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了很多力氣,在村子里表現(xiàn)還很正常的吳翊,走出村子就不行了,身軟腿軟,胸口又疼,結(jié)果越走越慢,最后再一次地扶著樹都走不動了。
流光翩翩落下,沖著吳翊無奈又同情地搖搖頭,展翅飛向營地。
片刻后,岫什出現(xiàn),看著吳翊這可憐樣兒,好笑地嘆口氣,將她拎了回去。
帳篷里,女仆打來熱水服侍吳翊更衣,解了衣裳才看到,吳翊的胸口一片淤青,正是先前被重重砸在樹上留下的傷,額頭發(fā)際線內(nèi)還有干了的血跡,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弄傷的,好在她并沒有傷到骨頭,不像壯仔那么倒霉。
女仆們立刻拿來跌打藥膏給她搽,按摩活血的時候疼得她嗷嗷叫。
次日,上午上完課,吃過午飯,吳翊就迫不及待地去村里了。
獵戶家都準備好了,派長子和次子跟吳翊一塊先去找生機泉,看看沿途環(huán)境,壯仔這一夜情況穩(wěn)定,不急著一時帶他過去,畢竟半個多時辰的山道,抬個肋骨受傷的病人,其實很不好走,把泉水挑回來也是一樣的。
三人也不耽誤時間,說走就走。
吳翊那天是被流光領(lǐng)著過去的,而且那時已經(jīng)疲憊至極,記憶并不清晰,只記得出村后走的方向,她帶著獵戶家的兒子們走著走著,就漸漸離開了平時熟悉的山路,往白雪皚皚的山上去了。
站在積雪沒過腳踝的林子里,放眼望去,除了耳畔不停的鳥鳴之外,就只有野獸在雪地里留下的零散足跡。
“這沒有路了,現(xiàn)在要往哪邊走?”獵戶家的長子環(huán)顧四周一片雪白的環(huán)境,問道。
“這一帶你們都不上來的嗎?”吳翊好奇地反問。
“不常上來,這上面生活的多是喜寒的妖獸,我們獵戶可對付不了它們。”
“怪不得你們不知道這上面有生機泉。其實我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看到有受傷的動物在泉水里洗澡,出來就沒事了。”
“那我們快上去吧,早去早回?!?p> 吳翊點點頭,隨便朝個方向邁出腳步。
走了幾步路后,流光指路的叫聲就傳了過來,不過是混在眾多鳥鳴的聲音當中,并不顯得突兀,也就吳翊能聽出來。
有流光指路,倒是不用擔心迷路了,但是越往上走,積雪越厚,三人的速度越來越慢,遠比吳翊預(yù)估的時間要長。
“我的天,幸好沒帶壯仔上來,沒想到山上的積雪這么厚?!眳邱捶鲋鴺?,停下腳步喘氣,把腳從雪地里拔出來,脫下靴子,把靴筒里的雪倒出來。
“是啊,幸好沒帶他??磥砦覀冎挥刑羲律搅??!鲍C戶家的大哥微微喘氣,想著日后上來挑水的難度。
“還不知道生機泉會不會結(jié)冰呢,越往上走越冷?!倍缰匦孪稻o身上的腰帶,把翻毛皮襖裹得更嚴實些。
“泉水不結(jié)冰,山林里的泉水都來自山頂積雪融水,最多就是冰水的溫度?!眳邱创┖醚プ?,抬起頭說道。
“這不結(jié)凍的冰水擦在身上可夠嗆啊?!倍缧Φ?。
“倒不一定就是冰水呢?!贝蟾缤蝗幌肫鹨皇?,臉色有些凝重,“別忘了,這上面都是喜寒妖獸的地盤,金陽蛙最喜歡冷水泉了,它們一小群的數(shù)量,就能把冷泉變溫泉。”
“金陽蛙……”二哥頓時皺起眉毛,“麻煩了?!?p> “啊呃……”吳翊情不自禁地摸摸額頭,她還記得被金陽蛙的高溫燙傷的感受,那還是只未成年小蛙呢。
“先別想那么多了,我們上去看一看,找到生機泉的位置最重要,要是真的被金陽蛙占了,我們下次正好帶人上來獵蛙?!贝蟾缗呐氖终f道。
流光的叫聲適時從遠處傳來,吳翊深吸幾口氣,打起精神帶著兄弟倆繼續(xù)往上走。
深厚的積雪使得山路越來越難走,吳翊摔了好幾跤,被兄弟倆拉扯著在雪地里摸爬滾打,就在吳翊又一次摔得五體投地的時候,她感到了一絲輕微的熱浪拂過臉頰,溫度有種熟悉感。
“金陽蛙在附近。”吳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一邊說道。
“在哪?我怎么沒看見?”哥倆個立刻向四周張望。
“有熱風,感受到了沒?”
“好像,沒有?!?p> “不管了,跟我走吧,我們大概終于找到生機泉了?!眳邱凑苏路?,帶著兄弟倆向她感受到的熱風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次他們沒有走太遠就發(fā)現(xiàn)了金陽蛙的蹤跡,因為積雪越來越薄,真實的地面裸露了出來。
再走了一刻多鐘后,撲面而來的熱浪逼停了三人,吳翊瞪大了眼睛,見識到了一群金陽蛙在泉水里嬉戲的壯觀場景。
那簡直就是天上的太陽落入人間,泉水冒出灼熱的白霧,就像爐子上的開水一直在反復(fù)沸騰。
“我們找到了,這里就是生機泉?!睕]有了積雪的遮蓋,吳翊一眼認出泉水邊那幾塊能當?shù)首拥母稍锎笫^。
“你當初采藥竟然走了這么遠。”兄弟倆心底里再次對吳翊生出感激之情。
“沒辦法,全村都受傷了,對藥的需求量太大,只有到?jīng)]人來過的地方才能采到足夠的草藥。”
“真的太謝謝你了。”
“事情都過去了,還客氣什么?,F(xiàn)在找到生機泉了,還有這金陽蛙,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了,我最多在邊上湊個熱鬧,看看你們是怎么獵蛙的。”吳翊扯了扯衣領(lǐng),受不了這熱浪滾滾,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三步。
“好啊,當然可以,隨時歡迎?!倍缧Σ[瞇地點頭。
“這個蛙群數(shù)量太多了,真得回去好好商議一下,看看怎么辦。”大哥想大致的數(shù)一數(shù)蛙的數(shù)量,可是金光閃耀,眼睛根本不能久視,不一會兒就敗退了。
“走吧走吧,我們還是回去吧,別驚動了蛙群,它們的高溫能活活燙死我們?!背赃^苦頭的吳翊絕不久留,果斷掉頭就走,“我覺得燙死這個死法比燒死更不能接受?!?p> “這么說,你是寧可燒死,也不愿被燙死?”兄弟倆跟上吳翊的腳步,說說笑笑地返程下山。
“活人真正被大火燒死很少有的,多數(shù)其實死于煙塵窒息,這個死法很快的,昏迷之后就再醒不過來了,沒什么痛苦。嚴重燙傷就難說了,有掙扎十天半個月以后病情反復(fù)最終死了的,也有命大活下來但是終身殘疾的。想想都覺得可怕?!眳邱幢еp臂搓了搓,真的不能接受這種死法。
“你才幾歲?!竟然這么了解?!”兄弟倆吃驚不小。
“呃,這個,在外面多走走就會了解的?!?p> “這種事應(yīng)該不那么容易了解到吧。”
“好吧,其實這也是個人興趣啦。”吳翊繼續(xù)瞎編。
“你這個人興趣真是了不得,呵呵?!睆男〉酱笠娺^最多的外人也就是旅行商人的兄弟倆,實在不知道怎么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加上山道難走,沒有閑心聊天,嘿笑兩聲,就此安靜趕路。
回到熟悉的山道上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了,吳翊沒有跟他們回村,三人就此分手,她直接回營地。
愛打瞌睡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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