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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道神宗

第八回 神山異聞

拳道神宗 神拳梨 5555 2020-01-19 00:10:00

  李家大院,繁榮似錦,它居于云融城正中央,是全城最為繁華的地帶。

  可這片繁華,卻也并非是囊括整個李家的。那深居于大院中央的李家內(nèi)院,朱墻青地,比起外院的平民房屋,要華麗上許多,但卻少有人來往。

  這內(nèi)院雖說占用了整個李家大院三分之一的面積,可人數(shù)與外院相比,則是遠(yuǎn)不能及。住在此處,未免會感到冷清。

  沿著朱紅院墻望去,有一條長長的走廊。這長廊連接著內(nèi)院里頭所有的房屋,既是用于擋雨,又是那些家丁奴仆們唯一的活動范圍。

  這內(nèi)院雖大,卻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走得的。除非族會召開,或是每季度進(jìn)行一次的大掃除,下人,是沒有資格在內(nèi)院中央游蕩的。

  內(nèi)院的家丁都是李家血脈,他們也算是被家主長老們特招入院,身份要比外院子弟高上一些。然而,就算他們是住在了內(nèi)院里頭,行動時,也不過摸著墻走,休息時,便一同擠在一間狹小的房子里頭。若是沒有主人們的授意,他們是半步都跨不出這內(nèi)院的大門。

  家主長老們的宅府,都大得如一座小花園,生活起居,游玩觀賞,修行練功,種種物件,應(yīng)有盡有。膳食有下人專送,消息有家丁傳達(dá)。即便他們不出自家宅府,都過得比外頭滋潤,平常時間,少有走動。而這內(nèi)院的地板,除了走廊過道,便都常常布滿了灰塵。

  但這天,在這少見人跡的廣場上,卻是有一輛華麗赤色馬車緩緩行駛,向著李家神山而去。

  馬車內(nèi)坐著兩人,正是李家的家主和少家主。

  李青正襟危坐,嚴(yán)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李易則坐在父親身旁,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出一聲。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兒,似乎很是惶恐。

  一想起昨日死去的那個婢女,李易便只覺得渾身一陣毛骨悚然。

  說來也怪,這馬車本應(yīng)是用來趕路程的,可這輛馬車的行駛速度卻是緩慢上了許多。常人便是散步漫走,怕也是要比這車快上一些了。

  車是從家主宅出發(fā)的,又到了少家主府接上了李易,而后,這馬車便是在這偌大的內(nèi)院里頭游蕩了一陣,方才在內(nèi)院的南門口出發(fā),向著北邊的神山而去。

  這車如此周轉(zhuǎn)盤旋,好似是生怕某些人看不見,故意顯擺。途經(jīng)的下人們見狀,無不竊竊私語,都不知道這家主是在賣弄些什么名堂。

  而車內(nèi)的父子倆倒也是有趣。這馬車從旭日東升時出發(fā),一直到了日正中天,都閑逛了大半天了,可他們倆依然是一聲不吭。旁人若是見著,定是會以為這倆人是鬧了什么矛盾,父子反目了。

  或許是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本是肅色的李青,忽然是嘆了口氣,倒先是開了口。

  “霞兒……她今天沒給你送早點?”

  此番說完,李青頓時是干咳兩聲,便又裝作嚴(yán)肅了。那僵硬的表情,傻瓜都能看出來是裝的。在這一點上,他倒是比不上自己的兒子。

  “是……可能還在為昨日的事情難過吧……”

  李易聞言,不敢怠慢,趕忙回了父親的問話。此話一出,李青卻忽然是輕嘆了一聲,搖搖頭,眼中露出了個迷離的眼神。

  “唉,總是要適應(yīng)一下的?!?p>  抬手拍了拍兒子的后背,李青語重心長地說道。可這飽含關(guān)愛的一拍,卻是把李易嚇得渾身一震,額頭上直冒冷汗。

  “那婢女,非……非要殺她不可嗎?”

  猶豫了一陣,李易依然還是把這句話給問了出來了。

  這句話,在昨天夜里,便是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輾轉(zhuǎn)反側(cè),長夜無眠,但他依稀是不敢去找父親談心。整整一夜,他都睡得不踏實。

  父親昨日的樣子,實在是可怕,那是他一生都未曾見過的夢魘。

  李易嘀嘀咕咕的話語中,透著淡淡的恐懼,作為父親,李青自然是聽得出來的。只見他那僵硬的臉色忽然放松,恢復(fù)了那關(guān)切的神情,便是望向了兒子的肩膀,抬手輕撫了一下。

  這一下,倒是讓李易屏住了呼吸,手掌心內(nèi),已有點滴汗珠浮現(xiàn)。

  “還疼嗎?”

  李青輕聲問道,便是用手指輕輕地捏了捏那依然貼著藥膏的肩膀。所捏之處,恰好是昨日霞兒拍擊的地方。

  “不……不疼了?!?p>  感受著肩上傳來的陣陣微痛,李易卻還是撒了謊。此時的他,也不知道是受寵若驚,還是被嚇得不敢動彈了。

  “大夫說過,你這些關(guān)節(jié)處的筋脈最難痊愈,需要靜養(yǎng)上幾天。此去神山,也是無奈之舉,你在山上行動時,小心著些?!?p>  李青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關(guān)愛之情。這般情景,李易本應(yīng)是大為感動??刹恢獮槭裁?,他此時,竟是越發(fā)毛骨悚然,一絲其他的情緒都提不起來。

  就好像,有人拿著冰冷的利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其……其實……我們也……也不著急著去?!?p>  李易的聲音越發(fā)顫抖,手掌心的汗,已然是浸濕了他的袖子。

  “昨天那賤婢拿來的飯里,下了毒。哼,那群老家伙的動作倒是快,昨天的族會,竟是把他們給逼急了?,F(xiàn)在,這少主府,你是一刻都不能待下去了。”

  李青見兒子這般恐懼,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更為柔和了。他仔細(xì)地觀察著兒子的肩膀,又時不時地用另外一只手,拔扯著那藥膏上掉出來的絲線。那輕撫的手,似乎是在摸著什么極為珍貴的寶貝一般,竟是不舍得放下。

  他這一番話語,又是令李易想起了昨日死去的婢女。

  “非要殺她不可嗎?”

  吞了一口唾沫,李易深吸一口氣,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見兒子依稀是這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兒,李青收回了撫摸傷口的手,便是露出了一副沉重的臉色來。

  “易兒,不要覺得為父殘忍,在這個世道上,你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你。昨日你也見著了,那賤婢在門外偷聽。那些關(guān)乎李家存亡的事情,若是被她傳出去了,李家豈有寧日!有的時候,總要學(xué)會心狠手辣!”

  越是說著,他的語氣越發(fā)地沉重了??伤捳Z犀利,卻是緊皺著眉頭,似乎很是痛苦一般。

  李易聞言,則是微微瞇起了雙眼,長呼一氣,似乎是了卻了什么心結(jié)。過了一會兒,他便是微微點頭,應(yīng)和道:

  “是,孩兒受教了?!?p>  見兒子放松了身姿,李青卻忽然是長嘆一聲,竟是顯得有些無力。

  “其實,你不要以為為父好殺,我這一生,也只殺了兩個人?!?p>  忽然,李青又是抬手搭在了李易背上。

  “為父不想殺人,更不希望你會有殺人的一天。說來,李傲這般仇視你,或許也是因為為父吧。”

  李青輕嘆一聲,繼續(xù)說道:

  “八年前,你出事的時候,李傲那從小玩到大的婢女在后邊說了一些關(guān)于你的閑話。我心有怨憤,便想懲戒于她。本想掌摑,卻是被她慌忙一躲,錯手打在了死穴上,就氣絕了?!?p>  聞言,李易終于是明白了些什么。他抬起手,搭在眼睛上,露出了個無奈的笑容。

  您可還真會坑兒子啊。

  “難怪李傲如此恨我。小的時候,我倆只是比武,關(guān)系也不至于鬧得這么僵?!?p>  李易咬著牙,慢悠悠地嘆著,心中著實是一陣莫名的怨意。只不過,他這般緩聲,李青倒是聽不出那其中咬牙切齒的味道??伤脑捯袈湎拢钋鄥s是臉色一沉,眼神之中,浮現(xiàn)起一抹殺意。

  “哼,我倒是應(yīng)該在他傷你那日就將他手刃了,以絕后患。只怪那幾只老狐貍來的及時,不好出手?!?p>  李青此言,倒是讓李易一陣頭皮發(fā)麻,他趕忙是伸手搭著父親的肩膀,好聲好氣地說道:

  “爹,咱不說這些了。冤冤相報,倒是無趣?!?p>  李易嘴上這般說,心里頭卻是暗暗腹誹。

  您這要是再把他給殺了,那二長老還不得把我往死里整?

  聽了兒子的這番話語,李青卻像是被觸動了心弦一般,不由唏噓。

  “是啊,倒是無趣……我繼任家主之時,還曾立誓,要保障族人安?!雭恚源蚰愠鍪酪院?,我又違背了多少誓言承諾……”

  說到此處,李青忽然是頓了頓,猶豫了一下。

  “這神山歷來只有家主能進(jìn),這次破例,倒也是李家未曾有過的事情?!?p>  聞言,李易苦笑一聲,言道:

  “那我豈不是成了李家的罪人了?”

  李青擺擺手,思索了一番,而后便像如釋重負(fù)一般地說道:

  “你倒也別這樣想,實際上,八年前,劍圣大人也提議讓你從祖血池回來后就去的。他是元祖的至交,說的話,也算得上元祖的口諭,不算違背族規(guī)。是了,這算不得,算不得……”

  李青邊說邊笑,好似有多僥幸一般,聽得連李易都有些樂了。

  “劍圣大人這么能活?”

  車內(nèi)的氣氛終于不再壓抑,李易倒也敢說話了起來。

  “靈胎壽元三千歲,區(qū)區(qū)幾百年,倒也不稀奇。”

  李青聞言,隨口答道,倒也沒想給他治個“不敬尊長”的罪名。李易聞言,略顯恍然。這些知識,他倒是沒在書籍上看到過。

  “說來,劍圣大人還有一段幾乎被世人忘卻了的偉事。”

  李青的眼中露出敬仰之色,微微笑道。

  “哦?”

  見父親的表情忽然這般變化,李易也覺得好奇了起來。他倒是從未想過,一直保持肅色的父親,竟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你可知道天源帝國這名字的由來嗎?”

  李青神秘道。

  “許多史書都說,我們帝國的國民源自于天上神靈,故名‘天源’?!?p>  李易理所當(dāng)然言道。

  “那不過是后人的幻想?!煸础郑瑢嶋H上取自于天源祖帝皇甫天與天源劍圣劉上源的名字末字而得名?!?p>  李青又微微一笑,言語更為神秘了。

  “劍圣大人竟如此有威望?”

  李易面露驚色,言道。

  “嘿,不然為何這帝國中諸多靈胎大能,卻只有劍圣大人能以‘天源’作前綴?實際上,在帝國初開之時,劍圣大人的稱號可不叫天源劍圣,而是‘天源劍皇’!”

  李青眼中的敬仰之色更為濃郁,似乎李家能靠上天源劍圣這樣的大靠山,是他們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竟能以‘皇’字為號?那豈不是……”

  李易聞言,也是大為吃驚。

  “慎言,這個名號如今已被皇室封絕,若是在外頭提起,是要判處謀逆大罪的。當(dāng)年的劍圣與天源祖帝是知己之交,二人私交甚好,更是一同打下了這片江山,故而開國之時,天源祖帝會給予劍圣大人‘天源劍皇’的稱號了?!?p>  說到這,李青的神情忽然是黯淡了一下。

  “只可惜皇室內(nèi)部的斗爭遠(yuǎn)比人們想象的還要黑暗。劍圣大人本就不喜歡拉幫結(jié)黨,立國之初還能依靠祖帝作靠山,可后來皇子篡位謀權(quán),祖帝駕崩,與他交情很好的劍圣也就被視為眼中釘。后來是劍圣大人主動退讓,不再參與朝中之事,劍皇的名號也就被收了回去。念及他開國有功,又是為了沖淡世人對劍皇之名的印象,且不會落了一個忘恩負(fù)義的罵名,皇室便賜予他與‘天源劍皇’極為相似的‘天源劍圣’之名。在那之后,劍圣云游四海,就遇到了元祖,才與之結(jié)交?!?p>  李青緩緩徐說著,忽然是輕嘆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劍圣大人可真是性情中人,不屑于追逐名利,值得令人敬佩。這樣說來,元祖也還活著。那他去了什么地方?”

  似乎是父子間的隔閡開始化解,李易也“斗膽”直言了。

  “不知道,據(jù)說是去云游四海了?!?p>  李青答言。

  “那這神山有什么稀奇,為什么一直都不讓人進(jìn)去?”

  李易越問越是起勁,索性是抬起手肘,搭在了父親的肩頭上,倒像是兩個談笑甚歡的朋友。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父親前保持的那份成穩(wěn),終于是徹底放下了。

  “神山之所以是我李家至寶,除了保護(hù)我李家血脈,能庇護(hù)方圓十里內(nèi)的李家族人,便是那山里頭的天材地寶了?!?p>  李青也不猶豫,兒子問什么就回答什么,他很是享受現(xiàn)下的情形。

  自從妻子被帶走之后,他就沒給過兒子什么好臉色。如今,這倆人都各自放下心結(jié),終于是能像正常的父子那般交流了。

  “哦?這神山十里內(nèi)護(hù)李家的傳說,還真有此事?”

  李易聞言,臉上浮起不可思議的神情出來。

  “確有此事,不然,你以為,李家族內(nèi)沒有什么高手強者,為何這么多年來都不受其他強者欺負(fù)?”

  見兒子這般驚訝,李青的心里頭卻是莫名地得意了一下,神秘般的回答道。

  “那不是有劍圣大人作擔(dān)保嘛?!?p>  李易想也不想,理所當(dāng)然地回應(yīng)道。

  “那劍圣失蹤后呢?”

  李青露出了個更為得意的笑容,神秘道。

  “這……還有真神殿下的禁令!”

  李易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回答道。而李青聞言,忽然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家開山之時,元祖就向天下人宣布了此事。曾有靈胎大能不信傳聞,特地跑來李家,殺了一個家丁,便頓時是化作飛灰,再也不見蹤跡了。自那以后,這獨絕于天下的真神殿才下了不讓天下人侵?jǐn)_云融李家的禁令?!?p>  李青越說越是得意,竟是不禁地摸了摸眉心上的五葉白蓮印記。

  這神山,是李家無上的至寶,是他李青此生最大的驕傲。

  “這神山竟如此強大……不過,我們不是有神山庇護(hù)嗎?這真神殿為何又下達(dá)禁令?”

  李易聞言,不由地驚嘆,思索了一番,更生疑惑。

  “你以為呢?”

  李青不答,卻是反問了一句。說完,他的臉色卻又是沉下去了一些。

  “難道說,這真神殿名義上是保護(hù)李家,實際上是在保護(hù)那些不明真相的強者?”

  李易放下了搭在父親肩上的手肘,抬手撓撓腦袋,那緊皺眉頭的模樣兒,倒像是在認(rèn)真思索一般。

  “哼,他們能安什么好心?你要知道,云融城是按照神山庇護(hù)的范圍來建的。”

  李青冷笑一聲,言語更為神秘了。

  “如此說來,那這云融城豈不就是我李家的地盤了?可這又關(guān)真神殿什么事?”

  被父親這般說著,李易越聽越是不懂了。聞言,李青卻是將目光看向了前方,沉默了一會兒。

  那前頭是馬車的隔簾,隔簾后坐著的,是一名專門為家主駕車的家丁。

  “世道險惡,你日后會明白的?!?p>  李青猶豫了一陣,便只說出了這么一句神秘的話來。

  “那天源劍圣……”

  李易正思考得起勁,父親的話語又是這般含糊,他的思緒便是向著四處的線索飄去了。沉思之際,竟是忘了父親所教的禮儀。

  “住口!劍圣大人為你失蹤,兇多吉少,不許妄言!”

  李青聞言,頓時是臉色一沉,呵斥道。李易被父親一聲斥責(zé)嚇醒,趕忙是正襟危坐,不敢造次。

  “是……”

  隨著這一聲呵斥,父子二人的關(guān)系,頓時又變回了從前那般僵硬。

  瞥望了兒子一眼,李青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很想對兒子說些什么,卻又是將快要說出口的話語給吞了回去。思索了一番后,便是干咳了兩聲,正色道:

  “這也快到了,我也就與你說些事情。神山中的天材地寶早已被先祖?zhèn)儾杀M,如今還在孕養(yǎng)新苗,你莫要亂動。山頂上有一處劍碑,是元祖所留,傳聞悟道者能一步登天,直接成就靈胎。這些年來,無一人覺悟,我去看了許多年,也沒看出個什么來。你此去無事,倒是可以去參悟參悟。”

  說道此處,他忽然是抬手碰了碰一旁的兒子。

  “附耳過來。”

  李青沉聲說道。李易聞言,不敢怠慢,剛忙是把耳朵貼近了父親。

  只見李青向前一揮手,頓時是有一道水膜將二人包裹了起來。這水膜的范圍還算大,二人還能在里頭呼吸一陣子。

  隨著這水膜的出現(xiàn),外界的聲音頓時減弱了許多,只剩下一股股水波蕩漾的聲音。

  此番作罷,李青便對著兒子的耳朵,悄聲說道:

  “你此去后,我會將每日的餐食置于山腳。你吃完后的餐盤也不要丟掉,疊在一旁,用來計算時日。神山之中迷霧縈繞,不見天日,又有奇草照明,晝夜難辨,故我才用這般辦法來助你計日。從今日起算,當(dāng)餐盤疊到第二十九個時,你就在山腳下候著。待我打開出口之時,便是你出山之日?!?p>  ……

  馬車漸行,總算是走到了神山之處。車內(nèi)的父子二人下了車,抬頭望天,那本在中天的太陽,已有了西落的勢頭。

  李青遣去了馬車,便是帶著兒子,走到了神山的迷霧近前。只見李青向著神山深鞠一躬,便是對著神山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印。而李易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不經(jīng)意間,竟是將這結(jié)印的手法給記下來了。

  一道絢麗的彩光在李青的眉心處亮起,只見前方的迷霧忽然涌動,便是有一道豁口,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進(jìn)去。”

  李青輕喚一聲,李易便向著那豁口走了進(jìn)去。

  “等一下!”

  望著兒子就要離去的身影,李青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萌發(fā),便是不禁地叫住了李易。李易聞聲回頭,向著父親,拋去一個詢問的神情。

  “你出世時,天地有異象出現(xiàn),整個云融城都被迷霧籠罩。你娘的房間金光大放,外界人還說有巨人咆哮,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出現(xiàn)。民間有傳聞,凡天地異象必生大成就者……其實,我讓你來神山,也是心有僥幸……不知這山中劍碑是否是天意,或許,是能讓你重生的機緣。你這些天,就好好悟悟吧。若是悟不了,也不要自責(zé)。畢竟是傳聞,當(dāng)不得真。”

  李青猶豫了一陣,還是緩緩地將這一番話語說了出來。此番言罷,他卻是釋然地笑了。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p>  李青含著笑意,輕聲呢喃道。言語之間,卻是有一道淚痕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李易望著面前的父親,心弦觸動,很不是滋味。

  一個月后,他就要匆匆離去,此次相處,可能他們父子倆最后一次了。

  今日是他們第一次談心,卻也是最后一次談心了。

  “爹,孩兒不孝,不能給您養(yǎng)老了……”

  李易一咬牙,兩道熱淚從眼眶中流淌而出,竟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快去吧?!?p>  看著面前的兒子,李青心頭一陣難受,忙是轉(zhuǎn)過身去,輕聲道。依李青的修為,言語已能用靈氣加持,自會顯得渾厚有力??蛇@短短三個字,竟是上氣不接下氣一般,有了失聲的味道兒。

  “咚——”

  “咚——”

  “咚——”

  大地傳來三聲叩響,李易跪伏在父親身前,額頭貼著地板,啜泣著,臉上的哭相極為難看。待到他抬起頭來,準(zhǔn)備再看父親最后一眼時——

  面前,卻只剩下一堵霧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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