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仿佛下得更大了。
可秦荒明白,不是雪大了。天地間隱隱有股力量在動蕩,被身后的墨虞所引動,行成了一種恐怖的殺機(jī)。
“不行,周圍都是大雪,而墨虞似乎也先悟通水行之力,施展出來威能更大,對我不利?!鼻鼗牟挥砂櫰鹆嗣碱^。
他有心阻止這種情況發(fā)生,可目前卻跟本沒有辦法,只能盡力向上跑去。
“呼呼!”
后方的冰雪無風(fēng)自飄,被墨虞所控制,凝聚成絕世殺機(jī),刺破長空,鋪天蓋地地向秦荒覆蓋過來。
秦荒低喝一聲,旋身擊出數(shù)拳,將最快的雪花打爆,又飛快地轉(zhuǎn)身踏天梯而上,已經(jīng)用出了極速。
墨虞平靜了下來,揮手間階梯凝冰,原本有層次的臺階形成了一個冰雪滑坡。而他就站在這滑坡上,不用邁動腳步,自身便逆向滑了上去,衣袂飄飄,手段十分驚人。
這種冰雪滑坡很快蔓延到秦荒的腳下,卻產(chǎn)生了截然相反的力量,想要將他順勢扯下去,頓時讓秦荒舉步艱難。
“你攔不住我!”秦荒一蹬腳,頓時將冰雪踏碎。
他一步踩出一個腳印,冰屑紛飛,氣勢如虹,轟隆隆地沖上了臺階。
在三百六十六個臺階上,秦荒又取到了一件二階礦材,收入道界后依然向上沖,沒有再躍去其余臺階。
現(xiàn)在是爭分奪秒的時間,他必須要盡快去高處才能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否則連自己的性命都會有危險,豈能再貪戀寶物。
只要活下去,什么寶物都能再擁有!
“吼!”
墨虞張開雙手迎空大喊,冰雪仿佛都聽從了他的號令,每一朵冰花都像是一把鋒銳剔骨的匕首,懸浮在前方秦荒的兩側(cè)半空中,不時交錯而過,綻放出冰冷而尖銳的鋒芒。
秦荒左擊右打,勇不可擋。但即便如此,他強(qiáng)大的體魄也難以承受,一道道傷痕在身體各處浮現(xiàn),險些流淌在白色的衣襟上。
他一口氣沖到三百九十九個臺階上,將此處的又一株靈藥收起。隨之,他抬頭看著長空,眸子動蕩。
“這個距離,夠了!”
秦荒沒有再前沖,他站在四百階上,其余臺階這個位置只有少量的修士。
他振臂長嘯,體內(nèi)元氣滾滾而出,如瘋似狂,整個人被白茫茫的光芒包圍,元氣無差別地橫掃四面八方。
這樣對修士攻擊或許無用,但卻很有效地將周圍的冰雪清理空,甚至兩側(cè)半空的冰晶雪花都被沖擊得七零八落。
當(dāng)然,消耗是巨大的。
秦荒取出玉瓶飲了口神泉,深吸一口氣,趁著墨虞尚未到達(dá),從道界中將碧色寶弓快速取了出來,并拿出一塊規(guī)則巖石,雙手削了下去,跟鋒利的刀似的,兩三下把一塊訓(xùn)練用的巖石削成五根粗劣的石箭。
“轟!”天地冰寒,墨虞沖了上來。
秦荒彎弓搭箭,忍住周圍又逐漸增多的冰雪攻擊,半身染血,依然對著蒼穹氣勢充足地射出了一箭。
“嗖!”急促的呼聲響起,卻不是第一道。
許多圍觀者都驚疑莫名,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攻擊的目標(biāo)居然不是墨虞,只有少數(shù)人目光閃爍,似有所悟。
秦荒將碧弓拉得滿滿的,一口氣連射了三箭,帶著驚人的光束沖進(jìn)長空,將天宇的云層轟擊得不斷翻滾,最后更是直接炸了開來,隆隆散去。
斂寶臺六百六十六階便是與云海相等的高度了,四百階距離已經(jīng)不遠(yuǎn),這就是秦荒需要的一個距離。
“不好!”墨虞神色一變。
在那一剎那,他就感覺到了周遭的水行力量不如先前那般濃郁了。
云開霧散,冰雪消融,一輪太陽遠(yuǎn)空照,虛空只有雪花融化前最后被反射的微光照耀出了兩個對立的身影。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能殺你了么?”墨虞大步上前道。
他沒有再形成冰雪滑坡而行,那樣太消耗力量,在先前也就罷了,天地水行之力充足,能飛快地補(bǔ)充,現(xiàn)在卻容不得那般揮霍了。
秦荒一句話不說,再度搭起一箭,弓如滿月,弓身和弓弦上都是碧綠色的光芒縈繞,強(qiáng)大的威能加持到了石箭上。
“嗖!”
他對著墨虞直接射出一箭,威勢驚人,讓墨虞都不由皺眉。
若在外界,如此攻擊墨虞完全與信心避過。可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難以躲避,不僅僅是修為被壓制,且無法飛行,連身體都感到了極大的壓迫,全盛的力量發(fā)揮不了幾成,只能被動接受這一箭。
箭尚未至,秦荒又將最后一根箭矢射出!
這還不算完,他將道界內(nèi)剩余的十五塊規(guī)則巖石通通取出,一掌崩石,兩息成五箭,直接搭上弓射了出去。
“嘭嘭!”
墨虞長劍橫斬,光掠長空,將最先的兩支箭矢通通破滅,轟鳴如雷,碎石穿云。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無窮無盡的石箭!
秦荒幾乎將元氣耗盡,這樣不留余力地加持,對他而言是不小的負(fù)擔(dān),轉(zhuǎn)眼間射出了七十五支箭矢,光芒布滿虛空,像是流星雨劃過。
他取出神泉喝著恢復(fù)元氣,同時頭也不會地繼續(xù)向上跑去。他知道,靠這些箭矢,多半不能擊殺墨虞。
越來越多的修士看到了此地的戰(zhàn)況,因為實在太驚人!
斂寶臺上五行修士的戰(zhàn)斗本就是引人注目的,而五行修士久戰(zhàn)先天修士不下,更是令人好奇地望了過來。
那一道道橫空如雨的箭矢,讓不少圍觀修士均是色變,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先天修士在被斂寶臺壓制的情況下射出的。
許多圍觀的先天修士捫心自問,莫說是未被壓制情況下射出的箭,單單前方被壓制后射出的箭矢,就沒幾人覺得能接下,看得臉色一片蒼白。
“啊!”墨虞幾乎發(fā)狂,咆哮聲充滿天地間。
他一人一劍,勢如破竹,硬生生將七十五箭全部斬碎,可怕的元氣波動如漩渦橫推過那一片區(qū)域。
墨虞披頭散發(fā),衣衫襤褸,甚至有鮮血染紅了身軀,竟然受傷了!
“你跑不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管你是張百酒還是其余人,必殺之!”墨虞持劍帶著瘋狂的殺意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