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算計2
“子正，事不過三，這次如借我五百貫，老兄定然感激不盡?！眳螐暮喭悼赐蹊谎?，事到臨頭不得不拉下臉，再沒有錢周轉(zhuǎn)，他可真要傾家蕩產(chǎn)了，老爹那里絕不會給他一文錢了。
王璇白了眼臉色焦慮的呂從簡，心中生出一些不忍，想想也難怪，后世都被那些清宮劇、肥皂劇給顛倒了觀念。認為古代的高官公子個個牛氣哄哄，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強搶民女，整一個花花太歲高衙內(nèi)。
殊不知時代不同，律法執(zhí)行力和道德束縛力亦是不同，大宋律法和社會輿論對官員子弟限制，是相當大的，簡直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
朝野不禁言論，士人對宰相都能議論，草民甚至在宣德門敲登聞鼓，把皇帝給震了出來，解決一頭豬的問題。
呂從簡是宰相嫡子不假，卻內(nèi)不得見老父，外忌憚御史風(fēng)聞，輕易不敢用權(quán)勢壓人。
拿他自己的話來說，咱哥們好歹也是重臣的子侄，卻要用真本事拼出家業(yè)，王旦的關(guān)系一點用不上，不然那任老六也不敢在他面前猖狂。
要換成皇朝末期，百弊叢生時代，前天的情景是難以想象的，任老六敢在背后使壞，那純粹在找死。
雖幾分同病相憐，但他早已有了主意，絕非一點憐憫能改變。故意為難地搖了搖頭，道：“今年壞賬太多，即便我有心也幫不了居仁兄。”
呂從簡眼前一亮，既然王璇吐口就說明有戲，他絕不錯過機會，立即腆著一張老臉，低三下氣賠笑道：“無論多少，還望子正救我?！?p> 王璇心里好笑，盤算著火候也差不多了，畢竟呂從簡是有身份的人，耽擱久了即便是自己如愿，對方也不一定會領(lǐng)情，故作憂慮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再幫居仁兄一次，至于耀祖、子衡。。”
呂從簡聽的一臉激動，王璇既然答應(yīng)，他再一次得救了，心里一陣雞動，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急促地說道：“這次愚兄周轉(zhuǎn)過來，盡快把子正的錢還上，絕不拖延片刻?！?p> “既然子正兄答應(yīng)了，我可以出一半。”石貽孫不傻，隱約感到呂從簡被王璇玩弄于股掌。
“既然如此，我也拿出百余貫玩玩?！瘪T立怪怪地看著呂從簡，嘴角上掛著譏笑，臉上隱隱有可憐的色彩。
王璇奸笑兩聲，很有意味地笑道：“居仁兄，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那書鋪半死不活的，是不是應(yīng)該換一種手段？”
呂從簡臉色有些尷尬，被王璇說到經(jīng)營不善的確難堪，但看王璇好像有意幫他，忍不住問道：“什么手段？”
“合伙分股?！蓖蹊摽诙?，之后有感覺分股用的不好，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詞，索性笑瞇瞇剎住話題。
“合伙分股？”呂從簡不知道分股是什么，但合伙他還是知道的，看王璇那一臉奸商模樣，心里頓時老大不情愿。
借錢可以，賴賬也行，要說讓別人介入他的生意，那就萬萬不能了。他就是再傻，也明白合伙的意思。
王璇見呂從簡沉默不語，知道對方老大的不愿意，心里暗罵這家伙盡占便宜，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付任何代價占盡便宜。
呂從簡何嘗不明白王璇在拿勁，他十二分的不愿意，但機會又不愿失去，咬了咬牙說道：“好，子正拿出五百貫，占兩層利，如何？”
還真敢漫天要價，五百貫在一個破書鋪里竟然占兩層利，虧呂從簡能厚著臉說出口，王璇差點跳起來給他一腳。
此言一出，連馮立、石貽孫的眼角也抽了抽。
王璇翻個白眼，冷笑道：“居仁兄真是經(jīng)營有道，小弟自愧不如，看來還是我和耀祖拿百十貫開個書鋪，也掙幾文錢花花?！?p> “別、別?！眳螐暮喴娡蹊缓煤辶?，要是惹對方不高興，興許會拂袖而去，那自己可悲劇了。
當即舔著老臉，說道：“開書鋪本錢很大，又得長期壓貨，不如雜貨鋪子見利快?！?p> “是不假，但獲利極大。”王璇飲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道：“如能壓低成本，獲利將會更大?！?p> 呂從簡一怔，馮立卻眼前一亮，到嘴的就被放了下來，頗感興趣地看著王璇。
“居仁兄，咱們是兄弟，兄弟之間不需要遮遮掩掩，大家在一起齊心協(xié)力才是正道?！蓖蹊嫌嬕幌拢幌霟o休止的動心事，太沒意思，于是決然道：“四百貫，我占三成利，有經(jīng)營權(quán)，否則免談?！?p> “子正，你這是在打劫?。 眳螐暮唶樍艘惶?，幾乎跳起來，眼睜的跟銅鈴一樣，三層利、經(jīng)營權(quán)，擺明了搶他的書鋪。
“居仁兄，就你那書鋪，能賺幾吊錢？”王璇吃定了呂從簡，這伙計在外面的欠款太多，顯然已沒有地方借錢了。
呂從簡被王璇說到痛處，頓時啞口無言，一顆爛梨，表面看著光鮮，他知道一戳就出壞水。
“其實，小弟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幫居仁兄擺脫困境，到時候居仁兄坐享其成，坐到家里收錢豈不是更好，四百貫不是小數(shù)目?。 蓖蹊呎f邊打量著呂從簡，句句勾起對方的私欲。
“哎——”呂從簡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畢竟王璇的話太吸引人了，暗道這小子對做生意很有一套，或許能夠讓他的鋪子起死回生，不管怎么說自己還是占了便宜。
“那就明日讓兩位掌柜談一談。”王璇終于露出奸商面孔，呂從簡的書鋪掌柜，哪里是他鋪子劉掌柜的對手，自己不好爭取的，自然有人幫著去爭取。
“只好如此了！”呂從簡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借錢到合伙，整個被王璇牽著鼻子走。
從書鋪開始把自己的明面上的事業(yè)轉(zhuǎn)型，從單一的雜貨轉(zhuǎn)變?yōu)槎喾N經(jīng)營。對于經(jīng)營好書鋪，他有很大的信心。
降低成本并不是太難，當代技術(shù)積累已經(jīng)夠了，關(guān)鍵在于人們還沒有想到整合提升技術(shù)的辦法。
既然要干，那就先從推動歷史科技發(fā)展開始吧！
第一步走的似乎不錯，王璇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