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節(jié)拜見恩師
我們快速的挺進廣宗城，沿途擊潰流寇無數(shù)。
我們無暇與敵糾纏，戰(zhàn)斗剛一結(jié)束就整理隊伍，繼續(xù)向廣宗急進。
光和7年五月中，我?guī)?000人馬到達了恩師盧植大營。
當(dāng)時，正值夕陽西下，霞光滿天，變幻在天地間的紅光，毫不吝嗇的把最后的光明拋灑在我們黑亮的鎧甲上，隱隱之間，我們每個人都沐浴在一片血色之中。
那傍晚的夕陽漸漸的落下，在半暗半明之間，1500名鋼鐵機器筆直的站立在大營外，猙獰的面甲放下，鎧甲上跳躍著血紅的暗影，一閃一閃的，仿佛是九幽深淵中放出的惡魔來到人間。只有那細(xì)微可察的呼吸聲帶給人一絲安慰——這些可怕的士兵還有人氣，不是猛鬼。
當(dāng)時，無論是光宗城中的黃巾還是來迎接的盧植等人，見到我們一身鎧甲，仿佛渾身浴火的站立在夕陽下，都目瞪口呆，皆倒吸涼氣。
盧植目光炯炯的掃視著我們的隊伍，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道：“吾有弟子千名，唯玄德與伯圭（公孫瓚）最出色。嘗言玄德曾率200人，追擊鮮卑賊寇數(shù)千人，斬殺無數(shù)，世人常以為不可信，我卻知道這事或許是真。玄德，寡言少語，深沉有大志，若風(fēng)云機會，其厚積勃發(fā)，日后必然勝過伯圭多矣”。
盧植身邊眾將聽到這話，紛紛點頭贊同。
夕陽下，我邁步向前，跪倒在恩師盧植腳下，恭敬的行大禮拜見。
這位當(dāng)世大儒，在眼前眾官皆貪的情況下，仍堅持氣節(jié)，獨善其身，實在比我那個時代大多數(shù)官員有道德，有骨氣。遺憾的是，他也與中國大多數(shù)孤芳自賞、不同流合污的官員一樣，命運悲慘。看來，中國這片土地真的不適合清廉正直的官員生存。
跪在地上，我百感交集，不止為盧植今后命運哀傷，也為有史以來中國所有正直的官員痛心。
“長嘆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p> “九死其猶未悔”，這就是中國古代大儒的氣節(jié)寫照，可惜，在我的那個時代已找不到這樣的人了。甚至在多年對歷史和文化的歪曲下，連明白這話意思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現(xiàn)在，連岳飛文天祥都被歪曲成了阻礙祖國統(tǒng)一大業(yè)的民族分裂分子，而不是我們小時候敬仰的民族英雄。反而，相反秦檜代表了祖國的統(tǒng)一大業(yè)，代表了最先進的歷史觀念，代表了上級領(lǐng)導(dǎo)的意志，是一名有遠見卓識的好官員。
當(dāng)一個民族的權(quán)力階層開始推崇叛匪和漢奸時，這個民族被蹂躪還奇怪嗎？這個民族離滅亡還遙遠嗎？
為了苦難深重的民族，為了歷朝歷代的清廉官員，為了我中華民族的脊梁，我深深的跪拜在地，熱淚盈眶，感慨萬千，泣不成聲：“盧公吾師，弟子劉備前來助戰(zhàn)，為重振大漢，剿滅亂匪，唯死而已。”
見到我真情流露，盧植也深受感動，他眼角濕潤，疾步上前，拉著我的衣袖，慈愛的端詳著我，無限感慨的說：“玄德，你來為師這兒助戰(zhàn)，真是太好了。我們師徒多少年沒見了？嗯，7年了，當(dāng)年我離開涿縣時，你才是個15歲的小孩，如今也長成一方英豪了。我正缺一員大將。來來來，別做小兒女姿態(tài)，我等先進營說話。”
說完，盧植緊緊的拉著我手，象父親牽著小孩手一樣，喜不自禁的舉步入營。
大帳中，盧植為我們引見了他的手下，唉，果然，盧植手下竟無一知名之輩，就是靠著這些無名將士，盧植以三萬人把張角這位心比天高的黃巾首領(lǐng)包圍在光宗小城中。
關(guān)于當(dāng)時張角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歷史上爭論不休。但其后朝廷罷免盧植，董卓與張角打了幾仗后，皇甫嵩攻克了廣宗城，殺了七萬多黃巾軍，投水而死的黃巾又有五萬多人，十幾萬投降的黃巾軍被皇甫嵩同時斬首，合埋在下曲陽的城南，造了一個很高很大的墳，皇甫嵩把這個墳起名叫“京觀”。
這樣看來，當(dāng)時被盧植包圍的黃巾軍至少有20多萬，兵法云：十則圍之。以三萬人包圍20萬人，古今罕見。盧植介紹完畢，我掩飾不住深深的敬仰，離座而起，拱手向盧植道賀。
盧植捋著胡須，微微的笑著，心滿意足的回答說：“為師雖然以儒成名，卻教導(dǎo)出兩位兵法大家，伯圭在幽州與鮮卑流寇，叛匪張純的戰(zhàn)斗我聽說了，雖然不盡善人意，但總能以少勝多，尤其是千里追擊張純，斬張舉而回，勝在堅忍?！?p> 說到這，盧植微微欠身，眉開眼笑的的盯著我，贊賞的說：“至于玄德，你在遼西與鮮卑流寇的戰(zhàn)斗，鄉(xiāng)村野語，不足為信。但你此次救援龔景，自幽州，跨冀州攻向青州，十戰(zhàn)十勝，戰(zhàn)無不克、攻無不取。涿郡校尉與渤海太守交相上表章保舉你，在朝堂之上，袁本初（袁紹）也夸獎你攻守得法。隨你在冀州作戰(zhàn)的本初長子袁譚，已被朝廷任命為渤海太守，我想，玄德的任命不會在其下。”
說完，盧植感愧的說：“世人皆以為我儒學(xué)高遠，可惜，我儒學(xué)之道卻沒有教導(dǎo)出出色的弟子。如今，我卻以兵法之道顯明于世，伯圭在前，玄德在后。后世人不知如何評價為師?！?p> 我垂手感激涕零的回答：“盧師儒學(xué)高深，弟子不能得其萬一，盧師教導(dǎo)，弟子牢記在身。”
盧植欣慰的笑著，輕輕擺手：“罷了，當(dāng)日我在涿縣授學(xué)，不過4年，眾弟子的我一二心得，我已欣慰，現(xiàn)在門下有兩名弟子顯與當(dāng)世，我再在強求更多，豈不貪心?！?p> 盧植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興致勃勃的對我說：“對了，聽說管幼安（管寧）在你處為官，幼安大才，我不如也。你有儒學(xué)疑難，可多多向幼安請教。幼安這次來了嗎？你在穎川與幼安合下的賭勝譜天下傳揚，今日難得有空，對幾局如何？”
盧植所說的是我接替管寧，在穎川與荀彧賭酒的那局棋，這局棋在穎川眾士子的眼皮底下，我與荀彧賭棋爭勝，棋是名棋，酒是名酒，人是兩個名人。此棋最后拼斗慘烈，我僥幸得贏，這也全靠了管寧的鋪墊，讓我在士子中揚名。但讓我單獨對弈盧植，我還真沒有那么狂妄。
東漢著名史學(xué)家、文學(xué)家班固，寫有《弈旨》一文，這是保存下來的最古老的圍棋理論文章。班固對圍棋作了細(xì)致深刻的論述。
他指出：一個好棋手要有雄才大略，要有“蘇（秦）、張（儀）之姿，固本自廣”，方能使“敵人恐懼”。此外，要有全局觀念，計劃要周密，在對局中，要運用聲東擊西，應(yīng)此攻彼的戰(zhàn)術(shù)。
其后，班固的學(xué)生馬融，寫了一篇《圍棋賦》，內(nèi)容比《弈旨》更豐富，對棋藝的理解更加深刻。
馬融說，圍棋的勝負(fù)策略，猶如頭發(fā)那樣細(xì)微；黑白雙方的布局，則象麻那樣錯綜復(fù)雜。攻與守各有法則，守要堅固，攻則應(yīng)前后呼應(yīng)，上下聯(lián)絡(luò)，不能“唐突”。否則敵軍將深入自方，殺子占地，自己的棋子就會處于上下離異、四面隔絕，圍包不住、梗咽不暢的狀態(tài)之中，這就很危險了。
在我看來，馬融的這篇文章已經(jīng)不能單單當(dāng)成圍棋理論來看，這簡直就是一片兵法概要。當(dāng)時馬融的名聲已很大了，門徒千人。而馬融著名的三大弟子就是朝廷的要官馬日碲、盧植，經(jīng)濟學(xué)大師鄭玄。
盧植堪稱當(dāng)時的圍棋國手，并且以棋入兵法，三萬軍隊包圍了匪首張角20萬之眾，卻能不驕不躁，穩(wěn)步進取，“守要堅固，絕不唐突”，深得一個穩(wěn)字。與這樣的國手下棋，還不如直接認(rèn)輸了事。
我環(huán)視左右，借回答盧植的問題，心不在焉的打岔說：“兵兇戰(zhàn)危，我怕幼安有失，所以在戰(zhàn)事初起之時，就派人把他送到了遼西，我屯民所在安置。幼安正在編撰古籍，準(zhǔn)備寫一部儒學(xué)大典，等書籍刻錄完畢，我必快馬送給盧師審閱。”
看來我低估了盧植下棋的癮頭，他毫不為我的閑話動搖，興趣盎然的說：“幼安不在，你在也一樣，來來，陪為師下上兩局，讓為師看看擺出名震天下賭勝譜的，是何高手?！?p>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幾案前，心猿意馬的與盧植擺開了棋局，管張兩位侍立在我身邊，插手而立。盧植手下將佐圍攏在我們幾案前，帶著期盼的目光等待我們開局?？磥恚@是一位資深棋迷率領(lǐng)一群超級棋迷組成的軍隊。
我依稀記得上大學(xué)時，見過聶棋圣在中日圍棋擂臺賽上的幾手布局，不管盧植如何應(yīng)招，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依記憶把它擺了出來，心中暗暗祈禱，但愿千年后的棋局能勝過這東漢國手。
二三十手過后，我的記憶到此為止。剩下的棋局該如何下，我毫無概念，一邊拼命的回憶棋路，我一邊頻頻張慌四顧。
幾手棋過后，盧植扔下棋子，慨然長嘆：“玄德啊，你初始幾手布局，招招精妙，怎么這幾步棋如此思維混亂，一棋不如一棋。博弈之道，貴在磨練心性，如果不專心于自己立足的一方，并致力于攻克對方布局，如何能領(lǐng)會圍棋的精髓。”
我馬上借機起身，恭敬的拱手回答：“盧師勿怪，弟子初到軍營，士卒尚未安歇，心中無法安然。再者說，黃巾賊首就在光宗城中，我軍未安排守望之人，諸將均在帳中，萬一有事，恐怕應(yīng)變不及，故此忐忑不安?！?p> 盧植意猶未盡的一聲嘆息：“玄德，自少你就寡言少語，然言必有中。我來冀州前，在京中遇到王越，他曾言你每事謀定而后動。現(xiàn)在看來，你行事是否過于小心?！?p> 略一停頓，盧植接著滿不在乎的說：“黃巾賊寇雖有三十萬人，但其弓矢兵器皆缺，能戰(zhàn)者更是寥寥。張角雖以畫符治病之術(shù)蠱惑人心，但不是一個好的統(tǒng)軍之人。兄弟三人，手下無大將可用卻還分兵三路，真愚人也。若是其兄弟合兵一處直攻洛陽，我害怕他兵多難敵，現(xiàn)在他不過是我圍困在廣宗的一條小蟲而，有何可懼。
我軍雖有三萬，但卻都是熟悉弓弩戰(zhàn)爭之人。我在此結(jié)陣相抗妖道，若他來攻，我只以弓弩迎擊，他如何能撼動我的營壘。如今已經(jīng)是五月，去年的糧食已經(jīng)吃盡，今年的糧草還未收割，黃巾30萬困于此城，日耗糧草無數(shù)，我只等他糧草耗盡，士卒無力，那時，派一小卒進入廣宗城，一根草繩就把他牽來此處。何必怕他來襲，我等眾將正等他來呢？”
好家伙，這才是個謀定而后動的猛人，守要堅固，絕不唐突，攻守平衡，無機可趁，這樣的人，打死我也不和他下完這局棋。
我必恭必敬的行禮，謙虛的答道：“盧師教誨，高深莫測，孫子曰：善戰(zhàn)這無赫赫之名，正說的是盧師這種人啊！老師體恤士卒，靜待敵軍力疲，鳴鼓而下，弟子不如也。老師以兵法入棋道，弟子不敢與之爭鋒?！?p> 盧植連連拍著大腿，余興未盡的嘆惋道：“唉，秉性難移，秉性難移啊。罷了，如是我今日不讓你先安頓士卒，怕你也不能心安。夜深了，你一路趕來也累了，休息去吧。今日這局棋，到此為止。我們明日再下?！?p> 我感恩拜德的行禮退下，逃跑似的竄出了大帳。
好險好險，當(dāng)代大儒，那個都是不可小視人物。盧植，以棋道入兵法，以兵法入棋道，布局緊湊，守如泰山，攻如霹靂，難怪上百萬黃巾崇拜的大賢良師張角，被他一只小軍圍困在此，不能動彈。在他看來，這個黃巾大盜如冢中枯骨，隨時可以殺之。
要說黃巾戰(zhàn)力不行，可黃巾軍在張梁敗望后，正是這支黃巾打敗了董卓的部隊，董卓，這可是十八路諸侯聯(lián)軍都無可奈何的人，也怪不得盧植4年就教出了公孫瓚、劉備這兩個猛人，依我看其教導(dǎo)水平遠超后時代的所謂特級教師。就是不知道當(dāng)年劉備在他手下都受了些什么教育，嗯，得找機會離他遠點。
第二天凌晨，我們?nèi)姵鰜聿倬殻勘鴤円贿吪懿僖贿呧诹恋某姼瑁?p> “龍馬花雪毛，幽州男兒豪。秋霜切玉刀，落日麒麟袍。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殺人如剪草，劇孟同游遨。
發(fā)憤去漁陽，從軍向臨洮。叱咤萬戰(zhàn)場，匈奴盡奔逃。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漢道昌。
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p> 整齊的歌聲和腳步把士兵們紛紛吵醒，在盧植士兵好奇的目光下，我們的士兵唱得更加意氣風(fēng)發(fā)。最后盧植也被吵醒了，他來到營中的空地上，正看到這番情景：在我和關(guān)羽張飛的帶領(lǐng)下，三旅士卒全副武裝排成長隊，整齊的繞著這塊空地跑操。我跑在隊伍最前，關(guān)羽張飛一左一右緊跟在我身后，其后是各旅尉官帶領(lǐng)下的士卒。
見到盧植來了，我馬上揮手示意關(guān)張帶著士兵繼續(xù)跑操，自己則離開隊伍，到空地邊緣向盧植請安。
在眾將佐的簇?fù)硐?，盧植饒有興趣的看著士兵們跑操。
滿心疑慮的詢問：“玄德，這些士卒都是你在涿縣招募的嗎？我在其中到是看到了幾個熟悉面孔，你訓(xùn)練他們了多久？嗯，這些士兵裝備如此精良，又如此怪異，據(jù)我所知你家境并不富裕，你那來的錢裝備他們？昨日你來時我就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一心只顧下棋，居然忘了?！?p> 我早有準(zhǔn)備，略帶感激之情的回答說：“老師，弟子起兵時，得涿縣客商張世平蘇雙贊助，弟子起兵后，伯圭（公孫瓚）也派人送來鎧甲兵器，這些人中，有些是隨弟子在遼西與鮮卑征戰(zhàn)的勇士，我把他們分散編入各營統(tǒng)領(lǐng)部眾，余眾稍加訓(xùn)練就成了這支隊伍。”
盧植自矜的稱贊說：“啊，原來都是我幽州男兒，難怪如此勇猛。這遼西可是戰(zhàn)亂之地，朝廷四任遼西太守，都死在赴任的路上，能在這久戰(zhàn)之地活下來，其勇猛可以比得上我涿縣英豪。”
緩了一緩，盧植又擔(dān)心的說：“對了，聽說你收攏幽州、青州流民在遼西屯田，幼安（管寧）就去了那里吧。那里安全嘛？”
“無妨，那里有我的師兄高順照顧，我?guī)熜钟帽?，遠遠超過弟子。還有，弟子在遼西稍有薄名，遼西鮮卑曾被弟子打敗過，故此，我屯民所在，敵莫敢犯。”我自豪的回答。
“哦，漁陽有鹽鐵之利，伯圭支援你一點鎧甲，說的過去。只是這鎧甲怎么如此怪異？”盧植有些不解的問。
“弟子駑鈍，漁陽工匠缺乏，鎧甲一點點錘制不易，弟子試造千斤錘（沖擊機），錘上刻好甲鎧形狀，一錘下去，甲鎧成了這般模樣?！蔽已院喴赓W的答道。
“噢，這倒是個好方法，但千斤大錘如何舉起，是否有要徒耗人力？”盧植將信將疑的問。
無法祥細(xì)解釋蒸汽沖擊機的原理，我只好似是而非的說：“嗚，要比一點點錘制鎧甲，所耗人力與時間少?！?p> 盧植低著頭，沉思了半天，終于接受了我的解釋。
我暗暗的松了口氣，我的這只鐵甲軍是我的主要戰(zhàn)力，老藏著掖著不是辦法，早晚要在朝廷面前露面，盧植，直人也。尤其是這事又與他兩個得意弟子有關(guān)系，稍加解釋就可過關(guān)，有盧植的介紹，誰敢再提出異議，那就是比當(dāng)代大儒盧植蠢笨，想想看，盧師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還不明白？
“嗯，若以鑄鼎之法在千斤錘上凸刻上甲胄模樣，錘基座上再凹刻上甲胄形狀，以力士若干牽動千斤錘，一錘下去，確實省去了千錘百煉。玄德啊，鄭渾可在你處？”盧植似乎找到了答案，神秘的問。
“正是”，以我的勢力，現(xiàn)在澄清這個問題已無關(guān)大局，況且借此機會，今后能夠打開一條販賣武器的商路也不錯。
不過，“老師何以得知此事？”我做賊心虛的問
盧植看著我，像看著一個調(diào)皮的小孩，在大人面前笨拙的玩弄不起眼的花樣一樣。
他明察秋毫的回答說：“傳言鄭渾到濟南府之后，遇上了玄德，與你共同到遼西尋找煤石，其后杳無音信。可是你遼西突然有了大量優(yōu)質(zhì)兵器鎧甲，若無鄭渾主持其事，如何能這樣？”
我馬上行一禮，鄭重的提醒說：“老師莫怪，中官（宦官）狷狂，我不得不如此。”
盧植馬上意會，轉(zhuǎn)移話題說：“玄德，張角賊寇被我包圍與此，早晚得破，賊弟張梁、張寶在潁川，與皇甫嵩、朱儁（俊）對壘。你可引本部人馬，我再助你一千官軍，前去潁川打探消息，約定期限，我與他們同時動手剿捕?！?p> 我喜出望外，就等這個命令了，有了盧植的引介，我可以在皇甫嵩與朱儁面前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中央權(quán)力階層前展示自己，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我馬上躊躇滿志的接口說：“但聽盧師所命?！?p> 猶豫了一下，我接著真心誠意的補充說：“老師，我特意為你也準(zhǔn)備了幾付鎧甲，昨日天晚，未及呈上。老師今日可否試穿一下?！?p> 盧植寬慰的點頭應(yīng)諾，我不敢有絲毫拖延，馬上點齊了軍隊，逃出大營。幸好幸好，我就等這一刻了，萬一盧植想起來，再拉我下棋，我肯定死定定。
騎馬徘徊在廣宗城外，我憂心忡忡，猶豫良久，按歷史，等我回來，太監(jiān)左豐盧植他索賄不成，捏造罪名把他拿入大獄，而盧植此前與張角相持不下，也為太監(jiān)創(chuàng)造了口實，我是不是該打一仗再走，讓盧植減免罪名。
沉吟了很久，我一咬牙，做出了最后決定——現(xiàn)在還不是打擊張角的時機，相反，張角支持越久，破壞越大，對我發(fā)展越有利。
計議已定，我毫不猶豫的下令，全軍奔赴潁川。
按照歷史，當(dāng)時皇甫嵩、朱儁正領(lǐng)軍與張梁張寶作戰(zhàn)，黃巾連戰(zhàn)不利，退入穎川附近的長社，依草結(jié)營。當(dāng)日晚，激戰(zhàn)一天的黃巾軍沉沉睡去，竟然連崗哨都沒放?；矢︶?、朱儁見狀，命令軍士們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當(dāng)夜大風(fēng)忽起。二更以后，士兵們一齊縱火，皇甫嵩、朱儁趁機引兵攻擊黃巾大寨，火焰張?zhí)?，黃巾軍驚慌萬狀，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此役，皇甫嵩、朱儁斬殺黃巾軍十萬以上。
不知道歷史是否改變，又不知道黃巾崩潰的具體時間，我一路上催著軍士們快速趕路，在官渡登上黃河右岸后，我甚至無心欣賞這著名的古戰(zhàn)場，急催士兵趕往長社。
正午時分，我引軍走出了中牟，借口黃巾軍就在不遠，我重新整頓了隊伍，500匹戰(zhàn)馬被解下大車，張飛所部全換裝成了騎軍。
大車上的隨軍物資被我分成兩份，弓矢鎧甲被裝在最前方的50輛大車，最后的50輛大車全部裝上糧草和備用刀槍。中間的100輛大車用來運送士卒，張飛的騎軍位列在陣前探路。我們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
感受到我的緊張，關(guān)羽張飛也加強了警戒。不久，歷史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
嵩山腳下，突然之間，滿山遍野的黃巾軍冒了出來，頭扎著黃布條的黃巾士兵敞胸露懷，披發(fā)赤足，驚魂未定的向我們跑來。
“結(jié)陣，豎槍林，車馬護衛(wèi)兩翼。翼德，擒賊先擒王，聽我的號令再出擊，生擒張梁張寶?！蔽掖舐暟l(fā)令。
隨著車馬移動到兩側(cè)，槍兵豎起長槍在陣前列隊，我大呼：“風(fēng)”，弓兵們聞令解下了身佩的短弓，在尉官的指揮下，弓箭上弦了。張飛騎軍在陣后，快樂的等待沖殺命令。馬匹耐不住興奮，不停的噴著響鼻。
我默默的注視著跑來的黃巾潰軍，緩緩的馬刀舉過頭頂。關(guān)羽在我身旁，把大刀狠狠的插在地上，搓了搓雙手，一手扶刀，騎在馬上傲然而立。
見到我們這只小軍不慌不忙的排列好陣形，聰明的黃巾士兵馬上轉(zhuǎn)身向別出逃去，但仍有些不知死活的黃巾士卒，仗著人多勢眾，惡狠狠得向我們撲來。
敗兵要想逃出生天，必須選擇官渡渡口過黃河，與張角會合。大敗之后，郡縣軍隊必然不遺余力的搜捕黃巾殘余士兵，地方豪強也會趁機打落水狗，小股的黃巾士兵根本逃不出死亡的命運。而我現(xiàn)在，正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擋在去官渡的大路上，只要打退我們這只千余人的部隊，他們逃命的路就打通了。
“來攻我吧”，我戰(zhàn)意盎然的吶喊著：“狹路相逢勇者勝，黃巾士卒，拿出點勇氣，我們決一死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