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趙子昂打開鍋蓋,一股熱氣撲來,里面的餃子已經(jīng)煮爛了,不過二人現(xiàn)在不在乎,就當疙瘩湯吃。
進屋找出鐵盆和兩副碗筷,趙子昂把煮好的餃子往盆里一扣,給自己盛了一碗,吹著碗邊就往嘴里送進去,不管燙不燙。許博雯餓的也管不上看趙子昂的臉色,自顧盛了一碗,如餓死鬼一般抓起勺子吃了起來。
火燒的很大,餃子煮的很爛,湯水粘稠,像粥一樣,也沒有什么咸淡??删褪沁@樣二人也是一刻不停的開動著嘴巴,吸溜吸溜的就往自己的嘴里灌,活像兩個逃荒的難民。
“咳咳!”吃的急了,喝湯都能嗆上一口。趙子昂伸手握拳使勁錘幾下胸口,又張開手掌抹了抹鼻子,只感覺吃的渾身冒汗也沒有停下來。
“呼~吸溜吸溜?!痹S博雯拿著小勺像吃粥一樣,不停的往嘴里送著湯食,也是吃的小臉通紅,像撲了層胭脂一樣,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不到十分鐘,兩人就把鍋舔了個底朝天,許博雯是真搶不過趙子昂,攏共才吃了兩碗半。剩下的全讓趙子昂塞進了嘴里。許博雯感覺吃個六分飽,趙子昂就怪了,感覺這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越吃越餓,平常這滿滿的一鍋得撐個好歹,現(xiàn)在一點飽腹的感覺都沒有。
“嘖!”趙子昂撮著牙花子,滿腦子還是進食的念頭,看了看滿地的塑料盆,怕雨水有毒,拿著小白鍋走進屋子里尋摸了會兒,從衛(wèi)生間熱水器的花灑噴頭里接了一鍋自來水,放回鐵鍋上煮著,又奔向廚房。
“梆梆梆!”許博雯聽見廚房傳來一陣菜刀砍在案板上的聲音。不一會兒,趙子昂抱著一盆連著骨頭的凍肉塊,一股腦倒進了小白鍋中蓋上蓋子。
淅瀝淅瀝
雨還在下
傘下,趙子昂聚精會神的盯著小白鍋抖著腿,時不時的扒拉一下柴火急著煮熟開吃。許博雯吃的半飽沒那么大餓勁兒,斜靠著椅背,兩只小腳踩在椅子上,雙手抱著小腿。默默的看著趙子昂,一言不發(fā),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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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肉塊煮好了,兩人也不懂煮肉要撇去表面的白色浮沫,導(dǎo)致整鍋散發(fā)著濃烈的膻腥味兒,不過趙子昂不在乎這些,再次端鍋扣進鐵盆里,用手抓出來一大塊吹了吹,也不怕燙,張牙舞爪的啃了起來。
“唔唔,熟了,吃。”趙子昂口齒不清的沖許博雯說道。
許博雯放下小細腿,伸出筷子夾起一塊,咬了一小口,沒什么咸淡,還一股油膩的膻味兒,一雙小眉毛不由得微微皺起。走進廚房拿來兩瓶陳醋醬油倒進碗里,沾著肉塊小口的吃著,感覺好吃不少。沒那么餓得狠,許博雯的吃相就斯文了許多,她一邊吃一邊看著趙子昂,兩手抓著一大塊骨頭呲牙咧嘴的啃著,肉湯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沾的兩手全是油膩膩的亮光也全然不顧。
看著趙子昂,許博雯想起以前在樓下自己喂的流浪狗,狗盆里倒?jié)M稀粥摻雜著一點狗糧,那條流浪狗把整個嘴巴全都塞進了狗盆里,瘋狂的咀嚼,撒的地上全是,沾滿了狗臉也沒有停下來,只是不停的重復(fù)著咀嚼的動作。
這吃相...他好像一條狗啊。
許博雯心里腹誹,端起筷子的動作更斯文了些,也不想想她剛才吃餃子時的吃相能好到哪去。
“嗝~”趙子昂打了個嗝,桌子上已經(jīng)堆了小山一樣的骨頭,方才覺得有點飽意??粗约汗钠鸬男「梗叵胱约簞偛懦粤四敲炊嗟氖澄?,趙子昂心里一緊。
聽說人餓久吃太多容易撐死,我吃這么多,再餓也不能吃了。
舉起鐵盆咕咚咕咚的喝著肉湯,也不管腥膻,灌了幾分水飽,趙子昂舒暢的吐了一口氣,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的衣服,開口沖許博雯問道:
“飽了沒?”
“嗯。”許博雯輕聲回道。
“回屋吧!”握著鐵鍋的把手,趙子昂隨手一揚,將木炭灑在雨中。
二人回到屋內(nèi),趙子昂關(guān)上廚房門鎖上。
走到客廳在桌上拿起香煙,摁了兩下打火機,趙子昂愜意的嘬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來。
“呼!~”
煙霧好似從鼻孔竄到了大腦,隨后流遍全身。趙子昂又嘬了一口,飯后一根煙,直吸的一雙眼皮打架,緊了緊衣裳,沖許博雯說道:
“我困了,別出去?!闭f罷,叼著煙走到主臥。
坐在床邊,趙子昂緩緩的抽了兩口,隨手一彈,合衣倒在床上,兩眼一閉,隨后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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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昂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在一個女孩宿舍的樓下,不過趙子昂記不清那個女孩的樣子,趙子昂呆在附近倆人約定的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后她穿著一件單肩的短裙出來,笑瞇瞇的跟趙子昂打招呼。然后突然臉色嘲諷,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健壯的男人,身形很像黃浩邈的樣子,告訴趙子昂是他才是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兩人握了握手,男人輕輕一推就把趙子昂推在了地下。那個女孩也在旁邊譏諷著,趙子昂低著頭,對自己弱小的羞愧,對女孩譏諷的憤怒,對男人健壯的無奈,對她的恨,還有愛。那一瞬間仿佛就是一瞬間,也仿佛,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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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趙子昂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腦門全是冷汗,左手狠命揪著心臟的位置,不停的喘著粗氣。
“哈...哈...哈...”趙子昂雙眼空洞,慢慢喘勻了氣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一轉(zhuǎn)頭瞅向旁邊的窗戶。
灰暗的天空,雨已經(jīng)停了。
還是那番末日的景象。
“唉,什么啊......”自嘲也是疑惑的一嘆,實際已經(jīng)將夢境與現(xiàn)實切割,趙子昂睜眼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逐漸忘記夢里的內(nèi)容。環(huán)顧四周,重新回歸末日生存者這個身份,踩著拖鞋,門一直也沒有關(guān)著,趙子昂離開臥室。
隨手拿起客廳桌上的瓷碗,趙子昂走到衛(wèi)生間,擰開花灑噴頭,接了一大碗自來水,仰頭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