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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魔石記

第六章 (下)

七魔石記 小藥罐子 3640 2004-08-06 07:22:00

    他們來到城堡的大殿里。這里是城堡的主建筑之一,但是由于其古老而幾乎從未被使用。城堡里的侍從很少,他們一路行來連一名守衛(wèi)都沒有遇到。很快的那羅發(fā)現(xiàn)整個大殿及周邊的幾條廊道里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事實上這里通常是空無一人。

  來之前詩人就聽說斯爾格加羅的新城主行事低調,樸質無華;他將從前拉賈摹爾政權接收過來的軍隊和侍從散去了絕大部分。而且由于年輕,新城主還沒有娶妻,完全沒有緋聞。城堡里顯得空空蕩蕩,非常冷清。

  大殿是一間很大的房間,或者說是一座很大的建筑。由于盡力不變動其前身——古老守護者們的會所的緣故,它獨立于周圍的房間而存在,透著非常古老又非常古怪的氣息。它被建筑成封閉式的,比起保護原來的會址,更像是要保護殿內的二十一根石柱。每一根石柱所在的附近各有五塊稍微高出地面的地磚,上面繪著古老的紋飾。天頂上與這些地磚對應之處也有稍微垂下的部分,同樣繪著圖案。這些看起來像是裝飾用的美麗花紋是守護者的古老咒文,是“封印之術”的一部分。咒文本來只存在于守護者的體內,流淌在他們的血液中;在即將與守護虛無的封印同化之時,他們把這些咒文釋放了出來,附著在了石柱周圍,以代替他們守護太古魔獸的封印。

  大殿的正中有一個圓形的凹陷處,二十一根石柱就圍繞在它旁邊。凹陷處絕不是因為年代久遠、地勢低陷而產生,它從一開始就存在。它的上面本來放著一個臺案,臺案上祭祀著守護者的秘寶。這個秘寶在魔帝路西派人修筑斯爾格加羅城的時候丟失了,有謠傳說是魔帝拿走了它。路西帝希望用這個秘寶來加固虛無的封印,確保血石王無法從中逃脫?,F(xiàn)在的凹陷處在離地十公分的地方流轉著灰黑色的小氣團,這使得它幾乎難以被辨認原貌?;液谏男鈭F不是灰塵,而是法術流轉的氣旋——秘寶雖然已經不在這里,它的魔力卻仍殘留。氣團使得地面看起來模糊而陳舊,地面上的咒文痕跡已經難以辨認。

  那羅一邊察看,一邊向三人解說這些他從各處得到的相關信息。

  東邊有一條廊道,是從外面進入大殿的唯一通路;有左右兩扇相同的銅門,在大殿盡頭的北邊。門后分別通往城堡主人的生活處和工作處,四人就是從左邊的銅門進入大殿的。雅莉梅拉一直站在靠近左邊銅門的地方聆聽詩人的解說,大部分時間她都在沉思。多年前她第一次來到城堡、經過這個房間時,她就感受到了柱子里透出的古怪氣息。在雷姆西斯成為斯爾格加羅的城主、他們在城堡里居住后,她一直在調查石柱內古老氣息的來源。所以當那羅出現(xiàn),向他們講述關于古老守護者的故事時,她知道那是真的。但是詩人在別的地方沒有說真話,所以她放不下自己的戒心。隨著詩人的敘述,雷姆西斯正一點一點的察看相應之處,。她并不很擔心雷爾的安全,她知道他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她擔心的是這些太古的魔獸。

  大殿的建筑非常特別,這使處在這里的人能夠非常清楚的聽到外界的聲音,感受外面發(fā)生的一切?,F(xiàn)在,清晰的雨點聲連綿不絕,提醒她現(xiàn)在正在下雨,斯爾格加羅已經進入了百年一次的雨季。傳說在下雨的時候魔獸的力量會變弱,許多古籍上都有相關記載。但是魔獸并不怕水,所以她認為抑制魔獸力量的應該是雨水帶來的某些變化——或許是空氣的流動方式。

  “為了證實守護者和二十一只太古魔獸的戰(zhàn)爭確實存在”,對于吟游詩人來說,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理由。詩人沒有提到要如何處理解除封印后的魔獸,她認為這只將被解除封印的魔獸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那羅終于停在了一根雕刻著有翼魔獸的石柱旁。雅莉梅拉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圖。

  當詩人用手撫mo石柱四周的圖紋,尋找咒文的痕跡時,一只冰冷白皙的手輕輕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幾乎是跳了起來,很少有人能夠如此接近他而沒有被察覺。

  “我很抱歉驚擾了您?!彼栈亓耸郑袂槿岷偷恼f,“我只是想知道,魔獸將帶您飛往何方?”

  剛才她按在他肩膀上的左手冰冷得好像北方的嚴冬,那羅相信她并不是來自北方的霜族。這次,他終于看清楚了,她的左手中指上的確戴著一枚有著倒三角形戒面的戒指。書房中她拿起燭臺的時候,也曾露出了這枚戒指。

  “女士,這枚戒指很特別。我可以知道您是從哪里得到它的嗎?”戒面上雕繪著一名有著如瀑布般長發(fā)的女性,身著一襲樸素的衣袍;她戴著一頂細致的王冠,左手托著象征和平與豐饒的瑪雅雕像、右手拿著一本象征智慧的菲妥之書。戒面還沒有小指的指甲蓋大,但是當那羅盯著它看的時候,圖像驀然放大了,一位真人大小、栩栩如生的妖精族女性仿佛就站在了他的眼前?,F(xiàn)在那羅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戒指上的圖紋是用即使在黑妖精族中也非常特殊的工藝刻制上去的,這樣的戒指在世界上只有九枚。

  “這是很久以前,導師們送給我的?!彼哪抗饬髀冻隽穗y得的歡喜,雖然很淡很淡,“您見過這樣的戒指嗎?”

  “是的,我的妻子也戴著這樣一枚戒指?!蹦橇_的笑容感傷,他終于在這些陌生人面前表露了自己的情感,“她叫妖兒?!?p>  雅莉梅拉的臉上閃過了驚訝的神情。幾百年來不只威納爾沒有見過,連雷姆西斯都想不起她究竟有沒有為什么事物吃驚過?!昂谘宓难齼??”她問。

  “是的,她是黑妖精族?!?p>  “我聽過她的故事。她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彼穆冻隽藨涯畹纳裆?,“那是妖精族最后的繁榮時代……”

  “不會是最后的,我的妻子深信妖精族會恢復榮光,三界將恢復平衡、得到和平。我也一直這么認為。”

  兩人的目光交匯,一種獨特的、只有來自某一獨特環(huán)境的人才會明白的訊息在他們間流淌。他們終于彼此信任。那羅首先開口:“我在尋找我的妻子。她無法停止旅行,于是我就只有不停的追尋她了?!彼@么說的時候,嘴角的笑容有絲苦澀,卻也有著幸福。

  “妖兒那無限的旅程仍在繼續(xù)嗎……”

  “我經常經歷許多危險的不可思議的旅行,”詩人說,“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喜歡冒險。我只是不停的在尋找她。我知道她回到了黑妖精之鄉(xiāng),她告訴我將在那里為自己無限的旅程劃上休止符?!?p>  妖兒是黑妖精之王绔爾和風妖精王女達琳的女兒,她無休止的旅行是諸神賦予的禮物也是懲罰。很久很久以前她為了揭開妖精族衰弱之謎不惜觸犯禁忌,泉星為了救助這位得到自己祝福的妖精族少女,指引她登上人界棘輪山的山頂,在那里為諸神獻唱。妖兒繼承并超越了母親的動人歌喉,她以世間最美麗的歌聲打動了創(chuàng)始族。諸神教她前往時光河的彼岸,向帝王星美迪雅拉達求助,請他出來恢復三界的平衡,拯救即將衰亡的妖精族。妖兒成了創(chuàng)始以來除了創(chuàng)始星外唯一到過時光河的人,可惜無論她如何請求,帝王星始終沒有出現(xiàn)。最后妖兒因數百年的不停歌唱而失去了聲音,她的身體也在時光河中衰老至化為灰燼。出于憐惜,帝王星讓她的靈魂沐浴了時間之光。重返人界的妖兒已經無法言語,她于時之光輝中再造的身體也非常不穩(wěn)定,隨時都會再次衰老。她只能不停的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令外界的變化超越自身的變化,唯有如此她的身體才不會在瞬間化為灰燼。妖兒并不怕死亡,但是在妖精族再現(xiàn)榮光、人界的土地恢復力量、三界再次平衡前她不愿意死去,她想看到世界恢復和平的景象。于是她在三界中不停的旅行,維系自己生命的同時也在尋找答案,尋找達成愿望的方法。

  “黑妖精之鄉(xiāng),那是黑妖精族魔力之所在,一個傳說中的地方。自黑妖精族誕生,千萬年來很多人都在尋找它。當然,從來沒有人到過那里,即使是黑妖精,一生也未必能回到這個真正的故鄉(xiāng)。據說它不在三界中卻又存在于三界的任何地方。”

  “我追尋了數千年,最近才得到一個或許是它之所在的消息。通往黑妖精之鄉(xiāng)的道路有可能在‘白月的光輝照耀不到之處’。”

  “白月羅拉?這么說,黑妖精之鄉(xiāng)和魔界有關嗎?”雅莉梅拉略略沉吟,“我一直以為它在人界。羅拉的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只有黑月努爾了。這么說黑妖精之鄉(xiāng)在魔界的黑月上?不過在沒到達之前,誰也不能下定論吧?!?p>  那羅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他用了一段時間才想到黑月是白月之光到達不了的地方,而她卻一下子就想到了:“我需要一只能夠帶著我飛到黑月上的魔獸?!?p>  即使魔力再高強的人,也沒辦法靠自己的能力穿越天空,到達黑月。飛翔畢竟不是三界中人的本來能力,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會飛的族群。在三界通路被封閉的現(xiàn)在,魔界中有可能飛到黑月上的就只有太古魔獸中的有翼族了。而這里被封印的二十一只魔獸中,以天空為家的幾只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我一開始想到的是妖戈摩,不過那實在太不可能了?!蹦橇_笑了,“其實這里被封印的二十一只魔獸的力量不會比妖戈摩弱到哪去。畢竟它們才是魔獸族的祖先,遠古魔獸的妖戈摩還是它們的后代啊。”說著,他示意眾人后退。

  金色的豎琴出現(xiàn)在那羅的手中,他順著找到的痕跡逆讀咒文。橢圓形凹陷處內的氣流開始轉動,那羅開始解除一根石柱的封印。

 ?。ㄖ苣疫@個每天辛勞加班,回來還要幫藥罐打字的苦命鬼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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