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在面前漸行漸遠(yuǎn),緩緩消失在了虛影之中。
楊之平知道這是他最不愿忘記的事情,偏偏怎么也記不起來。
時間是遺忘之海的浪花,總能讓人撒手最不舍的苦怨,逐漸融化為遺忘之海的一朵。
“究竟是為什么,怎么除了她,我什么都有點印象,偏偏她是最模糊的,我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如同被作弄的小丑,張望四周絲毫尋不見發(fā)泄的源頭,一行苦淚從臉頰滑落。
“拜見妖皇大人!”
黑白蒼鷹果斷跪拜,竟連身上的疼痛都不再有所顧忌。
于他而言,道炎法王畢竟是外人,而楊之平不論如何也算是妖族之首,總歸是會護(hù)短的,如此一來,飛羽族終究是有壯大的空間在。
“拜見,楊,妖皇大人......”
北面孤狼可不愿意成為一抔灰,緊隨著黑白蒼鷹叩拜。
“拜見妖皇大人!”
群妖叩拜,從未目睹過楊之平真容,如今妙山伏法,他們也只能依靠眼前人,于他們而言,只是想尋一個安身立命的差事,僅此而已。
“竟然是妖皇......”
野豬妖為剛才所言直冒冷汗,可不敢想象等一下面對自己的該會是何種懲罰。
“今日機會難得,吾從萬朝天城墜落,功力盡失,歷盡千辛回到妖城?!?p> 眼腔里的眼淚不自覺流了出來,像是舞臺上拼命掩飾野心的小丑。
“怎料魔法師一歹如此心狠,屠我億萬妖族,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且說曾經(jīng),為一人所擔(dān),特與妖界劃清界限,生怕身份所累,如今看來,倒是我愚弄了開?!?p> 越說聲音越帶著氣憤,恨不得將整個空間撕碎了去。
“今天!我重歸妖界,率滅族亡靈重現(xiàn)于萬域,成九峰九陸之主宰,行天工命流之圣事。前塵誤錯,既往不咎,爾等可愿意追隨于我?”
“誓死效忠妖皇大人!”
聲音從角落里傳來,是野豬妖一行,喊得頗為沾親帶故。
這是一種將功補過的雀躍。
“誓死效忠妖皇大人......”
群妖激昂,這段時間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整個妖界簡直就是煉獄,每天都擔(dān)驚受怕地生活著。
如今,終于有人站出來了!
心中的猛獸得到了開匣的鑰匙,皆被釋放。
“誓死效忠妖皇大人......”
見大勢已去,妙山舊部見風(fēng)使舵,立馬高呼起來,萬眾一心,如同從未有過仇恨。
“今日不怵封王,就讓這個世界看看我們妖族的憤怒!當(dāng)日本座走火入魔,功力盡失,如今本座功力恢復(fù)八九,待重新回到巔峰,且看世界誰主沉??!”
“妖皇威武!”
沒想到一場選妖皇的聚會,倒成就了楊之平重登妖皇之位的洗禮。
雖然手下盡是些微小言輕的妖怪,但是其在妖界也定然有些許權(quán)威在。
楊之平分發(fā)了自己的命令下去。
眼下妖族勢單力薄,況且楊之平也需重整山河,三日之后萬妖宴若無一人參加,定會惹惱道炎法王。
與其在妖界萬山中坐以待斃,倒不如分散出去,先壯大了勢力,待功力恢復(fù),再戰(zhàn)魔法師聯(lián)盟,登上這九峰九路之王位。
另一邊的千瀧一珂(百年女僵)仍在風(fēng)鐮沙漠獵取著目標(biāo),在暗地里不斷壯大楊之平的力量。
“妖皇,如今魔界覆滅,放眼整個云洲大陸,也只有仙界那幫苦行者還較為強勁,上得懸空城,入仙界,興許還能團結(jié)整個云洲大陸的力量,屆時反攻雙刀門,滅了人界,先統(tǒng)一整個云洲大陸,后面的路自然輕松許多?!?p> “那冥界呢?”
“冥界,有這樣一個地方?”
看著豬妖詫異的神情,楊之平茫然了,記憶里是有個冥界,那幽篁城里有自己還沒有完成的使命,怎么會沒有這樣一個地方,難道這一切都是夢?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管它三七二十一,至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積蓄一切能團結(jié)的力量,徹底擊敗魔法師聯(lián)盟!
思忖再三,楊之平?jīng)Q定還是先放過雙刀門,下一個目標(biāo):懸空城!
心中的怒火燃燒著,似乎就是在早上剛經(jīng)歷這般恥辱。
被打落懸空城,幾近死亡,或者說已經(jīng)死亡......
“明明身負(fù)重傷,為何傷痕睡了一覺就不見了?”
想起當(dāng)初離奇的事情,似乎總有些難以言明的東西存在,一直死死盯著自己,從沒有離開過一般。
“究竟是誰在暗處,又究竟是敵是友?”
種種疑問在楊之平心中揮之不去,像是提線木偶,每一步走來看似九死一生,實則像是被誰給巧妙安排過一般,環(huán)環(huán)相扣,縱使是現(xiàn)在重登妖皇之位亦是如此。
“是朋友,我還能勉強收你做手下,但要是敵人的話,縱使是自毀也不會讓你如意的!”
楊之平在心里暗暗下了決心。
很顯然,現(xiàn)在可不是追究幕后究竟是何人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縮小差距,將魔法師聯(lián)盟各個擊破,完全滅殺!
草草安排好了妖族事務(wù),楊之平孤身一人前往了云梯,順著通往懸空城的道路,上了浮云章魚。
一路下來異常順利,半點波瀾都沒有,倒讓人渾身有些不自在。
重登懸空城,這里是城西,昔日輕妖族的領(lǐng)域,如今墻上的痕跡還表明這里曾經(jīng)繁榮過,卻沒有半點人煙。
噠,噠......
這里的云團極其潮濕,稍微一踩便能擠出水來,看樣子非常適合植物系妖類的生存。
小心翼翼繞著云墻走了一陣子,卻不見半個人影,除了風(fēng)與云便再無一物。
“咳!”
靜得不自然,就連噬君系統(tǒng)也沒有任何提示,楊之平故意咳嗽出聲來,像是故意往平靜的湖面扔了塊石頭。
“嗚嗚嗚......”
這不咳嗽還好,一咳嗽便傳來了一陣凄怨的孩童啼哭,像是戰(zhàn)爭下的幸存者,孤立無援。
“有人嗎?”
楊之平輕聲問了句。
哭聲更響了一些,像是故意引誘他上當(dāng)?shù)聂~餌,又像是躲匿壞人的疲憊孩童。
嗚嗚嗚......
伴隨著腳步越來越輕,哭聲也越來越清晰,可以斷定,它就在這云墻的另一側(cè)。
“別怕,能告訴我你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