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秋風正冷,有很多人家早已緊閉門窗,吹燈睡覺了。
然而,在張府內(nèi)一處黑暗的房間中,卻端坐著一位滿頭銀發(fā)的老者。
他雖然緊閉雙目,但是眉頭緊鎖,似乎很多解不開的心結纏繞在他眉心之間。
在他的下首邊站著一個武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他面沉如水,態(tài)度謙卑,似乎要時時聆聽老者教誨。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老者的兒子,武士張松。
而這位老者就是一直以有病為由,不問族中事務的二長老,張鎮(zhèn)南的二哥。
張松微微弓著身子,說道:“父親,族比就快要開始了。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二長老聞言,緩緩睜開眼睛,說道:“靜觀其變!“
“父親,這次族比十分重要,其結果關系到三年之后的族長比試。如果我們這次再抓不住機會,大事危矣?!皬埶杉鼻械卣f道。
“你急,我比你還急??墒羌庇杏脝幔繉Υ笫掠袔椭鷨幔考敝粫屇阕詠y陣腳,到時候莫說是大事,就連你的小命恐怕都要交待了?!倍L老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父親教訓的是。那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呢?”張松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怎么辦?我且來問你,你覺得這次族比,誰最有希望???誰的勝算最高???”二長老以老謀深算地口吻問道。
“依孩兒看,應該是張毅、還有大長老的孫子,張震。他們兩個中的一個?!睆埶苫卮鸬馈?p> “好,你覺得我們的人,有幾個可以勝出可以和他們比的。”二長老繼續(xù)問道。
“這個……沒有!”張松說到這里不禁有些汗顏。
二長老此時都沒有看張松,只是冷哼了一下,說道:“我要你們勤加練功,增長實力,可是你們有幾個聽我的?,F(xiàn)在族比在即,臨時抱佛腳,有用嗎?”
“父親,您的意思是我們就這么放棄了?”張松問到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都不敢看自己的父親。
“放棄?我何時說過放棄了!關于張毅的事情,我之前是怎么對你說的,告訴你的那三策,你做到了幾策。我們的人實力不行,我們可以將他拉攏成為我們的人,為我們做事,難道那些成王成帝的人都是依靠自己的本領嗎?還不是在很多人的輔佐下,才登上帝位的。做事情要多用用腦子,看上去是彎路或許正是捷徑?!倍L老臉色深沉地說道。
“是,父親!另外,我聽說了一個消息,張?zhí)煊砗孟駛昧?,現(xiàn)在正在努力恢復之中?!睆埶蓪⒔諄泶蚵牭降南⒁晃逡皇卣f給了二長老聽。
“哦?張?zhí)煊磉@個人,不但本領高強,而且最得我四弟的寵愛,他的崛起,或許真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你要密切留意張?zhí)煊淼膭酉?,一有什么情況,立即告訴我,另外,大長老那邊你要留意。他一直覬覦族長之位,我相信張?zhí)煊淼氖虑?,他不會無動于衷的。”二長老吩咐道。
隨即,二長老又自顧自地說道:“大長老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族長之位都快想瘋了,而族長絕不會不知道,兩者必然有一場角逐。我們與其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倒不如我們置身事外,坐山觀虎斗。當他們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再以保護家族為名,收拾殘局,坐穩(wěn)族長寶座,族內(nèi)人才任我們使用,這又何愁爭不過秦家,成為不了新一代的城主?!?p> “父親深謀遠慮,兒子拜服。大長老鼠目寸光,必然不是您的對手?!睆埶纱藭r臉上滿是陰險的笑意。
而二長老也露出了恐怖的微笑。
正當二長老與張松密謀的時候,在一間密室之中,須發(fā)皆白的大長老也在憂心族比的事情。
“主人,你不須太多憂慮,震少爺天縱之資,絕對可以在族比中奪得魁首的。”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之人在大長老身后小聲開解道。
“震兒,雖然聰明,在武技上的領悟也比一般人要快,但是他缺乏刻苦精神,不肯多下苦功,這一點那個張毅就要比他強。我擔心他打不過張毅?!贝箝L老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一旦張毅取勝,這對于大長老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在監(jiān)視或者是打壓張毅的原因之一,他在為張震排除潛在的障礙。
然而,張毅的連番反守為攻徹底打碎了大長老的如意算盤,使得大長老對張毅只能暫時放棄。
大長老并不是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人,更不會因為一時的挫折,而改變自己的初衷,喪失斗志。
大長老隨即說道:“是時候了,也是該輪到我們出手的時候了?!?p> “主人,您的意思是……”黑衣人依然不能確信,再次垂問道。
“你去準備吧!”大長老面容深沉地說道。
說罷,黑衣人好像會意了,當即離開了密室。
兩位長老密謀的事情,張毅當然全不知情,還在一邊練功,一邊督促張談練功。
張談這個人本質(zhì)很好,人也孝順,只不過資質(zhì)一般了一些,而且偶爾也會犯犯懶。若不是張毅一直在旁的督促,恐怕張談早就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終于做完了!”說著,張談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吁吁了起來。
“張談,起來!你剛做了五百個蹲起,就累成這個樣子,還怎么能在族比上獲勝,怎么為你父親增光?”張毅在旁沒有好氣地說道。
“不做了,說什么也不做了!張毅哥哥,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是做不動了?!睆堈動们箴埖目谖茄肭蟮?。
“不行,不行。你昨天答應我今天做一千個蹲起的,現(xiàn)在只做了一半,做人怎么能半途而廢呢?”張毅擺出了毫無商量的架勢。
正在兩人相持的時候,張若蘭從遠處走了過來,張談一見張若蘭,當即雙目放光,他知道自己的救星到了。
張談當即哀嚎道:“如蘭姐啊,救命??!我實在是做不了了。”
“不行,這次誰都不行。上次就這么過去了,這次絕對不行。不然,我張毅以后的威信何在!”張毅不由得一陣無語。
張若蘭看著可憐巴巴的張談,只好說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若蘭,你怎么能這么縱容他呢?”張毅有些生氣地問道。
“不是我縱容他,實在是今天還有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nèi)プ?。今天是大伯、三伯、五叔、六叔回來的日子,我們一起出城迎接吧,也算是盡到晚輩的責任。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沒有見過他們嗎?趁此機會,我可以幫你介紹。”張若蘭說道。
“哦?那倒是應該見上一面?!睆堃阏f道。
“好了,我們一起去吧!”張若蘭當即高興道。
“需要這么麻煩嗎?我這不是來了嗎?”聲音中充滿著慈愛以及玩笑的意味。
聲音剛歇,只見一個面如冠玉,有著三縷長須的中年美男子站在門口,笑看著張若蘭等人。
“若蘭,想三伯了嗎?”說著,男子上來就給了張若蘭一個大大的擁抱。
看著男子的舉動,頓時令張毅大跌眼鏡,這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吧!
怎么說他都是長輩,怎么可以跟晚輩,而且還是女的如此親密呢?
“三伯!你永遠是這么不正經(jīng),如果讓大伯看到,他一定會罵的!”張若蘭嗔怪道。
“他罵他的,我抱我的!你我問心無愧,又何須理會這些世俗的俗禮呢?”中年男子戲謔的說道。
“好了,三伯你在說什么??!好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七叔的兒子,張毅?!睆埲籼m隨即看向張毅,繼續(xù)說道:“張毅,他就是你父親三哥,也就是你的三伯,張?zhí)鞊P?!?p> “三伯,你好!”張毅客氣地說道。
“你是七弟的孩子?想不到都長這么大了,看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也該退位讓賢了?!睆?zhí)鞊P灑脫地說道。
“三伯,好像這句話你都說了七八年了,也沒見你退位讓賢啊,還是那么忙?!睆埲籼m開玩笑地說道。
“嗯,你說的是!我總是說,看來真應該認真思考一下人生了。我也該想想,怎么和我的鶯鶯、燕燕共度余生了。”張?zhí)鞊P故作深沉地說道。
張毅不禁又是一陣無語,張?zhí)鞊P畢竟是長輩,在這些晚輩面前說這些話,似乎也太有失身份了。不過,這倒是有一點好,毫無架子可言,很容易與張毅這些小輩打成一片。
張若蘭也覺得有些尷尬,說道:“三伯,你先慢慢思考你的人生,我去城外迎一下大伯、五叔、六叔他們?!?p> “好吧!你們?nèi)グ?!路上注意安全!”張?zhí)鞊P囑咐道。
走出小樓之后,張若蘭緩緩跟張毅說道:“是不是對三伯,有些失望?”
“三伯沒有絲毫架子!”張毅只好如此作答道。
“他不是沒有架子,而是一個始終長不大的小孩。三伯本來天資聰明,對很多事情一學即會,然而他卻無心練功,只是將過多的時間專注于玩樂之上,就是因為這個不知道挨了爺爺多少罵。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在外面照顧家族的生意,也算是可以逍遙快活的過一生了?!睆埲籼m后面有些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