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9）一體兩面
我連忙追問，陶兄，你也認(rèn)識這個人？聽語氣好像和你不大投脾氣啊！趕快介紹介紹。我只所以有這樣的興趣，一來是相信舒鐵云的見識，以他的眼光，連我隱藏的這么深的真面目都能看出來，那他介紹的人八成符合我的要求。二來，對于陶澎討厭的人我可是有興趣，一直以來，陶澎都表現(xiàn)的瀟灑隨意，不管什么事情都占上風(fēng)，竟然有人能夠讓他有這樣的反應(yīng)，那可得認(rèn)識認(rèn)識。
陶澎惡心了很長時間，又吃了兩粒干脆的花生米，壓一壓，才道：“鐵云兄所說的這個人，姓王，叫王仲齋，也號稱是一個讀書人，自吹文章還不錯，可是就那人品??！嘿.....！這么說吧，我還沒有見過比他更下流的，大概是他的家教不好，從小沒有爹，是舅舅把他撫養(yǎng)長大的，可能受了不少的氣把，所以他的脾氣刁鉆古怪，為人陰險，為求富貴不擇手段 ，而且作為讀書人 好作不羈之言，號稱精通什么相術(shù)、占卜雜項，能知過去未來，天地萬象，你說他是不是胡說八道？”
“不過，”陶澎又瞪了舒鐵云一眼，對他介紹這么一個人表示不滿，然后才對我說：“雖然他這個人這么的不堪，可是要說陰謀詭計，那確實敢夸口天下第一，害人的本事絕對沒有比他更厲害的，至于鐵云說的絕對的冷靜，他更是符合，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嗎！在他的心里，沒有作為一個人起碼的感情，所有的事物都是他棋盤上被支配的棋子，甚至他的妻子親人，只要需要都可以比拿來交易，他根本就是冷血！當(dāng)然符合小王爺?shù)囊罅?，哈哈?...!”
一邊笑，一邊還向舒鐵云和我作鬼臉，那意思這樣的人確實是夠冷靜了，不過你二位聽了他的軼事是不是還會欣賞這么一個毒蛇一樣的人物呢？小心到時候他背叛你，被反咬一口可就不值了。自從和陶澎結(jié)識以來，雖然他向來嘴上刻薄，可是這么不留情面的詆毀一個人還是第一次，由此可見這王仲齋給他的印象是多么的壞。不由的有一點猶豫，向舒鐵云詢問。
沒有想到，推薦人對王仲齋也沒有好印象，不過舒鐵云的涵養(yǎng)就比陶澎強多了，他笑道：“陶澎你也太刻薄了，雖然他的人品確實沒有多少可取之處，不過要說運籌帷幄，廟堂決算，這個人確實是不作第二人之想，不過陶澎說他是絕對的冷血，我也沒有意見，王仲齋要是不那么的冷血，那他怎么能夠冷靜，怎么能夠算無遺策呢？這一點愚兄也是佩服，不過這次你可是錯怪我了，我推薦的可不是他！再說了，我就是推薦王仲齋，他也不能為世子所用了。因為，就在前幾天，他已經(jīng)作了嘉慶王爺?shù)哪涣帕?！前程似錦，恐怕以世子的地位還無法讓他屈尊吧！”
哦？！，聽了舒鐵云的解釋，陶澎先是羞愧，后又驚訝。羞愧的是雖然舒鐵云和自己一樣的討厭這個人，可是他還能夠不帶偏見的評價王仲齋，而因為他的人品就貶低王仲齋的才能。修養(yǎng)明顯比他強。驚訝的是，王仲齋竟然加入嘉慶的幕府了，以他的人品才能還不知道要搞出多少的事情來，也不知道對于嘉慶，對于朝廷，究竟是好還是壞，不免憂慮。
我同時也十分的驚訝，讓陶澎、舒鐵云既鄙視，又佩服的可不是什么簡單人物，在加上幾天以來我就一直對那位為嘉慶分析和砷陰謀的高明謀士心存戒備，聽了二人對王仲齋的介紹，我簡直敢斷定，那個冷靜，思慮縝密的人就是王仲齋！不由的關(guān)心，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不過舒、陶二人顯然對王仲齋都沒什么好感，在我的殷殷追問下，也只是敷衍了事，我只知道，他文章作的不錯，才思敏捷，文辭敏贍，下筆千言立就。其他的就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倒是陶澎
嘲笑他的一番話還傳遞了一點有用的東西。陶澎笑他，“雖然這位老哥天天作出一副腹有良謀，智計百出的樣子，恨不得告訴所有的人他是那能治國平天下的人才，就是趕不上諸葛孔明那樣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也不比張子房差，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墒沁@位仁兄的長相不怎么樣，一臉的灰白，三角眼，老鼠須，尖嘴猴腮，讓人一看就是一個奸臣相 ，怎么能讓人相信？再說了，他的性子我還不知道？最是熱衷功名，太急功近利了些，根本和嘉王爺?shù)男宰硬缓?，我看那，他就是進了王爺?shù)哪桓膊粫惺裁春玫那巴?，還不如跟著世子到軍中效力呢！”說完了，這小子，還不懷好意的沖我笑笑，那意思，這個姓王的倒是和小王爺你一個脾氣那。我知道他是說笑，也不和他一般見識，只是向舒鐵云詢問，既然他介紹的不是這位王仲齋，那究竟是那一位高人？
舒鐵云笑道：“陶澎又胡說八道，雖然王仲齋人品不佳，不過只要在上位者立身正，運用的只是幕僚的智計，就是人品不佳又如何，我到是真的想介紹王仲齋給世子，可是時機不佳??！”打趣完了陶澎，才向我鄭重其事的介紹這一位能和他并稱的人才。原來這一位確實也和他并稱為三君，名叫孫子瀟，浙江人士，本為進士，曾經(jīng)外放福建為官，后來因為不忿官場上的腐敗，迎來送往，又鄙視上位者的無能，投筆從戎，也曾經(jīng)在富康安的麾下效力，曾經(jīng)參與平定臺灣，遠征尼泊爾的戰(zhàn)爭。對于練兵尤其有心得，還著有一本兵書，可惜因為性子拗了些，得罪了一位將軍，才沒有跟隨富康安征討苗亂。他天生冷靜，最是擅長分析敵我雙分的優(yōu)劣，又有從軍的經(jīng)驗，輔佐世子最是合適不過了。
最后為了加深我對孫子瀟的印象，舒鐵云道：“其實，不瞞世子，鐵云最早所說的平臺方略，有很多其實是子瀟最早提出來的！他在練兵上的心得更是勝我十倍，這次我二人相談甚歡，所以我斗膽說一句，這樣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千萬不要錯過?。 ?p> 聽了舒鐵云的推薦，下了決心，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孫子瀟，不過既然和他并稱‘三君’的舒鐵云這么不凡，而那個人品雖然不堪，但是計謀過人的王仲齋不但被嘉慶所用，而且我早就通過父親的口中知道了這個人驚人的邏輯分析能力，想來這孫子瀟也差不到那里去！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可不能再被別人搶去了！連忙表示，舒兄，你我一見如故，言語投機，我可是把你當(dāng)成我的良師益友，我的知己了！你說的我還有什么不相信的，廢話就不說了，我們趕快喝了這一杯，立刻就去拜訪這位孫高人，不管他是在那里，哪怕是王府，大內(nèi)呢，今天一定要把他招攬到我的麾下！我可就全拜托給舒兄了，你可一定要給兄弟幫忙??！
然后作一臉傾慕狀，一臉哀求，把為我尋找人才的重任交給了舒鐵云。哼哼，其實中國的士大夫們也不難對付，只要你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對他推心置腹，引為知己，大都會傾身相報的?！繛橹赫咚绬帷?，多么精辟的論斷。
我這么看重舒鐵云，完全是推心置腹的樣子，再加上以前的表現(xiàn)，他認(rèn)為我還是一個可以報效的人，雖然他暫時不能為我效力，給自己的好朋友找一個好去處還是很樂意的。所以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不過對立刻去見孫子瀟還是有一點忸怩。
我是什么人那！還能不明白！‘酒逢知己千杯少’舒鐵云還沒有喝夠呢！本來我應(yīng)該讓他和陶澎盡興后再去的 ，可是本小王爺是一個急性子，等不及了，所以笑道：“不好意思，舒兄，陶兄！本來我們是應(yīng)該喝遍整條街的，可是我的性子急那，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這位孫子瀟，不能讓二位盡興了！我們還是先去見這位孫兄吧！不過我不是那么沒有眼色的人，等我們找到孫子瀟，我請大家到我府里繼續(xù)喝！前幾天宮里賞了兩壇子上等杏花村汾酒還沒開封呢，一定讓二位大哥盡興！”邊說，邊站起來，右手一伸，作出一副您先請的樣子，又命令酒樓的掌柜結(jié)帳。
陶澎本來也不想這么早結(jié)束酒局，可是聽到我答應(yīng)用宮里賞賜的上等汾酒來喂他，立時改了主意，痛快的站了起來，說：“甚好，人越多，喝起來興致越高，舒兄，咱們這就去找那孫子瀟，但愿也是一個妙人，酒量能和舒兄相比就最好了！”
其實，他對于孫子瀟的酒量如何并不在意，一心惦記的就是我那兩壇汾酒罷了！
舒鐵云一見兩人都同意，再沒有借口拖延了，不得已也站了起來，道：“也罷，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早一點也沒有什么”
一句話說的我和陶澎莫名其妙，狐疑的詢問。
舒鐵云既然決心已下，也不再顧忌，道：“其實，愚兄之所以不愿意現(xiàn)在就帶二位去會一會孫子瀟，一是私心作祟，想多喝一些美酒，二來，子瀟最近正為情所困，恐怕現(xiàn)在這個時候，沒有心情見我三人！”
還是陶澎反應(yīng)的快，已經(jīng)振臂高呼，“豈有此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哪有為了一個女人，連知己好友都不見的，太過分了！那能讓他如愿，我們趕快去，就是硬拉也把他拉來，大不了，連他迷戀的那一位也一起捉來飲酒！”
說完還借助酒勁表示，不用擔(dān)心，就是我們不行，不是還有睿王府的小王爺嗎？以他的權(quán)位，武功，不管是用強，還是打架都不用怕！
沒有想到，舒鐵云苦笑，表示：“其實根本不用那么麻煩，只要大家的荷包豐厚就足夠了，甚至也不用到小王爺?shù)母先ズ染屏?，因為孫子瀟迷戀的就是一位名妓，不但陪我們喝酒沒有問題，還有最好的美酒呢，甚至可以為大家彈琴唱曲助興，不過前提是您的有錢那！”
啊？驚訝，所以陶澎就盯著我的荷包死看，又打量我的穿著，估量，要是把我的貂皮坎肩，腰里的玉佩押了，能不能在名妓那里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