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稍一緩神，才恢復到之前那種云淡風輕的狀態(tài)，并淡淡地說道：“毅少爺，五歲前的事情我已經(jīng)不記得，而且后面的童年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我們還是吃飯吧。”
張毅見春梅如此，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道：“好，我們吃飯?！?p> 這一頓飯吃的有些尷尬，張毅與春梅都沒有說話，各自在尋思著自己的事情。
張毅琢磨道：“從剛才的話里，可以看出春梅的記憶完全停留在五歲之后，應該是在萬花樓的記憶。她也是一個苦命之人，好好的一個千金小姐，居然遭逢不幸，被賣到了妓院里。這也就不難解釋她為什么如此冷漠，為什么患上了心歪的病。醫(yī)書中也曾說過，還是要多與她聊聊天，多關心她，呵護她，她才有可能沖開枷鎖，思想上有一個徹底的轉變。這件事不宜太急，剛才只是簡單地試探，就讓她有如此大的反應?？磥磉@個傷害對她是難以磨滅的。除了感化她之外，還要讓她記憶起自己的身份?？墒俏鍤q時的記憶，要恢復起來卻是難上加難?！?p> 正在張毅思考的時候，春梅也在納悶張毅為什么會好端端地問起來自己以前的事。對于以前的事，她不愿多想，而且她覺得后面也沒有什么路等待著她走。她唯一的結局就是和這個讓自己曾經(jīng)怦然心動的男人，安安靜靜地死去。這是她唯一的一條路，既還了大長老的恩情，又圓了自己的心愿，而且自己一命抵一命，也不再欠張毅什么。
此時，春梅不由得偷眼看了一下，坐在自己旁邊這個比自己小的男人，想象著最后的時光該如何度過。
張毅用過晚膳之后，想給自己放松一下身心，因為連日來實在有太多的事情發(fā)生，他的神經(jīng)時刻緊繃著，根本沒有一絲放松的時刻。所以，張毅決定不做什么事情，不修煉，也不鉆研醫(yī)道，只是讀讀書，養(yǎng)精蓄銳，以準備明日馬如風的事情以及與陳沖師傅出去苦修的事情。
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弓若拉得太滿，遲早有拉斷的那一天。
張毅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整個人的氣息也好了很多，原先因為過度修煉巨象拳以造成陽氣有些虧損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改善。
張毅今日換上了整齊衣服，向大門的方向而去。馬如風第一次來，自己既然作為東道主，自然要盡一些地主之誼。
張毅剛到門口，只見德子也站在那里，好像在觀望著什么。
張毅寒暄道：“德子，早?。∧愀墒裁茨?？”
“哦，族長讓我應接一些馬爺。毅少爺您也是迎接馬爺?shù)陌桑俊钡伦訖C靈地問道。
“嗯”張毅點點頭，并說道：“我們一起等吧！”
馬如風知道今天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換上了最為得體的衣服，手上拎著一個盒子，大步流星地朝著張府的方向而來。
馬如風知道今天所見的人，非同一般，所以不敢有絲毫造次，他的身邊并沒有帶一個隨從，僅僅是一個人而來。
馬如風覺得，這樣才能看出自己的誠意與謙卑。他認為在一個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人面前擺闊，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張毅站在門口，很快就看到了馬如風那偉岸的身軀。
張毅向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馬大哥，來的好早啊?！?p> “兄弟，你不也是嘛！”馬如風隨即甩開臂膀，給張毅來了一個熊抱。
在外人看來，兩人絕對是那種好的不能再好的好兄弟。
張毅將馬如風請了進來，并在德子的引領下，來到了族長的住處。
在德子通報之后，房間內傳來洪亮并極有氣勢的聲音：“貴客臨門，請恕老夫未能遠迎，還請見諒?！?p> 言罷，門不動而開，一股強大的氣息從房間內散發(fā)出來。
無論是修煉過的，還是沒修煉過的，都知道這是強者的氣息。
氣息雖然強大，但是絕沒有任何恃強凌弱的意思，只是給人在心底里造成一種難以逾越的威壓，使得對方不由得肅然起敬。這是族長常用的手段，先在氣勢上占了先機，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主動權在自己手中，再談起來自己永遠都是受益的一方。
張毅從沒有見過族長散發(fā)過這種氣勢，心頭不禁一震，連忙暗運大佛觀想，勉強讓自己激蕩的血脈穩(wěn)定下來。
就在張毅勉力支撐的時候，再看馬如風像沒事人一般，堆笑道：“族長太客氣了。作為晚輩我早就應該拜訪您才是?！?p> 說著，雙手捧著那個盒子，昂首闊步地向屋內走去。
馬如風雙手將盒子舉了起來，意欲獻給族長。
此時，族長已經(jīng)將氣息收斂了很多，德子也自然回復了過來，見馬如風獻禮，立即快步來到族長面前，恭敬地接了過去。
馬如風繼續(xù)說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族長笑納。”
張毅見族長臉色不太對，立即打了一個圓場，說道：“馬大哥，送的是什么啊？”
“哦，沒什么。只是一株千年玄雪參?！瘪R如風淡淡地回道。
“千年玄雪參？”張毅心頭不禁一驚，他在薛醫(yī)師的密室中也看過不少醫(yī)書典籍，其中就有玄雪參的介紹，這種草藥延年益壽，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百年尚且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而千年的玄雪參其價值，僅次于天材地寶的存在。
族長自然也知道玄雪參的妙用，不禁微笑道：“初次見面就讓您破費，怎么好意思呢？”
“孝敬長輩，乃是我們小輩應盡的義務。我和張毅兄弟，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孝敬您不是?！瘪R如風一番說辭，既給了族長一個臺階，讓他收下禮物，又加重了自己的關系，讓事情更容易成功，可謂是一箭雙雕，沒有幾年的打拼，是絕難做到這一點的。
此刻，張毅不禁深深佩服起來，覺得自己又長了一個見識。
“哦，既如此，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弊彘L說完，示意德子拿下去，并且請馬如風入座。
而張毅作為這件事的穿針引線的人，自然也有資格留在了屋內，只見他站到了族長的身后，低眉垂首的聽著。
馬如風見氣氛有所緩和，隨即自我介紹道：“我叫馬如風，是一個商人，此次登門拜訪，不為別的，只想和貴府達成合作?！?p> “合作？”族長銳利的目光不禁一亮，示意馬如風說下去。
馬如風繼續(xù)道：“我知道貴府素來以鑄造兵器，販賣兵器為主，可是近年來朝廷對兵器的管制越來越嚴，使得貴府損失了不少錢財。馬某不才，愿意為族長分憂，以彌補這層缺憾。”
“怎么個彌補法？”族長淡然地問道。
“眾所周知，我圣武王朝以武建國，其修煉武道，蔚然成風，其兵器的需求量，只會增加不會減少?，F(xiàn)在族長的問題是，如何將手中的兵器販賣出去。簡單地說，是找到合適的買家，合適的銷售販賣渠道。馬某可以幫族長這個忙?！瘪R如風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老夫私售？你可知道這是誅滅九族的大醉，單是你剛才說的這番話，若是傳到朝廷的耳朵里，不死也讓你脫層皮。后面的事情，不要再說了，老夫我也不想再聽，你回去吧！老夫就當沒見過你。”族長揮揮手，一口回絕道。
“族長當真不愿意再聽我說下去了？”馬如風見族長如此，不但不急，反而面露喜色。
族長看著他的樣子，雖然感到好奇，但是也不愿意再說下去。
馬如風繼續(xù)說道：“族長，玉泉山莊的事也不知道你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玉泉山莊？”族長聞言，全身一震，茫然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p>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族長雖然做事很謹慎，但還是有跡可循的?！榜R如風說道。
張毅在一旁聽得是云里霧里，但從兩人的表情來看，顯然馬如風是在用玉泉山莊的事要挾著族長。
族長不禁松口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想要干什么？“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幾乎是用丹田之氣吼出來的，強者發(fā)威，房梁巨震。
“我不想干什么。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求財。我也不想用這件事要挾您，畢竟您是我兄弟的爺爺，一族之長。我只希望您和我可以合作，張家的情況我也算是知道一些，族內的經(jīng)濟情況并不好，有些雜役已經(jīng)不能保證一天三頓飯了。族長您若再不思變，恐怕張家敗亡的日子就要不遠了?！榜R如風繼續(xù)道。
族長這一次沒有說話，也沒有發(fā)怒，因為馬如風說的是一個事實，他這些日子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但是無論他如何想，始終都沒有什么切實可行的辦法。
他今天萬萬沒想到，上天居然給他送來了這么一個大大的機會。
族長問道：“你打算怎么幫我？“
“縱觀天下局勢，最缺兵器的地方就是蒼州的狼城，那里天高皇帝遠，相對來說最為安全。而且那里的城主已然有裂土割據(jù)之勢，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自立為王，與朝廷宣戰(zhàn)了。從天霜城到狼城這一路，馬某都有相識之人，上下打點，保證萬無一失?！榜R如風闡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