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突然蹦了一句話之后,又安靜下來,就這么靜靜的聽著徐生柳絮時不時的對蕭雨歇發(fā)出抱怨和鄙視。
蕭雨歇真想和宋洛換個位置,讓徐生柳絮騷擾宋洛去,讓自己耳根清靜清靜,好好的想想事情。只可惜宋洛或許有心,徐生柳絮卻好像已經(jīng)忘了后面還坐了一個人似的。
但蕭雨歇并不知道宋洛心里怎么想的,只是無法理解一個人怎么能如此安靜呢?
他偶爾能從后視鏡里看到宋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對徐生柳絮說的話很感興趣,然而宋洛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插一句嘴。
蕭雨歇不清楚宋梁祖為什么會派宋洛來,而宋洛又能幫自己什么忙?
在路過浩辰派時,徐生柳絮總算閉上了嘴,往那邊瞧去。
浩辰派的大門外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帶,停了不少警車,不時有滿臉嚴(yán)肅的警察進進出出。在警戒帶外圍觀的群眾不少,紛紛議論著昨晚發(fā)生的慘案。
蕭雨歇看了徐生柳絮一眼,只見她一臉淡然,就跟那些圍觀群眾沒有兩樣。
浩辰派的慘案,恐怕又要成為一樁無頭公案。蕭雨歇心中來氣,猛地一踩油門,強烈的推背感讓徐生柳絮一下子緊緊的貼在座椅靠背上,一個甩尾又貼到了玻璃上。
徐生柳絮怒道:“你找死是不是?”
不過她這次居然只是說說,并沒有動手。
蕭雨歇哈哈一笑,心里多多少少舒暢了些。
他卻沒看到,他這突然來的兩下,宋洛始終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就好像屁股已經(jīng)在座椅上生根了,不動如山。
出了城,一路向西。
上了高速,蕭雨歇將油門快踩到了底,一個小時之后就已經(jīng)能看到連綿的仙女屋山脈了。
翠窩山在人跡罕至的仙女屋山脈深處,那里沒有路,蕭雨歇只有將車停在路邊的隱蔽處。蕭雨歇趁宋洛先下車走到了一邊,悄聲對徐生柳絮道:“你不方便,要不就別跟著我們?nèi)チ??!?p> 徐生柳絮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下去和宋洛了一句,“嗖”的一下直沖云霄,霎時飛得不見了。
宋洛似乎也沒想到徐生柳絮說走就走,看了蕭雨歇一眼,都沒來得及跟他說話,也跟著拔身而起,化作一道流影,速度似乎比徐生柳絮還要快。
蕭雨歇瞧著兩人消失的地方,氣乎乎的,恨恨道:“這女人!”
他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翠窩山雖然是活火山,但已經(jīng)有一千多年沒有噴發(fā)過了,它周身都被翠綠的植被所覆蓋,只有靠近山尖的部分覆蓋著終年不化的積雪,而山頂就是火山口,遠遠看去,就像是個白色的鳥窩。
徐生柳絮和宋洛的速度要快得多,蕭雨歇趕到翠窩山的時候,卻見天上刀光劍影,縱橫捭闔,激戰(zhàn)正酣。
蕭雨歇吃了一驚,什么人竟比他們還先到這里?中山櫻子真的就在這里么?
她……此刻還好嗎?
蕭雨歇的心不自覺的跳了起來。
對方的人不下十人,在這些人的圍攻下,徐生柳絮和宋洛不但沒有落下風(fēng),反擊起來還游刃有余。但在火山口,卻另外站得有兩人,對空中的激戰(zhàn)漠不關(guān)心,只是望著火山里面,似乎在考慮如何下去。
巨大的火山口,直徑足有三百米,俯看下去,在一千多米深的地方可見一片紅火的熔巖,雖然隔得還很遠,依然能感覺到一股熱氣從下面升上來,這些熱氣到了火山口遇冷,就形成厚厚的云霧,環(huán)繞在火山口上方,繚繞飄渺,使這里看起來宛如仙境。
不知仙女屋名字的由來,是不是就這么來的?這翠窩是否就是仙女們所住的仙窩?
“砰”的一聲,蕭雨歇像是從天而降的一顆隕石,砸得火山口石屑紛飛。
站在對面的兩人一個臉上長著紅斑,一個耳朵缺了半只,均身著長長的黑色風(fēng)衣,被山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兩人都頗為意外地往這邊看了過來。
蕭雨歇道:“你們是什么人?”
他并沒有如何大聲,但中氣十足,話傳出去竟隱隱有金石之聲。
那兩人對望一眼,沒有回話,“紅斑臉”卻箭一樣射了過來,人未至,排山倒海的掌風(fēng)已先到。
蕭雨歇冷喝道:“來得好!”
此時的蕭雨歇就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毫無懼意,一掌閃電般擊出,“轟”的一聲巨響,兩掌就像兩座五指山一樣對撞在一起,頭頂?shù)脑旗F瞬間被合在一起的掌風(fēng)吹得煙消云散。
而蕭雨歇就像一塊沉重的鉛塊一樣掉下山去,砸向幾百米的地上,老遠都能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
那“紅斑臉”也被震得倒飛出數(shù)十米遠,差點從半空掉進火山里,嘴角沁出了一絲鮮血。
那邊徐生柳絮大吃一驚,“玉葉”忍刀發(fā)出銀色的幽光,如同一彎新月,一下子將一人劈成了兩半,在空中灑起一片血霧。
雖然徐生柳絮很多時候想宰了蕭雨歇,但現(xiàn)在卻并不想讓蕭雨歇死在別人手里。她正要去營救蕭雨歇,沒想到那廝居然“呼”的一下竄了出來,帶起一片泥土,倒也煞是威武。
徐生柳絮嘴角沒來由地露出一笑,回身英挺的臉上忽又布滿了煞氣,再次變作了兇神惡煞般的雌老虎,更加凌厲的攻向敵人。
宋洛見徐生柳絮如此凌厲,像是不肯落于其后,攻勢也更加兇狠。
他使用的是一把劍,又長又細,名叫“孤煙”,孤煙劍不似玉葉刃那般大開大闔,然而卻更加危險。
因為看不到孤煙發(fā)出的劍光,只有一股不易察覺的無形卻鋒利無比的劍氣,那劍氣在宋洛忽焉在前忽焉在后的詭異身法和刁鉆迅捷的招式下,就像穿針引線般,隨時能在敵人身上刺出幾個透明窟窿來。
蕭雨歇匆匆看了這邊一眼,正好看到一個人的脖子上像是套上了一個無形的索套,被宋洛就那么遠遠地輕輕一帶,瀟灑飄逸,像變戲法似的,那人的腦袋就飛得老遠老遠。
蕭雨歇心里咯噔一下,脖子上也是一涼,暗暗慶幸這怯生生的王子殿下不是自己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