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眾人勸下寶玉不提。
寧國府內(nèi)小廝丫鬟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外院的血腥味時刻縈繞在眾人心頭。
都知道府里出了大事,也無人敢在這關(guān)頭議論事由,要是被賈大老爺知曉,打殺也是容易。
從早晚賈蓉精疲力竭,跟著去城外尋了不少地方,有經(jīng)驗的老手尋著馬蹄印兒找到運河邊,蹄印兒又向北去了。
只好安排人向北追去,這一天一夜過去賈蓉心里也是不報什么希望了。
他那媳婦秦可卿生的花容月貌顏色極好,又落入那等人手中,還給那人灌了那么多春風(fēng)藥…怕是…怕是…哎!
想到這里真是后悔萬分,更是對那豬狗不如的傻兒恨之入骨,心里已經(jīng)想著抓住那家伙以后,非要用十頭豬十條狗十二時辰的折磨他!
“廢物!在這作甚!人可尋著了?”
正在堂門外意淫復(fù)仇的賈蓉被這一嚇,差點腿一軟跪了下去。
回頭果然是賈珍怒目瞪著他,賈珍哼了一聲父子二人進了屋,
屋內(nèi)賈珍坐下賈蓉低頭站著等父親問話,端起茶盞喝了口雨前龍井,賈珍咂了咂嘴這可比不上前些時候的茶好,這些下人也糊弄起主子來了!
怒氣更是上涌全發(fā)到他這兒子身上,賈蓉低著頭心里忐忑不安。
“說啊!還等著你老子問不成?豬狗不如的東西我賈珍怎么會生了你這么個蠢蛋!”
別說賈珍懷疑,賈蓉自己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薔哥兒才是他親生的自己是撿來的,自己這父親對兩人的態(tài)度可是天差地別。
“孩兒沒有能為,今兒尋了一天也沒有找到可卿,只發(fā)現(xiàn)是向北已經(jīng)派人尋過去了”
“廢物!真真是廢物點心!咳咳…”
“老爺,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只是切勿氣壞了身子,都是是兒子不孝”
賈蓉急忙伏地跪下,要是給他老子氣出個好歹那他不用活了,古之重罪,大不孝也。
賈珍哪里是氣的,也不知道是那個沒眼見的這茶沫這么多。
“咳咳~tui~”
一口吐出,賈珍平復(fù)了下胸口看著跪地上的賈蓉心里轉(zhuǎn)了半響開口。
“明日要是再尋不著,你就花點銀子找個女尸對外就說人已經(jīng)找到,自盡殉潔了懂了嗎!”
“?。±蠣?!這…這…”
賈蓉一驚!父親這意思是找到也是死了,沒找到也是死了,那可卿豈不是。
“這…什么這…怎么你還想讓個壓寨夫人進府里做當(dāng)家少奶奶不成!寧國府臉都給你沒用的東西丟盡了!”
賈珍也是沒辦法,今日這事兒恐怕是傳遍全京城了,就算人找到也不能要了,不然這寧國府的臉面怕是丟盡。
“可是老爺,秦家那里怕是…畢竟是秦家女兒要是她父親要驗看恐怕有些難為”
賈蓉明白了他父親怕是不會認(rèn)這兒媳了,可憐可卿那樣好的人兒。
“秦家什么,進了我府上就是我府里的人他驗看甚么,滾下去!”
賈蓉唯唯諾諾退走,秦可卿怕是死也想不到榮寧二府最掛念她的不是公公婆婆夫君,而是只見過兩面的賈寶玉。
周楚鳴跟秦可卿就在這船來船往的運河中一直漂,也不知道到哪兒了,他一直看著秦可卿哭,一直哭到暈睡過去。
抓了抓頭,這叫什么事兒
肚子咕嚕嚕叫幾聲,扒開艙簾一看夕陽西下,這女人可真是能哭啊,從早上哭到晚都。
他是又道歉又威脅,也不行倒打一耙也不行,也不算倒打一耙,藥確實是賈蓉那王八蛋叫人喂的吧。
怪得誰來,自己肯定是三不沾啊,這樣一想心里舒服多了。
這會餓了左右尋摸,船尾倒是有個小灶一口小鍋應(yīng)該是船家自己用來煮食的。
其他就一捆柴火一點顏色暗淡的鹽巴,想了想看看水面,倒影還挺清醒頭發(fā)亂糟糟,光著膀子肌肉虬結(jié)長得濃眉大眼挺端正一小伙,用他時代的話說就是個型男硬漢就是黑了點。
還這么有肉這傻子底子不錯啊?周楚鳴捏了捏肱二頭肌,感覺渾身說不出來的有勁就像發(fā)泄發(fā)泄。
一猛子扎入水中,雙手一劃拉沖出老遠(yuǎn)
有勁兒!使不完的勁兒,還總有點青春期的躁動,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藥效還沒過還是怎么滴,漲的疼可他這會也不能禽獸不如不是只能默念。
心若冰心,天塌不驚…希望有用
游了幾圈沒甚鳥用,回來一手把著船舷一邊看著水里游來游去的魚,可能身上有汗還是別的,這魚呆頭呆腦就游過來,周楚鳴一把捏住當(dāng)場斃命扔上船。
如是再三,他在水里好好洗了洗,上了船用一把破刀都磨的快剩下刀背了,殺魚去鱗也管不了水干不干凈打上一鍋魚扔進去把那點鹽全灑進去煮起來。
路過的商船偶爾有人看到這么個漢子蹲在船頭煮東西,指指點點周楚鳴回瞪一眼,無不被他這兇狠眼神嚇回去,直叫人啐哪里來的破皮破落戶還挺橫。
他們那里知道這是在京城犯下強虜國公府少奶奶的狠人,還會怕這些不三不四的。
周楚鳴都餓得頂不住了,魚總算是煮的差不多了找了個河口把船停過去,周圍倒是挺多樹木擋了炎炎烈日。
折斷幾根蘆葦桿當(dāng)做筷子,夾起一塊魚肉常了下,嘖~腥味有點重但是肚子餓忍著吃了。
吃了兩條實在是不想吃了才罷手,想著船里還有一個呢。
端著鍋進去秦可卿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靠著烏篷船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她想什么不尋死覓活就好,周楚鳴端著鍋問“要不吃點?”
秦可卿雙眼無神,仿佛沒見到這個人周楚鳴無奈了。
見她手上有串佛珠眼睛一轉(zhuǎn),想起個故事來開口說道。
“你信佛?那相必你也是相信來生往世輪回了,我給你說個佛家故事吧要是你還想不開那我也沒辦法了”
還是不搭理他,周楚鳴放下鍋自顧自說起起來
“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jié)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人用盡各種辦法都無能為力,眼看奄奄一息”
這時,路過一游方僧人,得知情況,決定點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從懷里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路邊上。
“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尸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尸體掩埋了………
疑惑間,畫面切換.書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燭,被她丈夫掀起蓋頭的瞬間……”
秦可卿本不想聽,奈何這故事雖短卻引人細(xì)想,想知道為什么他妻子會嫁給他人。
周楚鳴看她眼睛動了動,知道她再聽了繼續(xù)娓娓道來。
“書生不明所以。僧人解釋道:看到那具海灘上的女尸嗎?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
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情。
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xiàn)在的丈夫。書生大悟從此病愈”
周楚鳴看著秦可卿那憔悴不少的容顏說道
“你看是不是就挺像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我要欺負(fù)你,是咱們實在有緣?。 ?p> 一攤手周楚鳴一副沒辦法老天爺安排的表情,秦可卿被這無恥言論氣的忍不住恨聲道。
“我何曾與你有緣,我與夫君本已拜堂成親,你這惡賊強虜了我還如此…如此…”
秦可卿說不下去了,心里想真有前世今生么?是我前世有什么因果今生才有此劫難么。
“可你們沒有夫妻之實啊…周楚鳴指著那些血梅花一臉無賴樣”
周楚鳴反正不要臉了,說的秦可卿無語凝噎,
最后秦可卿也沒吃東西也不搭理周幺了,也還好至少現(xiàn)在人冷靜下來了。
周楚鳴自說自話也是無趣,想先搞清楚自己在哪兒了,順著河流走到天黑也沒有看到什么大城鎮(zhèn)小村莊。
索性靠在船頭看著星空,微風(fēng)徐徐要不看他這處境但是挺悠閑自在的。
想著前世今生,他一個摸魚人啥也會啥也不會那種,可以自豪的說一聲我就是廢物!
如今到了這個世界好像除了原身這一把子力氣也沒有別的長處?低頭一看!嗯,除了力氣還有個特長。
看著明月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當(dāng)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本來想朗誦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可他丫的原身故鄉(xiāng)也不知道在哪里,自己好像也沒啥感觸,去哪兒不是活啊?
閑來無事sao性一下,卻讓船艙內(nèi)防備惡賊的秦可卿聽癡了。
這惡賊居然也能吟詩作對,這首詩卻從未聽聞,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抬頭看著烏篷瀟灑的月光,秦可卿想著這月是否也映照著賈蓉,賈蓉是否也看著月亮在想著可卿呢。
女人~呵呵純屬她想多了,賈蓉這會兒正在他院子里摟著一個伶官兒在屋里快活的緊兒,實是他老子都發(fā)話了可卿已死也不用費心思尋了,他也無法,干脆找一幫戲子伶官一醉解千愁。
船飄飄蕩蕩到半夜,周楚鳴聽到有動靜醒了過來,站起來一看周圍黑茫茫一片借著月光把船引到岸邊。
上了岸才發(fā)現(xiàn)行不多遠(yuǎn)都是良田,遠(yuǎn)處隱約有燈火晃動他悄然摸了過去。
“你這老兒豬狗不如的東西,這何老爺家的瓜也是你能吃的?還敢來偷直是不知死活!”
他摸到那群人不遠(yuǎn)處聽到聲音,果然前面是一邊西瓜地,月光下一個黑瓜影,看的他口水直流。
只見一群漢子拿著捎棍,圍著一個人那人還護著什么人太遠(yuǎn)他也看不清
“吳管事兒,你看這?”
一個漢子恭敬的對邊上長裳中年男子請示,詢問該如何處理這一對爺孫。
“當(dāng)是甚事兒,大半夜給我攪擾不休,老的不得用了,小的留下當(dāng)個苦力罷”
那吳管事打個呵欠瞥了一眼地上爺孫,很不耐煩哦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要走。
“老爺繞過我孫罷~小老兒沒偷瓜只摘了一點葉子您看,真的只摘了點葉子,您拿了我去,拿了我,放過我小玉兒,求求您管事老爺”
見幾個漢子要來拉他孫子,老頭死死護住對那要離去的吳管事苦苦哀求。
“哼!葉子?就算你吃了何家老爺一捧土,那也是不行!嗯恩~”
說完對漢子們努努嘴,幾人立馬上去對老頭拳打腳踢起來。
“爺爺!別打我爺爺,我跟你們拼了!”
“哎喲!兔崽子小東西!你敢咬我!”
本以為這小的十來歲沒什么大礙,想不到是個狼崽子一口咬在漢子腿上不松口,疼的他提起捎棍就往他腦袋上砸。
“砰~”
“額~”漢子眼中最后的畫面是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直向自己面門,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娘的!你這瓜不保熟啊!”
周楚鳴抱著兩個西瓜砸開一個里面半紅不白咬了一口直接吐在地上,化身華強哥。
眾人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家伙唬的一愣,一拳就放到了最能打的王二,看看地上的王二再看看抱著西瓜一掌拍開的人。
“呔!你是哪來的閑人,敢管何老爺家的事兒!”
本來都轉(zhuǎn)身走開幾步的吳管事看到這一幕,頓時火冒三丈,在這揚州何鎮(zhèn)上還沒有人敢對何老爺不敬。
“呸!”周楚鳴吐出一把瓜子啐了那管事一臉
“什么何老爺,王老爺!你這瓜不保熟!”
吳管事雖然只是這處莊子的小管事,平日里也仗著何老爺?shù)耐萑宋迦肆?,何曾受過這等屈辱怒氣上涌狠狠地說!
“打!給我打死他!”
幾個漢子互相看了看,齊齊喝一聲舉著棍子就沖著周楚鳴過來。
看似很快可靠在周楚鳴眼里慢如蝸牛,當(dāng)前兩人執(zhí)棍當(dāng)頭周楚鳴一個小走位用胳膊夾住,兩個大漢用盡全力也抽不出來。
周楚鳴用力往前拉一把兩人被大力拉到面前心知不對趕忙松手可也晚了,一人臉上吃了一拳哼也不哼就軟綿綿出溜到地上。
細(xì)細(xì)一看眼珠都爆出來了,可見周楚鳴這是何等怪力,周楚鳴也不好受人頭可不是脆生生的西瓜手還是有點疼的。
現(xiàn)在手里有棍子了就方便許多,一手拿一根不到仗許長的棍子有些輕飄飄的,但他仿佛感覺自己好似游戲里的雙刀劍圣。
剩下兩個漢子一看這場面,有點畏畏縮縮了圍著他轉(zhuǎn)圈起來。
周楚鳴哼了一聲,
“無膽鼠輩!看我無敵風(fēng)火輪!”
一個轉(zhuǎn)圈啪啪兩聲打飛兩個漢子,兩聲慘叫戛然而止怕也是活不成了。
這轉(zhuǎn)了一圈正想找那個鳥管事來著,地頭哪里還有什么人。
抬頭掃了半圈不遠(yuǎn)處有個影影綽綽的東西在往坡上爬。
“c!跑的倒是快!”
原來那管事看到周楚鳴出手就打到兩人心知是來硬點子,趕緊就溜了趁著夜色回去莊子再找些幫手。
周楚鳴看了看手里一頭粗一頭細(xì)的棍子,拋了拋助跑幾步,嗖~
破空聲入耳,約么十來秒
“?。。。。?!”
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嚎,大破了寂靜的夜空,不一會兒狗叫聲狂吠起來,汪汪汪個不停。
“哇!這也能中?”
周楚鳴自己都驚呆了,他知道自己力氣大,本想扔過去嚇唬嚇唬這鳥管事,可沒想到這么準(zhǔn)啊。
一百來米想不到也能正中靶心,不過狗叫聲越來越急怕是驚動了人。
趕緊回頭開溜,在幾個漢子身上摸索了一下全是窮鬼,倒是在開頭打到那家伙身上摸出個小荷包也來不及看。
然后拍拍幾個瓜,也不知道是不是熟了,主要是個儀式感,一扭頭那小孩還抱著他爺爺在哪里呼喚個不停。
留他在這估計個死定了,走過去踢了踢他屁股,
“小鬼,趕緊走了不然等下來了人,你也得陪你爺爺去了”
周楚鳴瞅了瞅一看月色下這老頭怕是活不成了,七竅流血要是能活,他還真得給他供起來。
“我不,我要陪著我爺爺,我要跟他們拼了??!”
“嘿,挺有血性哈,拿著”
周楚鳴聽到這小孩咬牙切齒的怒吼不以為意,這么小不點拼個鳥毛,把一個瓜塞他懷里一手提著他爺爺一手拿著棍摟著瓜,往開路返回。
那小孩抱著個大瓜踉踉蹌蹌跟上,遠(yuǎn)遠(yuǎn)看到船艙外有個人一扭身又進去了。
相必是秦可卿聽到慘叫嚇的出來看了,周楚鳴幾步跨上船放下老頭一回身把小孩提留上,拿起船槳用力抵住岸邊火速離去。
“汪汪汪~”
一群人舉著火把三四只大狗大頭,急急跑到地這邊老遠(yuǎn)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吳,吳管事?。 ?p> 打頭的人看到坡上有個人背上插跟捎棍被釘在地上,趕緊跑過去。
“吳…吳管事,這是怎滴!這是怎滴!”
那管事口吐鮮血鼻歪眼斜,一邊的手抬了抬本是指向瓜的,卻讓這問話的人會錯了意。
“吳管事你忍著點!”
他還以為吳管事抬手是指背上的棍子,呸呸~把火把遞給旁人張口唾沫吐在手上。
“嘿!起!”一聲大喝!跨到管事后面用力把棍子拔了出來。
“呃!呃?。」緡?!噗~?。 ?p> 像拔出一條爛魚,這管事呃呃兩聲吐了一口血徹底沒了生氣。
“這…!這!可不是我殺的啊”
圍著的人傻眼了…………。
周楚鳴這邊一邊啃著瓜,一邊看著這小孩抱著他爺爺啃瓜,相必是餓的久了連瓜皮也吃了。
他那里知道窮苦人家別說瓜皮,瓜子瓜葉也舍不得扔,那都是能果腹的東西。
兩個瓜都開打,還行有儀式感就是甜,給秦可卿掰成小份送了進去,吃不吃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