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調(diào)歌頭

　　　　紹興三年二月，無名海峽，老船家指揮著沙船穿行在狹小的海峽里。兩旁的青山徒崖時不時地掠過窗口，我和史開山正在船樓內(nèi)把盞對飲。

　　“鄭兄可有取得功名？”史開山微帶醉意地問道。

　　“鄭言只是一介蠻漢，哪敢妄想什么功名啊?！蔽覔u頭苦笑道，雖然我也算是個專科生，但對于吟詩、作對、寫文章等可是一竅不通，如果以宋朝文人的觀點(diǎn)來評價，我倒真的是一介蠻漢。

　　史開山道：“鄭兄過謙了，鄭兄若不是才高八斗，適才又如何能定下那驅(qū)狼吞虎之計(jì)?！?p>　　“唔？”我不禁為史開山這種荒唐的邏輯感到意外，難不成只有會做詩、做詞的才子才會用計(jì)？反之若會用計(jì)的便是會做詩做詞的才子？我不禁暗暗好笑，但也懶得解釋。

　　“鄭兄且稍等，讓你看樣好東西?！笔烽_山說完便對身旁的家丁耳語幾句，家丁會意退下。

　　片刻卻見一丫環(huán)侍候著一綠裙妙齡女子，抱著琵琶裊裊來到廳中做鞠道：“翠蓮給兩位公子請安?！?p>　　不會吧，在這種時侯還有心情聽曲作樂？我不禁對史開山這種紈绔子弟大為嘆服。不過面前這位MM倒還是蠻漂亮的，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美女，感覺果然與現(xiàn)代的美女不同?，F(xiàn)代的美女要的無非就是錢，誰錢多就跟誰。而古代的美女嘛，我看著眼前的這位女子直流口水，她看起來就像只溫順的小綿羊，誰都可以把她牽走，只要你夠強(qiáng)大打敗其它想牽走她的男人。

　　史開山見到我色迷迷的樣子也大為滿意，只見他起身對翠蓮還禮道：“翠蓮小姐不必多禮，本來不敢勞煩翠蓮小姐的，只是幾日沒聽小姐的琴聲，便讓史某日夜思念，直至今日與好友一同飲酒，才忍不住再次勞煩小姐為我們奏上一曲助興。還望翠蓮小姐不要見怪?！?p>　　“公子如此說，卻是折殺翠蓮了。翠蓮只是一個煙花女子，只要公子愿意，隨時都可喚翠蓮前來。”

　　此時，丫環(huán)已搬來一張四腳圓凳，翠蓮坐下后隨意拔了拔琵琶，便邊彈邊唱起來。

　　琴聲入耳只覺得很是悅耳動聽，好象是在水中暢游一樣，云里霧里一陣飄忽不定。聽了一會兒覺得這歌詞很是熟悉，仔細(xì)聽，才發(fā)覺翠蓮唱的正是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其實(shí)也就是21世紀(jì)時王菲所唱的“但愿人長久”，只是翠蓮以不同的曲唱出來，卻是別有風(fēng)味。

　　一曲唱罷，史開山叫了聲“好曲，姑娘的功夫又長進(jìn)了?！?p>　　“史公子過獎了?！?p>　　我此時卻被勾起了唱歌的yu望，暗想不如試試這時代的人對現(xiàn)代的曲子的態(tài)度如何，畢竟現(xiàn)代的曲子不一定能被這時代的人能理解。于是便起身對翠蓮一揖道：“在下另有一曲配這“水調(diào)歌頭”，姑娘可有興趣聽聽？”

　　翠蓮忙眼中微露些驚奇的神色，說道：“還請公子賜曲。”

　　我有些緊張，雖然我平時唱卡拉唱得還算不錯，但在翠蓮這個專家面前就有點(diǎn)班門弄斧的味道了。我清了清嗓子，便學(xué)著王菲那懶散的聲音唱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fēng)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曲唱完，史開山只有滿臉迷糊之色，而翠蓮則震驚地望著我。原來在宋朝，雖然詞很優(yōu)秀，出了很多詞人，比如說李清照，蘇軾，歐陽修等。但曲卻很落后，有道是：“唐詩，宋詞，元曲”這就是說曲是在元朝才發(fā)展起來的，而在宋朝幾乎所有的詞都是用同一種風(fēng)格的曲唱出來的。兩人哪有聽過我唱的這種風(fēng)格，史開山是個對音律沒有研究的人，很難接受得了這樣的新事物，只是覺得我唱得很是奇怪而已。而翠蓮則不同了，看她的表情顯然已經(jīng)被這種別具一格的韻律深深的打動了，她臉上時而喜，時而憂，時而思索，然后便旁若無人的彈著琵琶，同時嘴中輕唱著，初時彈彈停停，不過片刻工夫便順暢的把我剛才唱的曲全彈唱了出來，比我所唱的不知好聽了多少倍，我在佩服翠蓮的同時心中也暗暗慚愧。

　　良久，翠蓮抬起美目興奮的望著我道：“翠蓮從未聽過這樣的唱法，開始覺得奇怪，卻又甚是好聽，細(xì)細(xì)品味，此曲卻正唱出了詞中邀月同飲的韻味。多謝公子賜曲，聽了此曲后，翠蓮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了?！?p>　　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竅取別人的作品不是什么光采的事，紅著臉說道：“只是小事一件，何足掛齒?！?p>　　史開山對我抱拳道：“沒想到鄭兄還會作曲，連臨安四翠之一的翠蓮也對鄭兄稱贊有加，小弟佩服。鄭兄作曲作得這么好，作詞也不會差吧，鄭兄可否際興作詞一首呢？”

　　翠蓮聞言也以期待的目光看著我。

　　雖然我很想抄襲一首宋朝以后的詩詞來應(yīng)付，無耐肚里有的全是些唐詩宋詞，自己又沒水平作，正苦苦思索時，船頭忽然一陣騷動，船速猛的慢了下來。由于慣性，船樓上眾人東倒西歪，紛紛用手抓住周圍可以抓住的東西。翠蓮由于雙手抱著琵琶，一時無處可抓，驚呼一聲眼看就要摔倒。我忙踏前一步，扶住翠蓮的雙肩，只覺觸手軟滑若無物，同時撲鼻而來一陣體香，不禁讓我心神一顫，暗道宋朝的女子保養(yǎng)比21世紀(jì)的女子可好得多了。

　　翠蓮看著發(fā)怔的我，滿面通紅的低聲道：“多謝公子，公子可以放手了。”

　　我一愣，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忙松開手，暗叫了聲慚愧。翠蓮?fù)t著臉對我淺淺一鞠便和丫環(huán)逃也似的回房去了。史開山卻好象發(fā)現(xiàn)了我偷吃似的對我邪邪地笑著。

　　還不等我回過神來，一位船工慌慌張張的跑進(jìn)來道：“不……不好了，兩位公子，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