過皇城,皇城里的人肯定恐懼銅羽突然叛亂的,所以我必須要說服皇城里的權(quán)貴,要讓他們相信,銅羽沒必要叛亂。
我回到了將軍府,想不到蔣吉還在,蔣吉見到我回來也異常激動:“大人!你終于回來啦!”
是的,我回來了。
蔣吉問:“大人這次要在羽鈞城待多久?”
我說,“明天就要出發(fā)去皇城了。”
蔣吉:“哦,那大人早點休息吧?!笔Y吉似乎有些不舍,畢竟他守著沒有主人的將軍府三年了,偌大的將軍府又沒有什么熱鬧可言,我只能在內(nèi)心感謝他。
第二天我和青還有宏便向皇城出發(fā),現(xiàn)在等著我的十一個重大的使命,只要完成他,天下將會迎來它的寧日。
我青和宏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將還你們個太平的天下。
縱然現(xiàn)在的天氣非常炎熱,但我的心,比它更熱,是狂熱!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那種狂熱??瓤?,說的有點過于偉大了。
第十天,我達到皇城,迫不及待走去皇城覲見皇上。
臣瘋歌拜見皇上!
將瘋歌拿下!
我頭腦一片空白,震驚地佇立在原地。
我想不到等來的是皇上這句話,我驚訝地望著皇上。
皇上從金龍雕花的皇座上緩緩站起,說,瘋歌,你擅權(quán)跟銅羽聯(lián)盟,罪屬叛國!念在你曾立大功,暫且收押天牢,聽候發(fā)落!
我被衛(wèi)兵拉著出去,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驚愕地望著皇上,但更多的是憤怒,那一刻,我有一種想沖上去把劉跋殺掉的沖動……
天牢漆黑潮濕,環(huán)境惡劣,腐肉的氣味彌滿在空氣中,我立即嘔吐。
“很快你就會習慣的了。”漆黑中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我透過牢房望過去,我隔壁的牢房住著一個滿面污垢的男子,我問他,誰?
“誰?被關(guān)在這里七年了,我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那男子說,“能被關(guān)進天牢的人,不是犯了重罪的人就是極厲害的人物,你犯什么了?”
我沒有理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為王國出生入死,現(xiàn)在反而被打進天牢,我還能說些什么?我內(nèi)心真的覺劉跋失望頂透了。
“犯叛國罪了?”那個男子說道。
我略有些驚訝地望著他,他怎么知道?
“關(guān)進這里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叛國罪。”他似乎是在跟我解釋也似乎是自顧自地說。
聽到他這樣說,我冷笑了一下:“哼,叛國罪,我沒有叛國?!?p> 過了一會兒后,那人說:“十年前,起義全面爆發(fā),形勢險峻,我主張改革來挽回民心,劉跋一開始很支持我,但隨著改革的深入,觸動了權(quán)貴的利益,權(quán)貴恨不得我死而后快,最后我也失去了劉跋支持,以我當時‘分化三王’的策略為借口為我打上叛國罪的罪行,打入天牢,至此,不見天日?!?p> 聽他這么說,我隱隱想起了一個人,于是對他說:“莫非,你是前丞相馮一道?”馮一道的名字在我小時就很出名,我聽父親說過,馮一道頒布了改革措施,其中有一個是整合百姓的稅收,化繁為簡,那時候我父親經(jīng)常提起這個政策,稱頌馮一道,后來卻沒有自信下去,據(jù)說馮一道改革失敗了。
“丞相?哼,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彼淅涞?。
“那么說你就是馮一道了?”我問,想不到在天牢里遇到了名噪一時的前丞相,心不由驚奇了起來。
“正是在下?!彼馈?p> 我說:“在下瘋歌,因擅自聯(lián)合了銅羽,所以被打進了天牢?!?p> 馮一道說:“哦?你聯(lián)合了銅羽了?”
“是的?!?p> 馮一道問:“那云熊了呢?”
“被我和銅羽打敗了?!?p> 隨即馮一道哈哈大笑,他說:“想不到當年的策略就讓有人能將他實現(xiàn)了。”
我滿腹疑惑:“你當年的策略?”
馮一道說:“沒錯!我當年的‘分化三王’策略就是穩(wěn)李超洪、聯(lián)合銅羽,因為我意識到云熊才是最強大的敵人,銅羽次之,那么銅羽就是可以爭取的,他需要打敗云熊才能成為最強,但可惜,我的策略卻被早已恨我入骨髓的權(quán)貴冠以我叛國罪!劉跋個豎子!為了鞏固自己的皇位,便將我打入天牢!可恨的是,改革逐漸顯露的成果都化為烏有了!可恨呀!可恨!”
馮一道笑了笑,接著說:“想不到呀,現(xiàn)在由你這個年輕人完成了這個艱苦的歷史任務,英雄出少年呀!”
我苦笑著:“最后還不是打入天牢了。”
馮一道說:“你能打敗云熊是因為你能夠聯(lián)合了銅羽,而能夠聯(lián)合銅羽,是因為你擅自決定,但是,你這樣做卻徹底激怒的劉跋,你們都是手握兵權(quán)的重將,若是每個將領都像你這樣擅自決定,那他這個皇位就不用做了,縱然你做的事是對的,劉跋也要對付你,這叫殺一儆百?!?p> 我不禁暗自敬佩馮一道看問題如此透徹,就在此時,一個守衛(wèi)走了過來,他身后還有跟著一個人,逐漸看清她的輪廓是,我不由一陣驚訝。
——那不是林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