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南羽落自己留在永央宮里照看莊生北,這冰蠶雖解,可沒了冰蠶的壓制,另外兩種毒性很快就要發(fā)作了,南羽落不能假手他人,一國君王身患劇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自己在來之前都跟錦離她們交代過,今夜,她要留在永央宮,好在這永央宮里平時沒人敢靠近。
南羽落看過那醫(yī)書,這兩種毒同時發(fā)作會讓人陷入癲狂的狀態(tài)。
看著莊生北,眼看著就要醒了,南羽落坐在榻邊有些緊張的拿起旁邊的一個木盒打開,里面正是之前莊生北提及的最后一枚鮫珠,只見那鮫珠環(huán)繞著一層瑩白的流光,炫麗得讓人移不開眼,南羽落看得入迷忍不住抬手要拿起,突然感覺到手腕有些刺痛,拉開衣袖看了一眼,是白日里被莊生北抓傷的,還流了血,自己一時沒顧得上,此刻血跡都干涸了。就在這時莊生北的手突然動了動,南羽落看著鮫珠沒有留意到…
南羽落拉下袖子正要放下手臂,榻上的莊生北猛的睜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一直死死盯著那流血的手腕,南羽落驚慌想掙脫卻掙不開,莊生北雙目赤紅,一雙茶色的眸子里閃出血芒,像是一頭被禁錮的野獸,南羽落看他這般模樣是已經(jīng)失去理智了,她快速取出一枚銀針想把他扎暈,不料莊生北十分警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用另一只擒住她拿針的手,把她手臂反剪壓在背后,一個翻身欺身壓住了她,南羽落急呼他的名字
“莊生北”
只見他置若罔聞,還是盯著她的手腕,神色猙獰,面容扭曲,就好似一匹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南羽落奮力想要抽出手,莊生北直接含住她的手腕,一開始好像只是在舔那手腕上的血跡,那黏膩的濕意讓南羽落忍不住渾身顫栗,還沒來得及害怕莊生北直接張口咬破她的手腕,埋頭吸起了血來,南羽落真急了,眼淚不爭氣的都流了出來,但被壓得動彈不得,感覺手腕處的血液一直在往外被吸走,她內(nèi)心此時已經(jīng)絕望,閉上眼放棄掙扎,想著
“這一次完了,早知如此,今日應該跟哥道個別”
這么想著,委屈得直流淚,心如死灰,閉上眼不動彈,當然也動不了,任人宰割的模樣,突然,身上一重,莊生北倒在了她身上,她睜眼一看,面上一喜
“哥”
南語墨直接一個手刀劈暈莊生北,看著被莊生北壓著的南羽落,南語墨的臉色已經(jīng)風卷云涌,直接上手把莊生北的后領拎了起來,往床尾一扔然后把南羽落拽了起來,直接拉著人要往外走,南羽落趕忙拉住他
“哥,等一下,他這毒還沒解,我得把藥給他吃了”
南語墨停住回頭,看著她手里拽緊的那顆白色珠子,周身起了殺氣,一把奪過那珠子,南羽落還以為他要扔掉,連忙喊了一聲
“南語墨”
額。。。
只見南語墨三步作兩步的走到莊生北的榻前,拎起莊生北的領子捏住他的面頰讓其嘴張開,然后把珠子對準喉嚨扔了進去,再把下巴頦往上一頂,那顆鮫珠就下了肚。
南羽落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從來沒見南語墨發(fā)這么大的火,最后只見他直接松手,莊生北咚的一聲,后腦勺撞到床榻的木架上,南羽落著急的上前想查看一下,直接被南語墨拉走,一路生拖硬拽的把南羽落拉回流心宮,錦離看到上前道
“將軍小姐,這是怎么了”
南語墨沉聲道:“出去”
南羽落忙對錦離打了眼色,錦離會意擔憂的看了一眼只能出去,把門帶上了。
南羽落看著錦離關上的門,害怕的慢慢回頭看向南語墨,正好撞上了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此時他面色沉寂得嚇人,南羽落磕磕巴巴的開口
“我~我可以解釋剛剛發(fā)生的事”
南語墨抓著她的手腕驟然抓緊
“啊~”
南羽落忍不住痛呼出聲,南語墨聽到慘叫聲,一下冷靜了下來,拉起她袖子一看,那只被莊生北咬得血淋淋的手腕,此刻正被他抓在手里,他一時不知是發(fā)怒還是心疼,眼底一片猩紅,他把手向下移了一寸拿著南羽落的手腕走到書案前,把人按著坐在椅子上,拿出打開藥箱從里面拿出紗布,沾了藥酒在上面,神色復雜的看了眼南羽落,然后低頭一點一點的給她擦拭,
“嗯~”
南羽落雖咬著唇,但也被這藥酒火辣辣刺痛到了。南語墨手頓住,手下更輕了,還低頭給她吹了涼氣,南羽落看著面前的南語墨,想起站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摔倒摔破了皮,他也是這么給自己一邊吹,一邊上藥,雖每次沉著臉嘴上不說,但南羽落知道他是最心疼她的。
就這么想著,南語墨已經(jīng)給她處理好了傷口,還打了個蝴蝶結,南羽落忍不住揚起嘴角但又不敢抬頭讓南語墨,只怕要火上澆油。
南語墨看著她的頭頂,心中滿是無奈,不知是不是還要責備她,她好像很累了。是的,南羽落確實有些虛脫了。抬頭滿眼迷蒙的看著南語墨
“哥,困了”
南語墨蹲下身子,她就傾身倒了過來,接住她讓靠著自己,抬手輕輕的撫摸她的后背,嘆了口氣
“睡吧”
南語墨把人抱了起來,走到榻邊輕輕的放下,蓋好寢被后坐在榻邊輕輕的把她受傷的那只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因為擔心她夜里會壓到受傷的地方,南語墨就這么坐了一夜。
永央宮內(nèi)
莊生北一大早自己醒了過來,摸了摸自己鈍痛的后腦勺,發(fā)現(xiàn)腫了個大包,腦海閃現(xiàn)出一些破碎的片段。
南羽落給他解寒毒之后…
莊生北想著想著用手按了一下自己刺疼的腦袋,突然看到被褥上的血跡,電光火石間腦海里浮現(xiàn)出自己咬了南羽落的畫面,面色陰沉,直接翻身下榻去流心宮。
到了流心宮,錦離看著莊生北連忙行禮
“參見…”
“南羽落呢?”
錦離一愣,垂首回道
“神使正在歇息”
莊生北:“我要見她”
錦離:“國主~”
莊生一邊說完就要推開門,沒想到門“吱呀”的一聲從里面打開了,他抬頭對上南語墨寒意凌然的眸子
“我要見她”莊生北壓著心里的怒意說道
南語墨眼里驟現(xiàn)冷意,輕輕把門帶上轉(zhuǎn)過身沉聲說道。
“我們明日啟程回中都”
莊生北咬牙切齒“是她的意思嗎”
南語墨:“這都與國主無關,疫病已結束,她答應你的事情也做了,我只是告知你一聲”
莊生北怒喝“你~”
南語墨斜睨他一眼,莊生北周身的氣血都沖上腦門,怒意攻心。
錦離一旁見狀,說了一句“神使累著了,正在歇息”
莊生北聽了這才作罷,袖子一甩忿忿的回了永央宮。
南羽落失血過多昏睡了一日,到了宮里掌燈時才悠悠轉(zhuǎn)醒,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坐在榻前的南語墨
“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北國主如何了?”
南語墨眸光閃了閃“快把這粥先喝了,一會再喝藥”
南羽落看了他的臉色也不敢再問,應了聲“嗯”就要接過碗,南語墨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我來”,說罷舀了一勺熱粥,吹了吹涼,再遞到她嘴邊,南羽落此時乖巧極了,張口喝下,南語墨就這么一勺一勺的喂了,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
南語墨低聲詢問“可還要”,讓人聽不出情緒
南羽落小心翼翼的答道
“不用了”
說完又看了一眼南語墨的臉色,南羽落有些難過,一看就知道他還在生氣,南語墨突然開口
“明日回去”
南羽落逮著這機會連忙出聲
“這么快!”
突然看到南語墨一下陰沉的臉色,南羽落趕忙開口補救道
“明日回好,明日回好,我都想爹和娘了”
說完好像又突然想到什么繼續(xù)說道
“對了,還有爺爺”
南羽落一通說完,南語墨還是不發(fā)一言,自顧自端著碗出去了,南羽落氣餒,心里哀嚎
“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怎么辦?”
這么想著又看到南語墨重新端了個碗走了進來,南羽落星眸一亮但立刻就聞到一股很濃的藥味,有些難受的皺了皺鼻子。
南語墨端過藥碗走了過來,南羽落心想著討好他,直接從他手里拿過那碗湯藥,一口灌下,那苦味嗆得她眼睛都紅了,她此時也不顧難受,端著空碗對南語墨笑道
“哥,都喝完了”
南語墨看著她紅著的眼睛對自己討好的笑,不說話,伸手拿過她手里的空碗,放到一旁,坐在榻邊定定的看著她,南羽落被他這么一瞧,笑容漸漸僵住,心里委屈了起來,低下頭淚珠不爭氣一顆一顆往外冒,抽抽嗒嗒的說著
“哥,你能…不能別不說話,我…我心里難受”
南語墨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突然魔怔了一般,伸出手去緩緩碰起她的臉,俯身一點點的湊近,南羽落看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一時呼吸不敢用力,怔愣出神之際,只覺得一片涼涼的薄唇落在她眼角,一點一點的往下挪,就好像在沿著她流下眼淚的地方掃了一遍,南羽落一下整個人發(fā)麻了,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