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法極快,眾人皆是只見一道紅色的身影從前堂掠過,待到她站在李善面前,眾人才看清楚她的樣貌。
約莫三十出頭,體態(tài)豐腴,皮膚白皙,容貌也是端莊秀麗。一身紅衣,在一片灰白色的靈堂前甚是扎眼。
“他李存玉如今是葬了,要不然,我定要他尸骨無存!”
李善雙刀并未收回,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見大哥沒什么反應(yīng),李盛想要找出來應(yīng)對,身后的袁長老走上前來,說道:“不知姑娘與我家?guī)椭饔泻味髟?,但如今我家?guī)椭饕讶簧砉?,俗話說死者為大,還望姑娘海涵?!?p> 那女子似乎大為光火,“海涵?他李存玉殺我全家,連我幼子都不曾放過,你叫我海涵?”說著便揮出一掌,袁長老早有防備,抬掌迎上,不想?yún)s連退了好幾步,嘴角也滲出血來,已然受了內(nèi)傷。
怕是今日不能善了了。李壽暗暗調(diào)息內(nèi)力,已恢復(fù)七成,但想勝這女子似乎遠遠不夠。
二哥忽然提起真氣躍向半空,長笛脫手,卻是打向那女子的手腕。這一招力道與角度都極為精巧,這也是李盛最引以為傲的招式,不想那女子的手腕似是無骨一般,以一個非常奇怪的角度扭轉(zhuǎn)過去,再反手抓住李盛的長笛,一運內(nèi)力,將長笛震碎。
李盛驚呼出聲,那是父親遍訪巧匠,又重金購得原料制成,如今被毀,自覺再沒有臉面去見父親。李盛又氣又急,反手蓄力,掌風(fēng)迅速匯聚,剛要擊出,袁長老疾呼道:“盛兒快回來,她是南宮一夢!”
南宮一夢,江湖一流高手,十六歲成名,天下難尋敵手。
李盛似是紅了眼,說道:“哪怕武林盟主親臨,若毀我父牌位,辱我父威名,我也絕不答應(yīng)!”
說著雙手真氣匯成一處,一團內(nèi)力泛著青藍色的光,向南宮一夢打去。
她輕蔑一笑:“找死!”
只見她拔下頭上發(fā)簪,順手擲出,剛一接觸李盛的內(nèi)力,便像針刺破了皮球一樣,內(nèi)力瞬間四散,刮得旁邊眾人幾乎站立不住。
眾人只道李家二少內(nèi)力深厚,小小年紀便擁有高深內(nèi)力,不想那南宮歸隱數(shù)年,武功卻更勝從前,估計在場的所有人群起而攻之,都無勝算。
李盛一時氣滯,嘔出一口鮮血。李壽見狀匆忙上前扶住二哥,不想南宮忽然暴起,一掌拍來,李壽來不及出劍,只得硬著頭皮伸出右手接下。一時間李壽并不覺得自己有招架不住之勢,反而自己的內(nèi)力似乎還捎占上風(fēng)。
南宮似有些惱火,撤手說道:“旁門左道,他李存玉的兒子果然一個不如一個?!闭f完,拔出佩劍,擺了一個“松鶴延年”,示意李壽出劍。
李壽將二哥交給其他人,拔出長劍,驟然攻出,直抵南宮眉間。與高手過招,若占先機,勝算便更大。李壽不求獲勝,只求逼退南宮,保全父親顏面。
南宮順勢后退,右手執(zhí)劍格擋,左手運起內(nèi)力,似是在蓄力。十五招之后,李壽便知敗了,他已打定主意,李家還需大哥支撐,寧可戰(zhàn)死,也絕不降。
眼看南宮手中的真氣久久不散,正在找時機攻出,李壽一記“穿云過雁”使出,眾人皆是一驚,他這是打著同歸于盡的心思。
眼看李壽便要撲上劍尖,李善忽然開口念起了常念的那首詩:“雨打黃花落,風(fēng)過發(fā)留香……”李壽心里一熱,小時候兄弟幾人常常一起念書,自己和二哥的許多功課都是他教的。此時念起這首詩,表達的定是性命相托之意。若自己真有不測,他定能保全父親的心血。
不想此時南宮忽然收手,一躍上了院墻,回頭看了一眼,便飛身消失了。
李壽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眾人都以為南宮是怕了李壽的同歸于盡的招式,但李壽知道一定另有隱情。那南宮眼里,全是淚水,眼神又很復(fù)雜,似是悔恨,又似是欣慰。
李壽心里一緊,莫非她真與父親有什么瓜葛?
草廬夜雨
剛開始沒多久就被毀了兵器,心疼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