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fēng)雨來啦!”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聲從我的船上響起。
從窗口望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絕望的念頭在我腦海中產(chǎn)生。
黑壓壓的烏云猶如死神的獰笑正一步步的朝著我們逼近。
狂風(fēng)開始肆無忌憚的狂嘯著,我們的船在狂風(fēng)中上下晃動、左右飄搖。
傾盆大雨猶如一盆盆從天上潑下來的水一般,砸在人的身上竟然猶如冰雹撞擊一般產(chǎn)生巨大的疼痛感。
在大自然的面前,我們顯得如此的渺小。
“船底進水了!”水手們開始報告著隨之而來的麻煩。
“有人落水了!”水手們開始恐慌了。
“主桅桿被砸斷了,大人!”水手的恐懼不斷的加深。
“淡水號、福州號,開始丟貨,把白銀跟瓷器全丟海里!”我終于接受了現(xiàn)實,這只是暴風(fēng)雨的前奏,后面還會有更大頭的。
“是,大人!”盡管此時卸貨也是件危險的工作,不過忠誠的水手還是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我的命令,不管對與錯。
“護衛(wèi)艦的吃水太深了,青龍?zhí)枴谆⑻?、朱雀號把能扔了全扔了!動作給我快點!”這趟船,注定是血本無歸了,我已經(jīng)不指望能保住貨物了,能保住我心愛的部下,我愿意丟掉全部的貨物。
“大人!繩子松了,青龍?zhí)柶鋈チ耍 彼謧凅@恐的叫著。
轟的一聲,一道巨大的閃電就在我們不遠處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青龍?zhí)枴钡拇^原本綁在了“白虎號”的船尾上,而船的左翼則綁在了“福州號”上,由于船頭部分用來綁繩子的柵欄被硬生生的震裂了,因此繩子頓時松了,被一個巨浪沖擊下,左翼的柵欄也被震斷,整條船被硬生生的沖了出去。
“快丟繩子將他們拉回來!”我忙命令道。
“白虎號”上幾十個勇敢的水手沖到了甲板上,手上拿著海戰(zhàn)時用來接舷的鉤繩,向“青龍?zhí)枴睊伭诉^去。
而此時,所有的船身正不斷劇烈的晃動,站在甲板上本就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
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巨浪拍了過來,十幾名站在甲板上的水手被巨浪卷入海里。
慘叫聲完全被大海的咆哮聲所湮沒。
剩余的水手仍在賣力的想將“青龍?zhí)枴崩貋?,仿佛身邊的危險與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般。
“這樣做很危險!我們要放棄青龍?zhí)?!讓他們別拉了。我們要先將白虎號跟朱雀號連起來,保證其他的船艦安全!”愛德華連忙向我抗議!
“放你媽的屁!老子有幾百號兄弟在那條船上!”我怒吼道。
愛德華是對的,當(dāng)“青龍?zhí)枴北粡牧硪粋€方向翻過來的巨浪沖擊下,撞到了“白虎號”時,我只覺得天要踏下來了。
我的耳邊突然之間什么也沒聽不到,只看到了我的心愛的“青龍?zhí)枴豹q如一顆重型炸彈一般,突然高速的朝著“白虎號”撞了過來。
“白虎號”的甲板上,甚至還有幾十個船員正在奮力的想將“青龍?zhí)枴崩貋怼?p> 兩艘一樣巨型的船只就這樣毫無前兆的撞上了,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白虎號”甲板上的船員甚至連躲進船艙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青龍?zhí)枴悲偪竦淖矒暨^來。
啊!水手們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從兩條船上一起傳來。
“青龍?zhí)枴钡膫?cè)翼撞上了“白虎號”的船尾,船身被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船體被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痕。
又一個巨浪拍過,“青龍?zhí)枴痹谖覀兯腥搜矍氨换钌乃撼蓛砂耄业难矍爸荒芸吹揭粋€個心愛的部下,正從碎成兩截的船上掉入波濤洶涌的海里。
在這樣的海面上,也許一條魚掉下去都會被淹死。
“白虎號”也好不到哪去,船尾在“青龍?zhí)枴钡淖矒粝峦瑯颖蛔查_了一個巨大的破洞。
那個破洞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所有的水手連上去將它補上的勇氣都沒有。
“快將那個洞堵上!”我拼命的叫著。
不過這已經(jīng)于事無補,那個裂洞太大了,“白虎號”的一半船體已經(jīng)因為大量的進水正緩緩的沉入水中,巨浪仍然像撞在礁石一般在“白虎號”上撞出了巨大的水花。
海上的風(fēng)浪一點也未見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好幾次劇烈的晃動,讓船上的人有感覺自己的船已經(jīng)被甩出海面的錯覺,也許這未必是錯覺。
失去“青龍?zhí)枴备鞍谆⑻枴钡谋Wo,我們用來綁船的繩子一個個被海浪擊散。
確切的說是,一條條船上的柵欄被撞碎,保護陣形已經(jīng)完全被沖垮,剩下的四條船開始被巨浪沖開。
每條船的船底都有數(shù)十個不同大小的裂洞。
轟的一聲,我看到了“淡水號”被巨浪吞沒,船被掀翻了。
轟的又是一聲,我看到了“福州號”被巨浪掀起,整條船被拋出了水面又重重的撞了下來,激起的水花鋪天蓋地的向“火眼號”飛來。
一個巨震,我沒站穩(wěn)腳步,撞上了船長室的墻壁,眼睛一黑,昏了過去。
“再見了,我親愛的弟兄們!”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個快樂的場景。
夜晚,跟水手圍在甲板上高聲唱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釣上了大魚,幾個水手沖過來一起幫忙拉桿,結(jié)果魚竿斷了,所有人失去平衡,摔個七倒八歪,站起來后都在那里取笑對方有多狼狽。
一次次在海上航行,路過荒島,我們上去島上搜索新鮮的食物,拿著弓箭射殺了很多的野獸跟鳥類,在島上開起了羹火晚會,火堆的旁邊兩個美麗的姑娘載歌載舞,一聲聲口哨聲跟狼叫聲在耳邊響起。
每天都被格爾哈特從被窩里拉出來練習(xí)劍術(shù)。
每天都在水手們的哄笑聲中練習(xí)炮術(shù),每次歪打正著時我都一本正經(jīng)的告訴他們,這才是我的實力。
每次艾絲梅拉達跟琉璃洗澡時,我總是讓吾圖撒合里跟坦塔維放風(fēng),自己一個人偷偷挖個小洞去偷窺,結(jié)果每次都被小妖精發(fā)現(xiàn),一腳踢了出來。
“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四周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難道重生要這么麻煩嗎?這個爛游戲,我內(nèi)心不斷的詛咒著。
“船長!”聽起來好像是琉璃那個小妮子在叫我,跟她說過多少次,要叫我提督大人,這小妞就是不聽話。
“老大!”坦塔維那個小子,一定就是混黑幫的,更多時候都喜歡叫我老大。
“提督大人!”這個聲音每次都驚擾我的清夢,我記得,是格爾哈特發(fā)出來的。
“親愛的!”小妖精怎么可能這樣叫我呢,做夢!對,一定是在做夢!這個夢永遠也別醒最好了。
一道刺眼的光芒刺激著我的雙眼,我微微的睜開雙眼,眼前人影浮動。
“這是?”我看到了眼前一群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家伙。
“太好了,提督終于醒了!”我聽到了很多人的歡呼聲。
我終于看清楚了,這是我的弟兄們!
“這是!”我努力的翻動一下身體,好虛弱啊,稍微動一下,全身就酸疼的不行。
“我沒死嗎?”我問道。
“是的,大人,我們活下來了!”格爾哈特的聲音有些哽咽,其他人已經(jīng)雙眼通紅。
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我正躺在一個沙灘上,旁邊還有兩個人躺著,站在我身邊的是我的海員跟水手們,人數(shù)還不少,這是我唯一慶幸的。
“格爾哈特!”我叫道。
“是,大人!”格爾哈特正色道。
“報告目前情況!”我輕聲道。
格爾哈特沉聲道:“您昏迷了三天,我們漂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小島上。好消息是:大人,我們活下來了,全部的海員,以及火眼號上的30名水手活了下來,除了您還有溫溫、吾圖撒合里昏迷過去,目前他們兩人還在昏迷當(dāng)中。我們的火眼號雖然損傷嚴重,但是再修理兩天就可以繼續(xù)航行?!?p> 我面色凝重問道:“壞消息呢?”,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結(jié)果了。
格爾哈特低聲道:“我們的青龍?zhí)?、白虎號、朱雀號、淡水號、福州號全部沉入海底,船上的水手無一生還,火眼號的另外20名水手也一樣葬身海底,貨物全部沉入海底。”
哇!水手們跟海員們再也忍不住的痛哭了起來。
格爾哈特繼續(xù)報道:“此外,愛德華跟他的兩個部下不知所蹤,我們有水手最后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一艘小救生艇上,估計已經(jīng)葬生海底了。”
我無力道:“他們死不死跟我們沒關(guān)系!”
格爾哈特道:“大人,我們的食物跟淡水快用完了,食物在這個島上還能找到,淡水就成問題了,這個島上沒有椰子樹,也沒有水池,在您昏迷的這段期間沒有再下過雨,我們的淡水最多只能維持四天了?!?p> 我奮力的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搖晃晃的,四肢仍然沒有多少力氣,艾絲梅拉達跟琉璃上來扶住了我。
“弟兄們還活著就足夠了,不管什么困難也休想再將我們擊垮!我們一定會活著回去的!”
不知名的小島上,我?guī)е钪牡苄?,壘起了幾塊石頭,立了塊無字的墓碑,幾個花圈套在了墓碑上。
我會永遠懷念你們的,我死去的兄弟們!
夕陽西下,我們跪在無字墓碑前,海風(fēng)吹過,幾只晚歸的海鷗從我們頭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