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姨擦了擦眼淚,繼續(xù)給我們講著關于蔣瑤與夢蝶衣的故事。
“當年,父親的下屬用夢蝶衣的性命逼迫九姨娘嫁給我父親,九姨娘為救心上人一命,被迫嫁給我父親?!?p> “可是那些人為了斬草除根,故意編造謠言毀了夢蝶衣的名聲。謠傳夢蝶衣和當紅小生沈維私奔,其實他們兩人早已遇害?!?p> 她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八姨太。
“當時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她們結盟,弄死其余的幾個姨太太,我母親和九姨娘因為有父親的庇護才沒出事?!?p> “夢蝶衣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九姨娘得知心上人已死,本想以死了卻余生,可二姨太就百般刁難九姨娘?!?p> “后來因為我母親指責二姨太,就被她們割掉舌頭,那時候我父親在外帶兵,回到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p> 我們靜靜地聽張阿姨講著屬于蔣瑤的故事,想想那些人還真是黑心。
只為上將的一句話,不惜棒打鴛鴦,還害死了兩條無辜的性命。
可見當時有多少人為了爭權上位而不擇手段,大家族的女人之間的斗爭更是兵不血刃,心狠手辣。
“張阿姨,洋樓里傳出凄慘的哭聲可是九姨太的?”
那凄慘的哭聲一直都是莫尋念念不忘的事情。
張阿姨搖了搖頭,“不是,那是二姨太囚禁的少女,當時二姨太本想害九姨太毀容,誤打誤撞傷了她自己?!?p> “她就請了一位師傅,師傅告訴她用少女的血沐浴,方可治愈。”
“她就暗地里殺了幾百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看紙包不住火了,就讓下人在外放謠言嫁禍給九姨太?!?p> “而父親卻因為二姨太的無知被槍決了?!?p> “洋樓后來怎么會不見了?那場大火該不會真的是九姨太放的吧!”
我還是比較關心洋樓神出鬼沒的問題。
張阿姨輕輕地拍了拍手中泛黃的筆記本。
“是那個師傅,教二姨太殺人取血的那個師傅放得火?!?p> “我不知道他下了什么咒,一把大火燒得精光,我母親帶著我逃跑,從二樓跳下來,腿摔骨折了,是我拖著她逃出來的。”
“那九姨太呢?”
“葬身在火海里了?!?p> 聽完張阿姨講的我感覺十分壓抑,那個師傅肯定不是好人,用的都是歪門邪術。
這樣的人才該死,不過他也算是有點能耐,莫尋追了這么久都沒能抓到洋樓里的怨靈。
“現(xiàn)在目標很明確,作怪的不是蔣瑤,而是二姨太?!?p> 莫尋認真地分析問題的根本。
“我覺得不只是二姨太,之前張阿姨不是說二姨太有同黨嗎?”
“你的意思是洋樓里有三個姨太太?”
“我們在洋樓里見到的那個,也不像是被毀了容的二姨太。”
“張阿姨,二姨太生前最害怕的是什么?”
還是鬼靈想得周到,找出她所懼怕的來降住她,這樣才能直擊要害。
“幾個姨太太喪盡天良,生前壞事做盡,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我父親?!?p> 我們?nèi)齻€頓時眼前一亮,我給莫尋使了個眼色,莫尋面色有些為難,不知道怎么開口詢問。
張阿姨似乎是看見我們之間的小動作了。
“我父親被槍斃后,他的朋友利用關系把尸體換出來,就埋在西郊?!?p> “張阿姨,你不介意我們請你父親來對付二姨太她們吧!”
鬼靈微笑著看著張阿姨。
“沒關系,我和父親的關系并不好,我父親之所以會娶這么多姨太太就是因為他沒有子嗣,我母親好不容易受孕,卻生了個女孩,所以他不喜歡我?!?p> 這件事情我們也有了應對之策,問了張阿姨一些必要問題。
我們?nèi)齻€立刻趕去西郊,畢竟要在凌晨之前趕回來,把她們一舉消滅。
我拿著張阿姨用鉛筆畫的簡易地圖,尋到那個所謂的山頭,那里果然有個墓碑。
“這人要是投胎了,我們上哪兒去找?”
我望著這座孤墳,心中萬千感慨,無論你有多少豐功偉績,一旦犯了錯,滿盤皆輸。
雖然是你的姨太太犯了錯,你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樹大招風,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你看著墓碑愣神,是不是很有感觸,還不過來幫忙?!?p> 莫尋拿了一根白色蠟燭,點燃,放在石碑前,并用一個玻璃燈罩將它罩住。
燈罩上還有各種各樣的文字,其中一個字我認得,是鬼氏古文中的“渡”字。
“你要我做什么?”
我不喜歡被她呼來喝去的。
“你牽著這根紅繩千萬不要松手,更不能讓鈴鐺發(fā)出響聲”
“鬼靈你把上將的覺魂引來?!?p> 看我接過她手中的紅繩,她繼續(xù)吩咐道。
莫尋雙腿盤膝坐在地上,然后將一枚硬幣大小的銅錢含在嘴里,她緊閉雙目,雙手合十。
我手里拉的這根紅繩是套在石碑上的,我將繩子拉直后,離石碑大約有兩米遠的距離,腦中思索著剛才莫尋說的“覺魂”是什么意思?
突然,莫尋站了起來,我總覺得她哪里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看,她身上還有一道影子。
我的第一直覺就是她靈魂出竅了,果然她的身體紋絲不動地坐在地上。
“哥,把線拉直了,不要讓鈴鐺發(fā)出任何響聲?!?p> 我點頭算是答應了,再看莫尋,她朝我笑了笑,她知道我能看見她。
我看鬼靈并沒有什么反應,很顯然她是看不到莫尋的靈魂。
在我驚愕的目光下,莫尋走到石碑后面隆起的土堆上,我屏住呼吸。
她單手摸住鎖骨處,嘴角微動,竟然從土堆慢慢進入地下,莫尋的舉動再次刷新我對靈異的看法,想必這些鬼靈也沒有見到過。
我轉(zhuǎn)頭看向鬼靈,她將塤放在嘴邊,從塤中傳出的音色幽深、悲凄、哀婉、綿綿不絕,仿佛是在聆聽千年哀樂一般。
鬼靈閉眼吹奏,那神秘、高貴的氣質(zhì)是我望塵莫及的。
我心中徒然升起淡淡的悲凄和一絲傷感,周身陰風陣陣。
我抬眼一看,那石碑后面站著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
他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的威風,兩道彎眉渾如刷漆,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眸正怒視著鬼靈。
他迅速移動到鬼靈身邊,雙手扼住鬼靈的脖子,將她高高舉起。
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到我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