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儀式過后,蘇水月命令門下將逝去弟子的骨灰收拾好,才讓大家原地休息,而各位長老則來到一邊商討接下來的圍剿事宜。
剛剛站定,華門的殘云長老便首先開口道:“諸位,依我看,我們這一次的圍剿可以暫時中止了。當(dāng)初咱們確定計劃的時候,本意是要對年輕弟子進行歷練,但是現(xiàn)在看來,魔宗已然做好了準備,甚至出現(xiàn)了嗜血蛹這等滅絕人性的毒物,這些可不是年輕一輩可以對付的了的?!?p> 他的話說完,曲漫和寒元長老兩人也緩緩點頭,表示理解,因為剛才死去的那十幾個人里,除了丹林之外,便是華門的弟子了。
蘇水月看到他們的表情,不由得皺皺眉頭,在原地踱步片刻才說道:“但是如果咱們這么多人出來,連魔宗的分舵都蕩不平,這要傳揚出去,我六宗的顏面何在,威信何在?”
在旁邊的楊少奇冷哼一聲道:“蘇長老說的極是,正道彰彰,咱們不能因為遇到一點挫折就放棄這次計劃,為了刺探這些情報,各個宗門都花費了巨大的代價,現(xiàn)在就這么放棄嗎?我太陰門絕不同意!”
在一邊的蓮心禪師也點點頭說道:“沒錯,既然我們已經(jīng)開始,就不能輕易結(jié)束。再說老衲并不認為這些毒物是針對咱們的,也許是他們走的時候遺留在此,只不過咱們太過魯莽了才是?!?p> 說到這里,他的眼角不經(jīng)意的掃過了蘇水月,而后者的耳根也是微微泛紅,顯然她也明白蓮心禪師是在指責(zé)她。
這時,從開始便一直沉默著的寒元長老突然說道:“魔宗狡詐,詭計多端。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們這一次帶領(lǐng)的都是各個宗門的精英,也是下一代的希望,如果將他們?nèi)荚崴驮谶@里,我六宗以后該怎么辦?”
“哼,簡直就是笑話,這些年輕一輩的弟子不見見風(fēng)雨,一直在宗門的庇護下怎么能夠成長。要我說,咱們必須堅持下去,直到完成預(yù)期的目標才行。”楊少奇再次冷哼一聲,看著寒元長老譏諷道。
寒元長老怒道:“你說誰是笑話?我還沒有問你,剛才你太陰門的弟子一直在后面畏懼不前,現(xiàn)在你居然還敢說風(fēng)涼話,你……”
“夠了!都別吵了,傳令下去,重整隊伍,將這個據(jù)點徹底的清除掉,然后咱們開往下一個目標,不完成任務(wù),誓不班師。蓮心禪師,您看這樣可否?”蘇水月的面色鐵青,打斷了寒元和楊少奇的話,厲聲說道。
蓮心禪師看了看蘇水月,又看了看旁邊的幾人,點點頭說道:“既然蘇長老這么說,那就這樣辦吧。不過咱們得萬分小心才是,剛才的事情萬萬不可再次發(fā)生?!?p> 看到蘇水月和蓮心禪師都答應(yīng)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再有什么意見,于是各宗的弟子再次被召集起來,向不遠處的小鎮(zhèn)進發(fā)。
剛才被他們推倒的房屋還歷歷在目,眾人越過這些建筑之后,卻也不敢貿(mào)然再去拆房子,只得分成小組,一間一間的挨著搜索。
寧哲、林英,還有幾個玄靈宗弟子組成一隊,沿著小鎮(zhèn)的最西面向前搜索。不過這些房子雖然簡陋,然而卻異常干凈整潔,連只老鼠都沒有,更別說人了。在搜索了一會之后,眼看前面便是小鎮(zhèn)的盡頭,林英松了一口氣,輕聲道:“看來魔宗走的還真是干干凈凈啊,不知道……”
“啊……”
就在他剛剛說道一半的時候,只聽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幢房子里傳出一聲驚呼,然后便是打斗的聲音傳來,接著,一個黑衣人從房頂上飛出,向著小鎮(zhèn)的北邊便掠了過去。而在他背后,一身綠衣的簡竹手執(zhí)一根短棍緊緊跟在后面。
林英的面容大變,慌張的說道:“不好,剛才是朱師妹。”
說完,他便向著那房子掠了過去,寧哲等人也隨之跟上。剛剛靠近那房子,便看到一個人正倚在墻邊,赫然便是朱巧玲。
看到林英他們趕來,朱巧玲匆忙說道:“林師兄,有魔宗的人,簡師姐他……”
林英看了看簡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朱巧玲,一時不知怎么辦才好。
寧哲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照顧好朱師姐,那邊交給我?!?p> 說完,不等林英回答便化作一道紫光向北方掠去。
而就在寧哲消失在小鎮(zhèn)外面的時候,小鎮(zhèn)之中又傳出了數(shù)聲驚呼,一時間打斗聲和尖嘯聲傳遍了小鎮(zhèn)上空。
且說寧哲一路追來,終于在一片樹林邊發(fā)現(xiàn)了打斗的痕跡,悄然飄入里面之后,發(fā)現(xiàn)樹林中間的樹木已然被前面兩人戰(zhàn)斗的余波攪得一片狼藉。
這時,簡竹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骸肮頍o涯,這一次我看你往哪跑?!?p> “嘿嘿,簡竹,你我相識百年,我什么時候怕過你。只不過要說跑,這一次應(yīng)該是你跑了,哈哈……”
簡竹的話音剛落,只聽一個男子的聲音從樹林中響起,這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和張狂。
簡竹冷哼一聲道:“簡直就是笑話,你憑什么……??!”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寧哲便聽到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接著便是簡竹發(fā)出的一聲驚呼。
寧哲再也顧不上偷聽什么,腳步一動便來到了樹林中,只見對面一個男子正飄在空中,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滿頭白發(fā)在空中飛舞。
看到寧哲到來,簡竹和那男子都是一驚。首先反映過來的簡竹厲聲喝道:“寧哲,快走,快走!”
對面的那男子笑著說道:“走?今天你們兩個人都別走了,這里山清水秀,正是埋骨的好地方。哈哈……”
寧哲走到簡竹的身邊,搖搖頭說道:“簡師姐,你沒事吧?”
簡竹一把推開他,臉上滿是怒意,大聲說道:“你來干什么,我不是說了讓你走嗎?你在這里只會添亂?!?p> 寧哲還沒說話,對面的男子卻笑著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一向清冷的簡竹仙子居然也有關(guān)心別人的時候。小子,你的簡師姐她可不是真的罵你,而是怕你來這里白白送死,你下到地底可千萬別怪她?!?p> 簡竹的胳膊和腿上都被劃開了幾個口子,鮮血從里面不斷的涌出,而她雖然面色慘白,但還是強撐著站在原地,冷冷的說道:“鬼無涯,你別得意,我們宗門的長輩都在后面,片刻就會趕來,到時候我看你怎么走?!?p> 不等鬼無涯說話,寧哲擺擺手說道:“簡師姐,你且到一旁療傷去吧,我來對付他就好。”
簡竹大急道:“寧哲,你開什么玩笑,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鬼宗的副宗主鬼無涯,祭竅境的高手,我給你擋著,你快走,請宗內(nèi)的長老過來……”
寧哲皺皺眉:“簡師姐,你傷成這樣,就別逞強了,你放心吧,我沒事?!?p> 說完,他便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鬼無涯,輕笑一聲道:“鬼副宗主,以你的身份,欺負一個女孩子,恐怕不太好吧。”
鬼無涯上下打量了寧哲一會,突然狂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高亢,寧哲剛要開口說話,心中警兆頓生,腳步一錯便向后退去。
他的身形剛動,便看到剛才他站立的地方,一柄黑色的長劍驟然從地下飛起,長劍的劍柄之上赫然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
這長劍飛出的瞬間,方圓數(shù)丈的地面頓時崩裂開來,然后才化為一道黑芒,落入了鬼無涯的手中。
鬼無涯驚疑的看了寧哲一眼,嗤笑道:“沒想到我居然小看了你,以你固元境九轉(zhuǎn)的修為,能夠躲開我這一劍實屬不易。不過我沒耐心陪你玩了,接招吧?!?p> 說著,他的手中掐了一個劍訣,手中的長劍再次飛起,在空中輕顫數(shù)下,便化為了一條黑色巨龍,向著地上的寧哲便撲了過來。
寧哲背后的簡竹面容大變,大聲喊道:“寧哲,這是魔宗的煉龍之術(shù),萬萬不可硬抗?!?p> 本來以寧哲的修為是完全可以躲開這一劍的,然而現(xiàn)在簡竹在他的背后,他如果躲開,恐怕簡竹就要倒霉了。那鬼無涯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想讓寧哲陷入兩難的境地。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寧哲根本就沒打算讓開,因此更沒有兩難這么一說。就在天空中的黑色巨龍凝結(jié)的瞬間,寧哲的雙手用力拍在腰間的雷澤劍上,只聽一聲長嘯,這雷澤劍猛然飛起,在空中化作一道紫芒,向著那黑色巨龍便飛了過去。
空中的黑色巨龍噴出一口龍息,尾巴一甩便拍在了雷澤劍上。
啪!
一聲悶響,雷澤劍釋放出的紫色光芒頓時黯淡了數(shù)分,而那黑色巨龍的龍尾再次抬起,狠狠落下,再一次拍在了雷澤劍上。
這一次,雷澤劍劍身上剩余的紫色光芒徹底的消散不見,而寧哲也是面容一白,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后退數(shù)丈之后才穩(wěn)住了身形。
空中的鬼無涯看到這一幕,狂笑道:“就這么點修為,居然還想英雄救美,活該把你自己搭上?!?p> 寧哲擦去嘴角的鮮血,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中暗驚,這鬼無涯不愧是祭竅境的高手,一招便已然將他擊傷,看來這一次,他和簡竹都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