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錢人家也賣女兒
“燁兒發(fā)病前，可有吃過什么平時不常吃到的東西？”顧臣問。
陳夫人想了好一會兒，說道：“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普通晚膳，與平日無異。真要說平時不常吃到的……”
陳夫人猶豫了一下，說：“真要說平時不常吃到的，就是那天我娘家表舅到府里來，帶來一些新鮮河蝦，這河蝦是我老家那里特有的一種鮮品，極為稀有，一般都是拿來給老人或者孩童補身體的。那晚廚房做了些蝦粥，只是我們大家都喝了，并無異常啊?！?p> “我記得夫人說過，那晚燁兒只是長了少許疹子，后來喝了郎中開的湯藥，就好轉(zhuǎn)了，可是如此??？”
“對的對的，那晚燁兒只是冒了些疹子，皮膚發(fā)癢有些煩躁，喝了郎中開的湯藥，第二天早上疹子下去了一些。不過到下午又突然加重了，疹子長的全身都是不說，呼吸還變得特別粗重，差人趕緊又把那郎中叫來，也沒看出個名堂，只好把湯藥的劑量加大，卻絲毫未見好轉(zhuǎn)?！?p> “那么那天中午夫人給燁兒喂了什么吃食??？”顧臣心中已有答案，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那天中午燁兒身上癢，不愿意吃東西，我就叫廚子用頭一天沒吃完的河蝦又煮了些蝦粥，哄著燁兒吃了一碗，其他的什么都沒吃?！标惙蛉诉吇貞涍呎f。
“燁兒可能是過敏了吧?！鳖櫝颊f出心中的猜想。
“過敏？這是一種什么病癥，從來沒有聽說過，好漢可知道醫(yī)治的辦法啊？”陳老爺問道。
古代人不知過敏，但是顧臣卻很清楚，因為自己就有過敏癥。顧臣看到燁兒身上的疹子，與自己小時候過敏時長出的蕁麻疹一模一樣，后來出現(xiàn)了呼吸粗重的癥狀，是因為陳夫人又喂燁兒吃下了帶有過敏源的食物，導(dǎo)致過敏加重造成的喉頭水腫。
“只要千萬別再給燁兒吃任何帶有河蝦的食物，讓他休息幾日慢慢就會好起來的。燁兒應(yīng)是對那河蝦過敏，以后切不可再讓他食用河蝦。過敏這個病癥可輕可重，輕癥只是皮膚有點騷癢，遠離過敏源后很快便可恢復(fù)。重者，可致命?！?p> “可是我和老爺也吃了帶有河蝦的食物，卻無任何異常啊?！标惙蛉岁惱蠣斠荒槻焕斫?。
“并不是每個人都會過敏，即使都是過敏體質(zhì)的情況下，每個人致敏的物質(zhì)也不同。就像兩個八字不合的人，在一起就會發(fā)生一些不好的事，燁兒跟河蝦就八字不合?！鳖櫝加靡环N自認為陳老爺可以理解的方式解釋了一遍。
“原來如此?！标惱蠣敾腥淮笪颉?p> “真的只要休息幾日就可以恢復(fù)嗎？”陳夫人半信半疑地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燁兒確是過敏的話，根據(jù)目前的情況看，休息幾日就可以恢復(fù)。”
“唉，這湯藥也喝了，法事也做了，眼下可用的法子都試過了，借好漢吉言，但愿燁兒真的只是過敏了吧?！?p> 燁兒病愈之前，顧臣暫時在陳府住下。
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在陳府家宅里轉(zhuǎn)悠。因為陳老爺眼下把顧臣看作燁兒的救命稻草，只怕他出了陳家大門就長翅膀飛了，留下自己老來得子的寶貝燁兒不知該怎么辦。
閑逛的時候顧臣從大家口中聽來了一件令人咂舌的新鮮事，就是據(jù)說這陳家大小姐要嫁的是個年過五十就快花甲的老頭！
可憐陳家大小姐從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呵護大的，好不容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卻要遭受這種安排。可是古人的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大小姐天天把自己鎖在屋里，哭的淚都快干了，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
這陳老爺也是，這么寶貝自己的兒子，卻舍得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兒。
顧臣想起之前趙大哥講過窮人家為了生活不惜把女兒賣掉的事，感慨原來類似的慘事也會發(fā)生在有錢人家。
即使富有如陳老爺，也得把女兒嫁給比自己有權(quán)有勢的人家攀親戚，這和窮人家賣女兒有什么兩樣。
顧臣有些忿然，卻沒有辦法。
就這樣過了兩日，燁兒的身體漸漸好轉(zhuǎn)起來。陳老爺甚是歡喜，今天中午好酒好菜擺了一大桌子，顧臣吃的有些撐，飯后便到處走走消化一下。
不知不覺走到后門，看著眼前熟悉的庫房，想起那天在庫房里發(fā)生的烏龍事件，不禁覺得好笑。
其實這些天顧臣一直有點惦念著陳家二小姐，每天在這陳府里到處轉(zhuǎn)悠，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和二小姐來場偶遇。
可惜大約是古人矜持，大戶人家的千金當真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顧臣一次也沒有碰見過二小姐。
正在胡思亂想的功夫，只見一個纖細的人影躡手躡腳地飄進了庫房。
應(yīng)該是個姑娘，可是她大白天為什么要偷溜進庫房呢？
閑著也是閑著，顧臣打算過去看看熱鬧。于是學(xué)起那姑娘的樣子，顧臣也偷偷溜進了庫房。
顧臣貓著腰，在庫房里來回轉(zhuǎn)了兩圈，居然一個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庫房里還是像他第一天進陳府那樣，整齊地擺著些日常用的工具和家具等大件物品。
真就奇了怪，剛才自己明明看到個人溜了進來，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沒等顧臣轉(zhuǎn)過神，只聽背后“砰”地一聲，一口木頭箱子的頂蓋應(yīng)聲彈起，從箱子里探出個姑娘出來。
“??！”顧臣驚叫出聲。因為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惦記著的陳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