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戴著眼鏡,冰雪的光芒還是那么刺眼。
整個世界除了白色,似乎沒有別的。我真的在冰川上嗎?我感覺不到寒冷,一直跟著前面的人。
我腳下的是地面嗎?頭頂?shù)氖翘炜諉??為什么只有一種顏色。我們要走去哪里?我想說話,張開嘴巴卻發(fā)不出聲音。
“我們到了。”
我看到了一道門,沿著那道門看去,它是屬于一艘船的。船上覆蓋著冰雪,手摸上去不會融化且堅硬無比。
如果把那艘船比作小山,那么這道門就是在山腰處。打開之后,合金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跟著他走了進去,鞋子走在金屬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這里面亮著冷光燈,看起來不比外面暖。
原來含就在這里。
我們繞過很多艙室,如果讓我一個人再走一遍,出去的方向都找不到。
“這是方舟?”
“可以這么說?!?p> 這船可不像是航行在海里的。
約走了一段時間,眼睛恢復(fù)了視物能力,仔細(xì)一看,這船體內(nèi)部構(gòu)造奇異,更像是一個城市。
“可是這內(nèi)部不像船啊?!贝易^,縱使是潛艇,科教片里的也不是這個模樣的。人類科技什么時候進化到了可以把船體內(nèi)部裝修得像城市一樣?像家的我見過,像城市的還是頭一遭。我走的地方雖是窄路,但是兩邊不是整齊的艙室,而是縱橫交錯的街道,偶爾一道門,因為有密碼而無法打開。
我用手推了推門,無法打開,這時回頭找翼,卻不見了。
難道是跟丟了?我小心翼翼的繼續(xù)往前走,但是還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突然,整個船運轉(zhuǎn)了起來,我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應(yīng)該源自船體的主動力。
這艘船要啟動?目的地是哪里?我奔跑了起來,引我來的翼為什么突然消失了?
我在那條金屬鋪的路上奔跑,整艘船里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我似乎被困在了這里。
我去推每個路過的門,但是所有門都鎖著,前面的路仿佛無限長,路過的景色都是一模一樣。
每道門都一樣冰冷著面孔立在那里。我在巨大的震動聲中慌亂不已。
我胡亂的按下旁邊的密碼,門突然開了。
我欣喜的推開門,里面的是什么?一個巨大的膠囊中,那個人突然被吵醒,張開了眼睛。我立即關(guān)上了門。
第二個密碼門也能打開,我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里面膠囊里仍然沉睡著那個人。
第三個、第四個……一路下去,我忘記了自己數(shù)了多少,每扇門打開都有一個膠囊,里面都是同一個人,而那些人怎么看都像是我自己!
我甚至懷疑我自己打開的是同一扇門,或是那房間里安裝了奇怪的鏡子,但那都是不可能的。而這樣的場景又是似曾相識。
這比任何驚悚故事都來的突然,很少會感到寒冷的我突然也打起冷戰(zhàn)。
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一扇不一樣的門,是一扇雙開門。
只有這扇門是需要指紋和密碼的,但是當(dāng)我站到門的前面時,那道門就自己打開了。
那是一間沒有膠囊的屋子,從門口看不到全貌,這間屋子似乎是主控制室。
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一切,我沒有后退的理由。
“有沒有覺得這里很熟悉?”
我沒聽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某種軟件發(fā)出的聲音吧。
這里有幾十把座椅,他們分散在各個控制臺前,半圓狀的控制臺上的按鈕密密麻麻。
其中一把座椅上,坐著一個人。不,已經(jīng)不能說是一個人了,他竟然生長著兩個頭,他們生得一樣,不美不丑,一個嘴角上揚像是在笑,一個像是在哭。
“你是含?”我做了無數(shù)心里準(zhǔn)備為了見他,從未想到,見到他的時候卻有點想笑。
“你已經(jīng)忘記我了?可是你不會忘記你自己吧?”笑臉問,但是聲音不是發(fā)自他的嘴巴。
是我剛剛看到的門里面的人嗎?“為什么那些都是我?”我心有余悸,當(dāng)看到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時候我驚慌不已。
“放心,那不過是你的錯覺。那些你早已經(jīng)死了?!?p> 我深吸一口氣,但是現(xiàn)在我更在意眼前這個人,“你的聲音……”
“我的聲音被剝奪了,現(xiàn)在我在借用這船體的一種軟件和你對話?!笨弈樥f。
“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面?!?p> 笑臉大笑起來,道:“你把自己的記憶刪的夠徹底的?!?p> “我是想問,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蔽艺f。
“你得拿你的芯片做這筆交易。”哭臉說。
“喂喂,不要開那種沒有意義的玩笑了?!毙δ樥f。
“不,沒有芯片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p> “你這個呆子,你認(rèn)為得到芯片還能活多久?”
兩個頭這樣對話,似乎完全不會無聊。我找到了一個椅子,遠(yuǎn)遠(yuǎn)的坐下,看他們斗嘴。
“雖然你把我忘了,但是我還是需要提醒你,在幾千年前來著?”笑臉?biāo)妓髦鴨栕约骸?p> “八千年前?!笨弈樥f。
“不,我覺得是三千年前?!?p> “好吧,怎么從那么久之前說起?”我打斷他們。
“那應(yīng)該是第一次方舟計劃,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參與實驗的之初,我有打聽過。上帝教諾亞造方舟以躲避末日災(zāi)難,但是第一次方舟計劃實際是失敗了。失敗的原因你看看當(dāng)時的世界就知道了,罪惡死灰復(fù)燃。所以,這是第二次方舟計劃。簡單的說就像電腦系統(tǒng)一樣,系統(tǒng)一旦崩潰,就重新安裝?!?p> “怎么這樣?”這種笨拙的行為卻制造這樣的周密計劃?我接受不了。
“那我們的科技時代算什么?只是人類的一場夢?”我問。
“然而,第二次方舟計劃是人類中的圣教徒依照神的旨意施行的,在我看來,找不到證據(jù)證明那是神的本意?!?p> “你是說有人歪曲了神祗?”
“不管怎么樣,人類的智慧將隨著這次災(zāi)難而被剝奪。人類被封印的魔法基因也將復(fù)活?!笨弈樥f。
“誰封印了人類的魔法基因?”
兩個頭一同搖頭。
“我知道你在尋找所羅門的鑰匙,如果那個能帶來真理與智慧?!笨弈樥f。
“你這些話,只要傳達給我就好了,為什么費盡心機要見到我?”
“因為我不可以放走你這個魔鬼啊?!毙δ樥f。
此時我似乎聽到了世界的崩塌聲,“轟隆隆”的巨響。
“這是怎么回事?”我驚慌的站起來想查看情況,但是在船體內(nèi)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看到整個船在發(fā)生著什么。
“這并不是船,而是將飛向空間站的飛船。但是,由于你的原因,導(dǎo)致這艘船被遺棄在了這里?!笨弈樀淖彀鸵粡堃缓希l(fā)出古怪的聲音。
我的原因?
“現(xiàn)在,這艘船將重返太空?!毙δ樋粗艺f。
“別開玩笑了,沒有推進器、沒有燃料,這么巨大的東西怎么可能飛向太空!”雖然心里否定著,但是自己還是開始擔(dān)心。自己要被帶上太空了嗎?
“我就算死掉,也要將你拉進墳?zāi)?。”兩個頭平靜的說出詛咒。
快停下來!停下來!血刃從手中劃出,突然另一個人出現(xiàn)。
是一直扮演雅弗的阿加雷斯,他以本體出現(xiàn)。
血刃見到老對手血光四溢。
我毫不猶豫的向這個魔神發(fā)起攻擊,這個三個身體合一的魔神身體靈巧的躲過。我警覺地退遠(yuǎn)。增加血刃的長度,希望與這個魔神保持距離。
他對付我游刃有余,不論我施以多沉重的打擊他都能接住,并不費吹灰之力的躲過我的所有招式。試了幾次,竟然一下都沒有打到。
這時,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船體的劇烈晃動。顯示器也已經(jīng)亮起。
我想摧毀這個控制室,但是阿加雷斯就擋在前面。越過他太難了。
“我不想以任何人為敵,為什么大家都想要我的命。”
“有件事,你要搞清楚,你的存在就是與全人類為敵。”是路西法的聲音!
路西法!路西法快阻止這艘船!
我用血刃擋住阿加雷斯如水桶搬大小的拳頭,腳下地面太過光滑,我被向后推了幾米。他的另一只手輕易的掰斷了血刃。
血刃嚎叫了一聲,似乎能感覺到疼,憤怒的又凝成刀狀。
路西法!快停下這船!
我感受到腳下的船體正在奮力騰起。
“阿加雷斯!”
我恨透了這個從一開始就捉弄我的魔神,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就不會失去那么多,如果一開始就讓我見到含,就不會發(fā)生那么多悲??!
不,不是他沒有帶我去。而是他領(lǐng)路的時候,我擅自逃跑了。
含根本控制不了這個有著邪惡本性的魔神。
召喚阿加雷斯的魔法陣我一直隨身帶著,那是一本書的最后一頁,留有足夠的空白讓我畫下那個魔法陣。我從口袋里取出那本書,念出咒語。
我從來不知道魔神如果不愿意回去召還會不會成功。
阿加雷斯抓住我手腕的手瞬間消失。
我合上書,血刃受了傷,一滴滴的血滴在地上。
轟鳴聲遮蓋了我的聲音,我反復(fù)對含說立即停止它!
含不為所動。
“還有一分鐘我們就將離開這里。”笑臉是如釋負(fù)重的笑。
“不管你怎么搞破壞,這次飛船也不會偏離航道。”哭臉是悲傷欲絕的表情。
兩張臉?biāo)坪踉诔靶ξ摇?p> 我抬起刀,指向這個搖搖欲墜的人。
我想起來了,這個人!這個救過我的人!
“怎么是你?!蔽也桓蚁嘈牛澳憔冗^我?!?p> “我真是后悔救了你?!眱蓮埬樢酝瑯拥谋瘧懙谋砬榭粗?,說著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