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提親
溫情也不知是不是剛剛替庶女們扳回了一局,以至于后面的宴會里,鄰桌的貴女們竟同溫情隨意地攀談了起來。
溫情有些訝異,她們說些什么問些什么,她便插上幾句。
案上是剛剛煮開的濃茶,空氣里飄散著一股子苦味。
溫情掀了掀茶蓋,皺了皺秀眉,又放回了原處。
“你也不喜歡喝濃茶?”
“……”溫情一愣,側(cè)目便見一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瞧著自己,姑娘容麗端正,目光清澈,雖容貌不是最美,但卻勝在氣質(zhì)出眾,說起話來又這般溫聲軟語,聽得讓人覺得耳朵會懷孕。
“是。我喜歡喝淡一點的茶,花茶也可以?!?p> “啊——原來你與我竟是志趣相投。我與我娘在漠北時,每每等到金秋十月桂花飄香時,就會采摘桂花,等到桂花曬干,再燒上一壺?zé)岵?,滿滿一屋子都是香味,喝在嘴里亦是口有余香,當(dāng)真是好喝。”姑娘明眸皓齒,講到與娘親在一起時漆黑的雙眸里像是染了星辰,隔了會,眸色又黯淡下來,低低地說道:“不過,這北涼城里只愛喝濃茶,喝在嘴里實在是苦?!?p> 溫情立即捉住了重點。
漠北?
“你去過漠北?”
“不,我生在漠北,十五歲那年才跟著爹爹來到這北涼城。”
溫情當(dāng)即明白面前這姑娘是誰了,原來竟是顧尚書唯一的愛女顧淑琴,顧尚書原在潘禾任職,后因政績出色,被圣上召回。顧尚書與顧夫人恩愛有加,只有顧夫人一位夫人。
這顧淑琴本是嫡女,怎的坐在了她們一處?
顧姑娘像是知道溫情在想什么,抬了抬下巴傲氣十足地說道:“我母親說過,眾生生來都是一樣的,何來嫡庶之分?我最看不慣的就是她們那一套?!?p> 溫情聽著,‘呵呵’淺笑了一聲。
真是沒想到,顧夫人竟然這般通透。
不過,她倒是覺得顧淑琴會坐到她們這邊來,應(yīng)該也有其不合群的因素吧,才從漠北回來,又有幾個真心的朋友?
溫情沉吟了兩秒,突然想到一句經(jīng)典語錄,當(dāng)虛偽成為一種常態(tài),清醒便是罪過,況且別人不一定不合群,只是有可能,她合群的人里面,沒有你。
溫情拿起手邊的茶杯,倒掉里面的濃茶叫女仆換上了清水,舉起茶杯,“顧姑娘,說得是,我敬你?!?p> 顧淑琴看了眼溫情,亦是學(xué)著她的動作換上了清水,“來?!?p> 纖細(xì)白皙的柔夷捧在一起,舉杯一飲而盡,竟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來。
緊接著兩人便天南地北的聊起來。
聊得越多,溫情越覺得顧淑琴心胸開闊,目光長遠(yuǎn),自有一股子與生俱來不食煙火的傲氣。
溫情自穿越以來,從未這般暢快地聊過,“顧姑娘——”
“別叫我顧姑娘,叫我淑琴就好,或者琴兒也行?!鳖櫴缜俨坏葴厍檎f完,糾正她的稱呼。
一聽琴兒,溫情更覺得她們有緣。
“那我便叫你淑琴吧,我小娘叫我乳名便是情兒…”
顧淑琴反應(yīng)過來,哈哈笑了起來,笑過之后說道:“情兒,咱們真有緣。”
溫情直接被逗笑了,“淑琴,你可有再想過回漠北?”
提到這兒,顧淑琴默了默,雙眸的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身體往溫情那兒靠了靠,聲音略略壓低,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女兒家不該議論朝政,但北涼城并不太平?!?p> 溫情倏地對上顧淑琴清亮的眸光,眼睛緊張地環(huán)視了眼周圍。
好在周圍的閨秀們要么癡迷于談?wù)摫睕龀抢锏拿瞬趴?,要么焦灼的等待著皇子們的到來,就連身旁的溫曉初都跑去與年紀(jì)相仿的閨秀們玩樂去了,沒人注意到她們。
溫情柔夷握住顧淑琴的,笑道:“淑琴,咱們詳談甚歡,等宴會結(jié)束,兩日后我便下拜帖于顧府,你可別拒我于千里之外啊,我們好生聊聊?!?p> 顧淑琴也知這大庭廣眾不宜多說,淺淺一笑,“那是自然?!?p> 正是說笑間,就見一家仆火急火燎地跑進(jìn)了宴會之中,雙目找到自家姑娘時,慌忙跪地回稟:“六姑娘,您趕緊回府,蕭世子前來提親了?!?p> ……
宴會上短暫的靜寂無聲,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悚的表情。
溫情也是懵住了,片刻后又回味過來,看來她那拋鉆引玉的三粒止痛片起作用了呀。
這作用起的還不是一般的大,蕭世子真給力。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剛剛還在嘲笑溫家小六這回再難翻身了的閨秀們,怕是也沒想到打臉來得這樣快吧!
溫家其他庶女紛紛驚疑極了,而溫惜反應(yīng)過來后,那雙眼睛都要噴火了!
這怎么可能?
她一點風(fēng)聲都沒收到,蕭世子便上門提親了!
顧淑琴對溫情身上發(fā)生的事也是有所耳聞,現(xiàn)如今見溫情的事情柳暗花明,當(dāng)下為朋友感到高興。
“情兒?”
溫情唇角微微上揚,朝著顧淑琴道:“淑琴,說好了,兩日后我便給你下拜帖,我們再說話。”
顧淑琴認(rèn)真點頭,“好?!?p> 溫曉初興奮地回到了溫情身旁,“六姐姐,我與你一道回去?!?p> 溫情又看了眼溫漾。
溫漾為溫情感到又興奮又擔(dān)憂:“我也回去?!?p> 溫情點點頭,起身利落地與沈清麗告罪一聲,便匆匆離去。
溫靈與溫暖對視了一眼,溫惜終究是在宴會上呆不下去了,可心里又哪里甘心,三皇子的面都沒見著就得離開,可蕭世子去了家里,她作為溫家女兒又怎可能繼續(xù)呆在這兒,只得郁結(jié)地同沈清麗告罪了一聲,緊跟著離開。
溫家馬車一走,宴會上的氛圍便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取笑,以及蕭世子突然前往永安侯府提親的事情…
這都是什么事啊?
溫家小六這是爬對了床?
也不知是誰突然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進(jìn)了郡公府的門又如何,指不定哭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蕭世子提親又如何,郡公府可是蕭老太君說的算的,再者,蕭世子就是一殘廢而已。
如若不是有郡公在,蕭庭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