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洛陽之戰(zhàn)（4）

　　　　宋騎與蒙騎相對而行，才只一輪箭雨的時間，兩軍便只有百余步距離。王堅平時對騎軍的訓(xùn)練到此時才體現(xiàn)出來，只見處在最前端的二十余名宋騎冒著箭雨，迅速收起了弓箭，左手取來別在腰上的火種，右手取下掛在馬上的霹靂火球，將火種往引線上輕輕一碰，接著在引線點燃的第一時間，便將手中的霹靂火球趁著馬匹的慣性遠(yuǎn)遠(yuǎn)地甩了出去。

　　剛點燃引線便急著將霹靂火球拋出的原因，是為了避免軍士在點燃引線后，來不及拋出火球便被箭矢射中。所以我在平時訓(xùn)練這些騎軍投彈時，重點訓(xùn)練他們投彈的遠(yuǎn)和快。再加上箭矢的殺傷力并不大，除非是被射中要害，否則軍士不會在一瞬間便失去行動能力。所以前方幾十名投彈的軍士雖然不時有人中箭倒地，但手中的霹靂火球全都順利地拋到幾十步前的空地上。

　　投完霹靂火球后，驍騎軍的騎軍迅速將隊形向兩翼展開，面向蒙騎擺出了一個長長的1字。若是在平時的騎兵對陣中，以這樣的陣形面向敵騎就跟找死沒什么區(qū)別，因為這樣的隊形極容易被敵人的騎兵一沖成兩段，然后再分割包圍。只不過此時卻與平時不同，因為此刻兩軍的中央正燃燒著一種這個時代沒有的武器——蒺藜霹靂火球，這名字是我取的。

　　驍騎軍已抽出了長槍、大刀，在不遠(yuǎn)處默默地看著蒙軍的前方，那里有幾十個霹靂火球的引線正冒著白煙徐徐燃燒著。他們并不擔(dān)心小雨會將引線打濕，因為這些引線便像現(xiàn)代的木柄手雷一樣，是藏在竹筒里的。而蒙騎絲毫也沒有感覺到這些霹靂火球的危險，他們還是像往常一樣叫著、吆喝著，獰笑著將箭矢射入前方敵人的身軀，興奮地感受著敵人的鮮血和痛苦。也許在他們的眼中，前方的那些霹靂火球還是他們所認(rèn)為的那種只能嚇人的玩意。

　　第一騎很快就跨入火球區(qū)，然后是第二騎、第三騎……霹靂火球那圓形的可愛的身軀，便像馬球一樣冒著煙在馬蹄間跳來跳去，除了宋軍的騎軍有見過它的威力外，其余的所有人包括宋軍的步兵，都不知道它便是死神的代名詞。

　　大約十余蒙騎沖過火球區(q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宛如天上傳來了一聲炸雷一般震耳欲聾，我明顯地感覺到了身旁近衛(wèi)被這聲巨響嚇得狠顫了一下。然后我們便看到了響聲處爆起了一團(tuán)方圓十余米的煙霧，其中還隱約可見四處亂飛的人馬。接著又是十余聲巨響相繼而起，跟著巨響之后的，便是蒙騎的馬嘶人嚎。放眼望向陣前的蒙騎，處在火球區(qū)的蒙騎還在煙霧之中看不清情況，不過已沒有一馬能夠站著的，其中還有一些已分批飛到了宋軍陣營里。在火球區(qū)之后往前狂沖的蒙騎，他們則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往后大力一推。處在最前方的人馬紛紛往后飛跌，壓倒了后方的大片人馬，這些被壓倒的人馬又將其后毫無心理準(zhǔn)備的蒙軍一個個絆倒，立時蒙騎便在陣前亂成一團(tuán)，互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shù)。

　　“殺……”王堅所領(lǐng)的騎軍大吼一聲，很快就趁著這個時侯沖了上去。而反觀我面前的重步后與弓弩兵，他們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傻傻地看著陣前的情象。他們?nèi)巳硕贾琅Z火球，甚至還有不少人用過霹靂火球，卻從沒見過威力如此巨大的霹靂火球，所以乍一見這種情景，便全都呆愣當(dāng)場，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

　　“擂鼓！”我在馬上一腳踢翻了身旁的一名軍士，大聲命令道。我可不想因為這些軍士的震驚，而讓王堅的騎軍受到不必要的損失。

　　“是……”那名軍士呆呆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從泥水中爬將起來，往不遠(yuǎn)處的大鼓跑去。

　　隆隆的鼓聲及時將軍士們震醒，我?guī)е粏〉穆曇舸舐曄蛩麄兒鸬溃骸靶值軅?，建功立業(yè)便在此刻，要死不要生，殺……”

　　“殺……”

　　弓弩手及時地朝蒙軍陣中發(fā)射了兩輪箭雨，弓箭兵與重步兵很快便越過了弓弩手，大步朝蒙騎奔去。充作陣腳兵的兩千余弓箭手此時終于派上了用場，他們成隊成隊地奔波在重步兵的周圍，射殺那些阻礙重步兵陣形展開和阻礙重步兵前進(jìn)的敵騎。弓弩兵也緊緊地跟在重步兵之后，他們可以在重步兵與敵騎接觸時，在重步兵后射殺馬上的敵人。

　　騎兵一旦失去了沖擊力而被重步兵纏上，那便是騎兵的噩夢，因為騎兵在馬上要發(fā)相當(dāng)一部分精力于平衡在馬背上與控制馬的方向上，即使騎兵的馬術(shù)再精湛，也不可能有兩條腿立在地上的步兵來得靈活。而以機(jī)動性為主的蒙軍輕騎則更是如此，盡管蒙軍個個騎術(shù)高超，但他們的盔甲大多為輕型皮甲。宋軍步兵的長槍能夠輕松地刺穿他們的皮甲，大刀能夠輕易地切入毫無裝甲的馬匹，而馬匹只要受上一兩刀便很容易受驚失控，這對于馬的主人來說，往往就意味著死亡。蒙軍手中的彎刀與弓箭，卻很難對身著重盔的宋軍步兵造成有效的傷害，這就使得戰(zhàn)場上的形勢很快就成了一面倒的局勢。

　　但蒙軍的戰(zhàn)斗力與意志力還是讓我汗顏，因為即便是在這種不利的形勢下，他們還是沒有出現(xiàn)崩潰的情形，若是相同的情況發(fā)生在驍騎軍身上，我想除了原新兵營的人外，再也找不出幾個可以再戰(zhàn)的人了。

　　而且……我隨后還很無奈地發(fā)現(xiàn)，此時已有蒙軍從包圍圈的最薄弱的位置，也就是他們沖進(jìn)來的位置突圍而出。

　　唉！我一聲長嘆，此戰(zhàn)在各方面都是我軍占優(yōu)的情況下，還打得如此艱苦，而且還不能全殲敵人，那我們將如何面對接踵而來的蒙古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