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后接著王承恩就來了,三十五個皇莊的那些有事兒的管莊太監(jiān)都被他抄家了,沒有一個冤枉的,每個人的身家都在六七萬左右高的都十幾萬!的確該抄,一一報了數(shù)目最后的統(tǒng)計竟然達到二百三十萬兩之多,而加上李永貞、石元雅和提督上林苑監(jiān)四署的吳國泰、曹承恩他們抄家,這次皇莊之行竟然快達到五百萬兩銀子了,這下有的發(fā)揮了。本來不敢大手大腳的明軒也算有了點底氣,手頭有二千多萬兩銀子的感覺就是不同,咱也是有錢人了。
“好,這些就是朕忠心的宦官,用最少的錢象打發(fā)叫花子一樣扔給朕,而自己卻家財萬貫富的流油。而且這還是個定數(shù),哈哈,看來不僅僅是只有朕受愚弄啊?!毕胫f歷整天也不做木匠活,不也是收這個定數(shù)的錢?自己才五年受騙,而萬歷被騙了四十多年,自己還算是好的了,不過越想越覺得窩囊,這冤大頭做的。
“皇上息怒,奴才萬死。”王承恩見此連忙請罪道。
“大你這是干啥,朕又不是怪你,而是生氣這幫欺下瞞上的狗奴才,歌謠說‘攢下了金山催命的鬼,交下了朋友護身的皮,昨夜晚脫下了鞋和襪,不知道次rì清晨提不提?!终f,‘廣廈千間臥眠七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良田千傾rì僅三餐,’朕想想覺得這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所謂的黃白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為了它們而冒險,有必要嗎?朕真是不明白他們?yōu)楹螘櫬渲链恕泵鬈帉@些拼命撈錢的官員或者太監(jiān)真的是沒什么好感,想想拼命的撈錢撈錢再撈錢,最后白白的便宜了李自成、滿清,純粹是為他人作嫁衣,人生在世本來就是吃喝穿住行,無所謂就是生活質(zhì)量不同而已,犯得著這樣拼命的撈嗎?
“奴才管教不力,還請陛下贖罪?!蓖醭卸髌鋵嵑苊靼?,在如今大廈將傾的大明朝,這就是一個大染缸,無論你進來的時候是什么sè都得被染的面目全非,否則你就得出局。所有的末代均是如此,而且這個普遍xìng慢慢的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完全染黑,全方位的一點不剩,不論是政還是軍甚至是民都逃不掉這個怪圈。。
“朕也沒說要怪罪于你,但是大伴兒這件事給朕敲醒了警鐘,看來朕真的有必要整治一下這般奴才了,大伴兒你讓東廠好好查查下邊的這些奴才,一旦發(fā)現(xiàn),一概抄家,一個不留?”明軒這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語氣嚴厲的吩咐下去。
“奴才這就吩咐下去,一定嚴查”王承恩知道此時皇上正在氣頭上,因此才接下任務(wù),退了出去,相信待會兒皇上的氣就會消了。
王承恩走了駱養(yǎng)性立刻進來了,明軒問他衛(wèi)生署的事情。駱養(yǎng)性急忙回報說已經(jīng)開始打掃街面了。
明軒又把挖下水道、建廁所和垃圾站這一系列的事情,交待了一邊,還讓駱養(yǎng)性用筆一一記下。明軒又專門談到,這些rì子扔到浣衣局的一些頭頭,比如說王體乾、李永貞、石元雅等都是有一些才能和人脈的,而且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因為他們在接人待物上都有一套,才最終走上了高位,所以同樂酒店或者是其他的經(jīng)濟實體,都會需要這樣的人。但想再拿權(quán)拿錢就別想了,犯了錯誤是要懲罰的。但廢物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并舉了一些把他們放在酒店大堂干招待的例子。駱養(yǎng)性對皇上這種想法只能拍手稱快了,就是他為了能讓王體乾給自己行個禮,也非得去同樂酒店消費一下不可。然后明軒交待駱養(yǎng)性,讓其下午盯著南宮那邊的訓練。
但這次駱養(yǎng)性沒有象以往那樣,痛快的答應(yīng),而是面露難sè,似乎想著拒絕,明軒看他yù言又止的樣子也挺奇怪,于是問他原因,駱養(yǎng)性不好意思的說:“臣不敢抗旨,但能不能明天再辦這件事情?”
“為什么?”
“回圣上,臣的父親和微臣都看中了幾件今天義賣的物件,已經(jīng)定好了今天午時去,所以懇請圣上能不能寬限一二,讓微臣買了東西再去?!瘪橉B(yǎng)性這個官當個可是相當?shù)膉īng明的,這個小把戲不著痕跡的把明軒捧了一下,因為京城里沒有人不知道這次義賣是皇上提議拿出物品來推動的,無論結(jié)果有多大,這最大的功勞絕對是皇上的,追捧義賣就是變相的追捧皇上,但追捧你也得有資格不是,人家駱養(yǎng)性就是少數(shù)有這種資格的人。
“哦,原來令尊也喜歡這些,好,那愛卿就去吧,”明軒一愣,心里不由的高興了一下,終于聽到了這個義賣的消息,還是自己旁邊的大臣去捧場的,當然樂見其成了。拉過地圖來又對駱養(yǎng)性交待了一些注意事宜。特別是公廁建好后,仍然有當街便溺者,無論是誰當街戴枷示眾一rì。這對明軒實在是太刺激了,這不是別的地方,這可是京城,是中國的面子,你向著面子解褲子開火,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對于牲畜的糞便則由馬夫自己套帶子或者自行處理,否則也是戴枷示眾一天,你丟了大明的面子,大明就讓你丟面子。
駱養(yǎng)性走后六個皇店的人都來了,分別是寶盒、和興、順祥、富德、福紀、寶延六家“皇店”的六個‘掌柜’。而王朝用是為寶盒的總提督,管事張隆、齊棟、劉能、吳剛、宋平五人為其它號的管事,六店俱在戌府街,就是現(xiàn)在的東城燈市口東段路北,現(xiàn)名同福夾道。其實這個總提督以前是陳宏兼職的位置,只是忙不過來了,才交給的王朝用,因此這里邊的貓膩王承恩是門清,一年里最大的好處當然也相應(yīng)的落到了王承恩的腰包。
六人進來之后就跪下行禮,明軒讓他們分別把自己的名字職務(wù)介紹了一遍。他們的身份還不夠所以見皇上真的很少,所以比較緊張。明軒讓他們起來后問:“談?wù)劦昀锏纳?,詳細一點。”
李朝用站出來說:“每年販來貂皮約一萬余張,狐皮約六萬余張,平機布約八十萬匹,粗布約四十萬匹,棉花約六千包,定油、河油約四萬五千簍,荊油約三萬五千簍,燒酒約四萬簍,芝麻油約三萬石,草油約二千簍,南絲約五百馱,榆皮約三千馱,北絲約三萬斤,串布約十萬筒,江米約三萬五千石,夏布約二十萬匹,瓜子約一萬石,腌肉約二百車,紹興茶約一萬箱,松蘿約二千馱,雜皮約三萬余張,玉約五千斤,豬約五十萬口,羊約三十萬只?!?p> “就這些東西你們卻每年只給宮里幾萬兩銀子,你們覺得夠嗎?”明軒聽了這些數(shù)字都是幾萬幾萬的,還是個定數(shù),而且查了以前的紀錄,每年交宮里的銀子也是定數(shù)。所以這樣一問。
“奴才等不敢欺瞞?!绷鶄€人一聽這話不對頭啊,急忙的跪了下來。三十五個皇莊的管事,皇上可是連問都沒問就把家抄了,雖然昨天被問及的許秉彝和杜永明完好無缺的從乾清宮走出去了,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可以沒事,簡在帝心,這個決定權(quán)完全在皇上的喜好了?;实赀@種經(jīng)營方式已經(jīng)沿用了上百年了,慢慢的大家都把這種制度和上林苑、皇莊等一樣,就是承包責任制,每年交齊了承包款,再把其他的孝敬錢遞上去,剩下的收入都是自己的,但現(xiàn)在聽皇上這個意思竟然對此分配發(fā)案大為不滿,這可不是好兆頭,皇莊的例子可活生生的擺著呢。
“朕查的一個皇莊每年才交給宮里三四千兩銀子,而他自己在五年之內(nèi)賺了五六萬兩銀子還不包括宅子田地。你們最好自己交待貪污了多少錢,朕破例算你們自首,剛剛王承恩也是自己抄了自己的家,朕已經(jīng)許他進了司禮監(jiān)。你們?nèi)绻J為你們是清白的,朕派人先去抄家,抄不出來臟銀,那你們每人都提三級的職務(wù),如果抄出來臟銀,那就到浣衣局待著吧?!泵鬈幭胂胱约罕蝗水斣┐箢^就惱怒,所以說話也沒有什么好氣,這些宦官借著自己的或者上任皇帝的名義強取豪奪,他們是發(fā)財了,打發(fā)一個小數(shù)給自己,自己還得給他們擔罵名,這叫什么事!?越想氣越不順,表現(xiàn)在臉上當然是龍顏大怒的前兆了。
“回陛下,奴才這幾六年來倒是存了五萬多兩銀子和一所宅院,再無其它,這都是底下人的孝敬,當然也是他們貪污來的。請圣上降罪。”李朝用第一個受不了了,不是皇上的氣場還強,而是他太弱了,用氣若游絲來形容都是高抬他了。他平時可是真的不太伸手,因為那都是王承恩的‘自留地’,自己只是代為保管,但底下給的也是不少,這要是抄出來,那這一輩子算是交待了,老老實實的交待了。
“奴才在里面賺了四萬兩銀子,”“五萬”“四萬”“五萬”“四萬。”
五個官事一看李朝用都摞了,急忙的說了出來,真讓抄出來那可不是小事。
“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數(shù)字說對了,否則抄出來多過一千兩,就不算自首了?!泵鬈幠睦镏浪麄冇袥]有瞞天過海的,但先唬一下還是可以的,再說了正去抄的話,也只是撇撇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