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知
“聽著秦莣,你現(xiàn)在必須立刻回到青丘,”在秦莣稍微清醒一些后,駕馭著云朵的東岳正色道:“回到青丘之后,秦景帝君知道該怎么做。我現(xiàn)在要回泰山一趟,就不幫你了?!?p> 說完他揮一揮袖子另召來一片云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
見他走的這么急,秦莣只當(dāng)泰山哪位師兄弟招惹了是非,所以就獨自駕云朝青丘駛?cè)ァ?p> 話說東岳離開了秦莣后并沒有回泰山道場,而是一掉頭兒去了九重天,九重天凌霄殿里,摒去眾神的老天君邊咳嗽邊道:“鬧什么,天庭被青丘戴了頂綠帽子,剛把綠帽子摘下去你就又巴巴的去把它撿回來,誠心的是不是?”
“是臣的過錯,臣愿意受罰。”
東岳默默的拜了下去,錯就是錯,錯了就得受罰。他從來沒想過要通過外物為自己減輕些懲罰,送泰山特產(chǎn)并不是為了行賄,而是為了安心。
在去請?zhí)渝靥焱サ臅r候,他就知道好脾氣的老天君會氣壞身子,明知道此舉會傷害到老天君,可是,他終究還是做了那件事兒。
在他拜倒在殿上的時候,老天君嘆了口氣很無奈的道:“你和東華是兄弟,可你就不如東華冷靜睿智。你太過逍遙太過意氣用事,這樣很不好,得改??墒怯钟幸痪湓捊薪揭赘谋拘噪y移,我估摸著,讓你自己改絕對是行不通的,為了避免你以后再犯同樣的錯誤,這次無論如何得嚴(yán)懲。”
“臣,愿意受罰,”東岳再一次拜了下去,默了一默,又遲疑著道:“只望老天君莫將臣受罰一世透漏出去,畢竟……”
“我懂?!?p> 老天君揮了揮手,外面走進(jìn)來兩名天兵,“先押下去吧,至于要怎么處罰,等東華來了再做商議?!?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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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丘后,和秦景帝君核實了嫁娶事宜,徹底安心了的秦莣終于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異狀告訴了他,秦景帝君聞言沉吟了會兒,將她拉到一邊凝神正色道:“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這……我怕的不行,所以誰也不敢說。對了,出現(xiàn)這種怪異情況的時候我問了般車和尚,不過他似乎說不出個所以然?!?p> “般車知道?”秦景帝君眼神冷了下來。
想到師父東岳之前說的那些話,秦莣立刻為般車開解道:“雖然他知道異狀,但是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所以,問題應(yīng)該不大吧?!?p> “誰知道呢,回頭兒再說吧,”秦景帝君嘆了口氣,扶額道:“阿莣,你給我聽著,在我為你安排好說辭之前,你誰也不能說?,F(xiàn)在我要為你疏通體內(nèi)氣流,疏通之后,你不會再出現(xiàn)頭暈耳鳴的情況,也不會輕易的出現(xiàn)幻覺?!?p> “這是為何?”
“這是一種逆天的法術(shù),疏通之前體內(nèi)氣流錯亂,所以你才會時不時的看到幻想。疏通之后,你就已經(jīng)可以駕馭這種法術(shù)了,只是,你的能力終究不及正宗上神,所以,別輕易用這種法術(shù),不然的話,它就會把你過往的修為吞噬殆盡?!?p> “什么法術(shù)?”秦莣做出很茫然的樣子。
秦景帝君想了想,皺眉道:“姑且叫它預(yù)知術(shù)吧?!?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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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月,秦景帝君每日都幫她疏通體內(nèi)氣流,十五天后,神清氣爽的秦莣笑瞇瞇的蹭到老爹秦景帝君跟前問道:“是不是沒事兒了?”
“目前應(yīng)該是這樣,”秦景帝君微微笑道:“我回頭兒找?guī)孜焕嫌押嫌嬕幌略撛趺崔k,我估計問題不大。你這么問,是不是又在青丘呆不住了?”
果然知女莫如父,秦景帝君呼吸之間就察覺到了她的小九九。
挫敗感很濃的秦莣低頭很謹(jǐn)慎的道:“我想回泰山一趟?!?p> 秦景帝君心頭一緊,皺眉問道:“回泰山做什么?”
“這個……當(dāng)時走得急,忘了些東西在那里?!鼻厍w悶頭說著之前編好的謊言,秦景帝君在一旁冷眼看著,在她中途停頓的時候開口道:“忘了什么東西?我回頭兒派小狐去取。”
“不能,忘得東西是我的隱私,誰也不能去碰,”她咬著嘴唇有些委屈的道:“就是想出去走走而已,這次回來后阿娘和你都不讓我出去,我都快發(fā)霉了?!?p> “青丘不好嗎?”
“他們都可憐我變不成狐貍。”
秦莣表現(xiàn)的很委屈,事實上,青丘的同類確實都在暗暗可憐她的這種遭遇,但是,她堅持要出青丘不知為了這事兒,而是為了東岳。
那日東岳走的很急,她當(dāng)時氣息不穩(wěn)沒想那么多,可這些日子身體漸漸好轉(zhuǎn)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她懷疑師父走那么急事因為泰山出了什么事兒。如無意外,可能是七師兄和那個老虎要一不小心生了一窩小虎崽,這樣的事兒怎么可能沒她,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去湊熱鬧的。
然而,不管她怎么說,秦景帝君就是不松口。
不僅不松口,還將青丘的守衛(wèi)又增加了一倍。秦景帝君的行為使她有些喘不過氣,畢竟以前野慣了,現(xiàn)在很不喜歡被束縛。不僅是她,連二哥秦落他們也覺得不可理喻,軟磨硬泡好些天無果后,大家組成了逃青丘聯(lián)盟,打算合力逃出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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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貧僧可以幫你們。”
無意中得知他們的計劃后,般車面不改色的道:“落英谷谷主的小孫兒沒了,特意送信讓貧僧去谷中為他小孫兒超度,到時候你們變成佛珠,如無意外,貧僧可以把你們帶出去。只是,你們急火火的出去是有什么要緊事兒嗎?”
“很要緊的事兒?!?p> 四哥秦闖搖搖扇子樂呵呵的道:“阿爹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非要把青丘戒嚴(yán),他們幾個平日里出去逍遙慣了的家伙都覺得無法忍受,所以必須得出去。不然的話,只怕會瘋掉?!?p> “青丘有好山好水好百姓,為什么非要出去呢?”
“傻,就是因為有了,所以才要出去找一些青丘沒有的東西樂呵一下啊,”‘啪’的一聲將折扇合起來后,秦闖用扇骨敲著手心沉吟道:“話說我也想出去弄一些青丘沒有的魚回來養(yǎng)在木魚中,也許能養(yǎng)出不同品種也未可知?!?p> “南海觀世音菩薩那兒應(yīng)該有好魚?!鼻劁榈?。
“南海啊,太遠(yuǎn)了,回頭兒再說。”話說到這里,秦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著秦溟道:“對了,我聽說你在落英谷認(rèn)識了一個小姑娘,她住處池子里有九尾變色魚?!?p> “打住,那是她的命根子,她不會給你的。”
“我有辦法……”秦闖不無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末了又看著秦落道:“咱們兄妹四人一起去吧,落英谷是個好地方?!?p> “我不去,我要回泰山?!鼻厍w堅持,落英谷哪里有七師兄那些老狐兒子好玩兒啊。
卻不知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般車本來毫無波瀾的眼睛里驟然閃過一抹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