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在思考之余,當然也回想起了當時比較關(guān)鍵的地方,自己的爺爺也是在看到納蘭嫣然亮出扳指之后,對她的態(tài)度大為改觀的。顯然,這個扳指一定是代表了什么,或許這扳指背后的東西,是張鎮(zhèn)南都深深忌憚的。
張毅想通了這一點,也就理解了爺爺?shù)囊恍┳龇?,以及對納蘭嫣然的態(tài)度。
張鎮(zhèn)南對納蘭嫣然的好,絕不輸于陳熙蕾,因為蘭芳苑是張鎮(zhèn)南夫人的故居,已經(jīng)荒廢了將近二十年了,府中上下沒有一個人敢住在那里,因為那是張鎮(zhèn)南緬懷自己夫人,寄托哀思的地方。
這一次,為了讓納蘭嫣然與張毅離的近一些,張鎮(zhèn)南忍痛將自己愛妻的故居讓出來,足見其重視程度之高。
蘭芳苑一直以來都有下人打掃,而且園子之中開滿蘭花,自是居住的妙地。張鎮(zhèn)南的夫人一生都對人和善有加,所以納蘭嫣然住在里面,不但不會被厲鬼所擾,反而會感受到祖上的福蔭。
張毅知道如果想處理好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平衡之道尤為重要,所以他現(xiàn)在必須要前往陳熙蕾處,多加安慰,疏導她的憂傷,畢竟此事是他還有納蘭有錯在先,他又怎么忍心讓陳熙蕾多受委屈呢?
張毅隨即來到了鳴鶴軒,剛到鳴鶴軒就被雪嬌那個丫頭擋駕在外,說什么都不讓張毅進去,說是小姐被他害慘了,在里面哭個不停,如果再放他進去,豈不是要讓小姐去死?
張毅知道雪嬌是護主心切,所以不做計較,只得陪上笑臉,說盡好話,讓他與陳熙蕾見上一面。
在張毅軟磨硬泡之下,雪嬌終于松口,放張毅進去了。
陳熙蕾見張毅前來,心中自是竊喜,但依然氣惱地道:“你還來干什么?怎么不去陪你的納蘭美人?她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比我強一萬倍,你來找我干什么?”
張毅只得將他與納蘭嫣然怎么認識,又是怎么在馬如風撮合之下,錯結(jié)良緣,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陳熙蕾見張毅說的誠懇,也相信了幾分,只得問道:“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
張毅有些為難道:“從我這方面很好辦,我與她之間完全沒有感情,不但是我沒有,她也沒有,文書你也知道具體的情況,根本就沒有我的名字,而且青樓的東西怎么能算數(shù)呢?我爺爺之所以沒有將她趕出去,而是用上賓之禮禮待她,一定與她之前拿出的扳指有關(guān),這個扳指的背后一定大有來頭,就連我爺爺都很是忌憚。從我爺爺對她的態(tài)度來看,我也只能對她好一些,探清其中的深淺,才好做出后面的籌謀?!?p> “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我雖然沒有完成交拜之禮,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你當作我的相公,你能一心一意地對我,我自然高興。倘若不能,也請你告訴我,我也會做出我為人妻子應盡的義務(wù)與責任。然而,有一點我必須事先聲明,我是你名門正娶的妻子,就算他朝有一日她進了門,也是我大她小,這一點我絕不會退讓。”陳熙蕾已經(jīng)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陳熙蕾是從心里喜歡張毅,愛張毅,為了自己的愛人,她可以委屈自己,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氣節(jié)與骨氣,涉及到原則的問題,她一步都不會讓。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張毅從心里暗暗發(fā)誓絕不會讓陳熙蕾受半點委屈。
張毅看見陳熙蕾氣已經(jīng)消了,隨即提出要去納蘭那里一趟,以探探虛實。
陳熙蕾雖然心里不太愿意,但還是同意張毅去了。
張毅信步而出,向另外的方向折去,走了一陣,終于來到了蘭芳苑。
剛到門口,張毅就聞到了空山悠遠的蘭花之氣,聞之不禁一陣心曠神怡。
張毅在門外,恭敬地說道:“在下張毅,特來拜會納蘭姑娘?!?p> “張毅公子請進?!痹捳Z客氣,但是沒有半分情感。
張毅走進蘭芳苑,只見一位絕色美人從樓上款款而下,說不出的柔美動人。
然而,張毅此時見到,也不過是單純的欣賞,沒有絲毫的男女之念。
納蘭嫣然緩緩說道:“不知張毅公子此來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我只是在好奇,我并沒有太多得罪納蘭姑娘之處,納蘭姑娘為何總是為難在下,而且今天當著這么多人面子讓我爺爺下不來臺面?!睆堃銖妷褐饐柕?。
“你沒有得罪我?”納蘭嫣然仿佛是在問張毅,也是在自問。
納蘭嫣然道:“你本就不該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之中,然而你卻出現(xiàn)了。出現(xiàn)的時機與場合都不對,打亂我所有的一切,你說就單是這個,你若是我,難道就不憤怒嗎?難道就不報復嗎?”
“就是因為這個,你就攪亂我的婚姻!”張毅怒斥道。
“不錯,除此之外,你是我命中注定之人,我已請姻緣大師為我算過,你就是我命中注定之人,我與你必須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遇?!奔{蘭嫣然有些激動地說道。
“這是哪跟哪兒?。 睆堃阋魂嚐o語。
這種算命之言,張毅又豈能相信?分明就是納蘭嫣然的托詞借口。
納蘭嫣然仿佛看穿了張毅的心思,繼而說道:“我在修煉一種功法,這種功法必須讓我看遍人世間的丑惡與無情,在青樓之中,我本應該見到無數(shù)人,與無數(shù)人在一起,從中體會這種被人遺棄的痛苦。進而提升我的功力。然而,你的到來,卻阻止了我即將經(jīng)歷的一切,所以我之前才那樣對你?!?p> “在最開始的時候,你為什么對我如此冷淡?”張毅好奇問道。
“因為我在你進來之后不久,我就看出來你根本無意于我,一個無意于我的人,對于我的修煉,只能有害無益,所以我要冷淡于你?!奔{蘭嫣然說道。
張毅心想當時確實沒有任何心思,只是想坐一會兒就離開。
張毅還是有些不明白,隨即問道:“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過來找我,這豈不是與你說的自相矛盾?”
“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你是我命中注定之人,在我久久等不到接待之人,我就請姻緣大師為我算了一卦,她預言我與你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只有經(jīng)營好了你我之間的感情,我的功法就可大成。”納蘭嫣然繼續(xù)說道。
“怎么經(jīng)營?”張毅問道。
“我要你先愛上我,我愛上你,你我相愛,然后你再將我拋棄,這樣我就可以功法大成?!奔{蘭嫣然緩緩說道。
納蘭嫣然看見張毅有困惑,繼續(xù)補充道:“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我來說很難,所以我們需要相互了解,相互磨合,才能達到真正相愛,然后你再拋棄我。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與我都年輕,我有的是時間去完成?!?p> 張毅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心道:“你修煉的是什么功法怎么這么怪?我從沒聽說有女人求著心愛的男人拋棄自己的?!?p> 張毅當即回絕道:“始亂終棄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今天之言到此為止,還望納蘭姑娘好自為之。“
納蘭嫣然見張毅有送自己走之意,隨即說道:“你不會忘記之前你爺爺對我的態(tài)度吧。他堂堂武圣,都能如此委曲求全,難道你就一點不懷疑嗎?”
“你……”張毅立即想起了之前的那個扳指。
張毅冷聲說道:“納蘭姑娘之言實在令我匪夷所思,還請讓我細想數(shù)日,再做定奪?!?p> 張毅說罷,告辭而去。
張毅回去之后,左思右想,始終無法說服自己聽從納蘭嫣然的擺布,但是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來消弭這場有可能發(fā)生的禍患。
張毅覺得苦思無果,還不如靜下心來練功。
然而,有如此大事橫在心間,又怎么能輕易安伏下來?
張毅在無法靜心之下,隨即練起了薛醫(yī)師之前留下的口訣。
那套口訣果然神奇,在幾息之下,張毅就進入龜息入寂的狀態(tài),煩惱皆忘,靜心吐納。
不知龜息了多少時辰,張毅才從入寂中蘇醒過來。
“咦?我的經(jīng)脈?”張毅驚訝地體會著入寂過后帶給他的效果。
之前很多沒有通暢的支脈此刻已經(jīng)通暢了,張毅現(xiàn)在離突破瓶頸只有一步之遙了。
張毅記得上次也是從巨象拳的不斷演練中,尋求到突破的身影。
所以,他決定依葫蘆畫瓢,再次揮舞起拳頭,展開身姿,演練起巨象拳和天罡擒龍功。
由于入寂之后,張毅的經(jīng)脈通暢,精神力充沛,所以演練起兩大武技,張毅絲毫沒有感到吃力,而且是全身心沉浸在其中。
巨象拳被張毅演練了有二十遍之多,天罡擒龍功也操練了三十多遍,現(xiàn)在張毅對這兩套武技已經(jīng)非常純熟了,再加上有內(nèi)功作為基礎(chǔ),更加如虎添翼了。
轉(zhuǎn)山騰挪之間,張毅的心間竟然升起了兩道法相,一個是巨象之象,一個是神龍之象。
這是在不停地演練中,自發(fā)形成的,與張毅依靠觀想,有很大的不同。
觀想出來根本不易留住心間,而演練出來則只要演練不息,那么這兩尊法相就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