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不哭(中)
只是最近與岡田沢見面的機會少了,之前每次放假都會在一起的,岡田沢解釋說最近有牛郎店內(nèi)的業(yè)績投票,所以他需要時間籠絡(luò)客戶。
看著岡田沢偶爾喝的難受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哭有些心疼,岡田沢還會安慰她,“沒關(guān)系,這段時間過了就好了?!?p> 可是需要被安慰的明明不是她啊。
不哭想到了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她做客人就好了,岡田沢有時間可以陪她,她也可以為岡田沢的夢想提供幫助。
真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不哭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只不過,她唯一去的一次店里,還是岡田沢請的客,她根本不知道那些酒水到底值多少錢。
但是沒關(guān)系,不哭家里又不缺錢,父母常年要忙公司的事,雖然人不在家,但是錢是夠花的。
只是當(dāng)初大姐頭不讓她找家里要錢,怕她的家里發(fā)現(xiàn)錢少了找學(xué)校的麻煩,學(xué)校就會找到大姐頭。
雖然那兩個名為父母的人并沒有大姐頭想象中那么關(guān)心她,而且以高中生的胃口恐怕那兩個人永遠都不會發(fā)現(xiàn)錢少了。
但是現(xiàn)在不哭是出于自身意愿的啊。
當(dāng)她走進了店里,面對岡田沢驚訝的眼神,得意的點了店中最貴的酒,卻沒有喝,而是送給了岡田沢。
當(dāng)天晚上岡田沢陪著不哭喝了一夜的飲料,兩人很快就坦露心扉,不哭在岡田沢的攙扶下走出了店中,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岡田沢的出租屋中。
這一次不哭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直以來都是虛無縹緲的幸福。
不過這種幸福來的快去得也快,當(dāng)結(jié)束后,岡田沢抽著煙,低著頭,低聲的問道,“你不是高中生么?為什么......”
話沒說全,但是不哭從字里行間讀出了他的潛臺詞,他介意。
不哭張了張嘴,她想解釋,可她怎么解釋?
不過很快,岡田沢就收拾好了心態(tài),“抱歉,我說了奇怪的話,美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希望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p> 一邊說著,岡田沢一邊抱住不哭,然后開始為不哭勾勒他心中的藍圖,在籃圖中,他會搖身一變化身王子,不哭將會是他的公主,跟他一起享受贊美與鮮花。
不哭在他的藍圖中睡著了。
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有過這一次之后,不哭便愛上了這個辦法,兩個人的夢想一次實現(xiàn),還有什么比這更開心的么?
她開始不停的為岡田沢沖業(yè)績,買酒,送給岡田沢,然后兩人再默默的喝飲料,一起聊天到后半夜。
只有兩人在后半夜抱在一起的時候,不哭對岡田沢都是一種愧疚的心理。
但是酒水這個花銷就很恐怖了,恐怖到老管家都瞞不住的程度。
不哭跪坐在地上,倔強的看著眼前這個雖然有著父親的名字,但是一年可能都見不到一面的男人。
曾經(jīng)的不哭還很惡意的想過,如果她的父親招待客戶的時候點到了她,那么他會不會抱抱自己?
之前的開銷一筆勾銷,但是從今以后不準在和那個牛郎來往。
沒有商量的意思,只是徹頭徹尾的宣讀判決。
說完之后,甚至連坐都不想再多坐一會,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我不。”口中說著讓自己都很驚訝的話,但是一旦有了開頭,接下來的話不管多么傷人都能說得出口。
這是不哭第二次拒絕“失去”。
情緒劇烈的波動甚至讓不哭都已經(jīng)忘記了究竟自己都說了些什么。
她只記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遺棄的野狗出現(xiàn)在了岡田沢的出租屋中。
岡田沢把她接進了屋中,輕聲地安慰著她,告訴她什么都不重要,她還有他。
不哭好像回歸了日常,又好像永遠都回不去日常了。
她住在了岡田沢的出租屋中,白天上學(xué),晚上回來就在出租屋里呆著,等待岡田沢。
岡田沢更加努力了,他每天回來都會吐,不哭就默默的為他收拾。
不哭也勸過岡田沢不要再這樣拼命了,岡田沢總是慘笑一下,“我還要養(yǎng)你啊?!?p> 這讓不哭更加的難受了,她可以成為世界的累贅,卻不想贅住他。
直到有一天,她在收拾岡田沢的臟衣服的時候,在兜中看到了一張名片,一名“電影”導(dǎo)演的名片。
鬼使神差的,她沒有撕掉,而是留了下來。
晚上岡田沢回到家,不哭坐在桌前,面前擺著那張名片。
岡田沢聽到不哭的話,沒有出聲,只是晚上抱著不哭的動作更緊了,“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屬于我的鮮花和掌聲必然有你的一份?!?p> 不哭在岡田沢的懷抱里傾聽著他的藍圖。
繼續(xù)做著那冗長的夢。
當(dāng)不哭終于把自己的所有底線展現(xiàn)在了聚光燈下的鏡頭前,她再次有錢可以支持岡田沢的夢想了。
岡田沢開始帶她出席一些場合,“做我們這行的,身后肯定都是要有人支持,不然引起嫉妒早晚會被人打的?!?p> 座位上的大哥身后紋著可怕的圖畫,岡田沢介紹這位就是他們牛郎店幕后的老大。
酒過三巡,不哭也被叫來敬了幾杯酒,當(dāng)那個大哥的手放在了不哭腿上的時候,岡田沢適時的出去上廁所了。
岡田沢回來的時候,屋里就只剩下了癱軟的不哭。
剛才發(fā)生的事兩人誰都沒有提。
不哭怕知道答案,她那冗長的夢,才剛剛開始,還不想醒過來。
岡田沢店內(nèi)評選終于結(jié)束了,他順利的登頂。
不哭得知這個消息開心的笑了出來,因為岡田沢順利的走出了他夢想中的第一步,她費力的從片場的床上爬了下來,想要提前回去和岡田沢分享成功的喜悅。
不哭走到出租屋的門口,期待著鮮花與驚喜。
“美雪啊,就是個小朋友嗎?!?p> “畢竟小孩子才最好騙。”
“不過這次能奪冠還真的要多虧了她呢。”
“要不是她,渡邊大哥也不會支持我坐這個冠軍?!?p> “也挺可惜的,我自己還沒享受多久呢,我特意多揣了幾張導(dǎo)演的名片,生怕她看不到?!?p> “那個傻女人她估計都不會看導(dǎo)演給她簽的拍攝合約吧,以后她到死都注定要歸組里了?!?p> “不過也沒什么遺憾的,剛好甩開了再找下一個就是了,不過美雪這邊要是還愿意支持我也不介意啊。”
“我最近倒是新認識了一個女孩,也超可愛的?!?p> 剩下的話還有很多,不哭沒有聽清,也是她不想再聽到了。
她離開了出租屋,也沒有回片場,漫無目的的走,等她再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站到了天臺上。
是么,是這樣啊,有時候拒絕“失去”也不會一味地變好,第一次拒絕失去她同時失去了之前勉強維系的校園生活,第二次拒絕失去她同時失去了本來就支離破碎的家庭。
她站在天臺邊緣,感受著從下往上吹來的風(fēng)。
祝我早逝,且無來生。
這次的失去,是她主動選擇的。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以后永遠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