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藥師間的拼斗
夕陽西下,幾近黃昏。
看著那漫天的晚霞,此時在焱郡學(xué)院前的鐘寒天卻是面如死灰,雙眼之中毫無神采。而在其身后跟隨的兩人,此時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面色沉重如水。
在整個焱郡之中,他們何曾受過如此的冷遇,竟然從上午一直被人晾到晚上。然而,縱然鐘寒天數(shù)人心中萬分不甘,卻是絲毫不敢離開。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是墨乙故意為之。鐘寒天相信,墨乙絕對在暗中觀察自己。甚至,他連坐都不敢坐,竟是一直在門口站了幾乎一天時間。
要走,很簡單。而且鐘寒天也相信,那墨乙絕不會出手阻攔??墒牵姾靺s是不敢,縱然有著數(shù)不清的不甘,此時他也絕對不敢。
元明境!
單單是這三個字,鐘寒天便是肝膽俱裂。他很清楚,對方能晾自己這么久,一個方面是因為對方實力強悍,對他沒有絲毫忌憚;而另一個方面,則是說明對方對此事異常憤怒。鐘寒天很清楚,一個元明境強者意味著什么。若是墨乙對他鐘家出手,他鐘家完全是毫無還手之力,只有等待被屠戮的命運。故而,此刻的他,只能犧牲掉鐘家和自己的面子,只能等下去。只有這樣,才能不給墨乙留下動手的借口。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徐徐從學(xué)院內(nèi)部走出,出現(xiàn)在學(xué)院門口。來人明亮的光頭之上,猶如發(fā)光一般,甚為引人注目。那雙小眼睛中目光流轉(zhuǎn),隱隱散發(fā)著攝人心魄的力量。瞧那身影,正是火離。
“火離院長,您……您怎么來了?”
見到火離,那鐘寒天不由一怔,再次對著火離身后看了看,見到火離身后再無旁人,于是對著火離一臉恭敬地說道。他可不覺得此時火離出現(xiàn)只是偶然。
“嘿嘿”,火離一笑:“鐘家主,老夫可和你不熟,別叫得那么親熱,而且老夫可不是院長!”
聞言,鐘寒天再次一愣,雖然之前他與火離交往不多,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而且聽火離的意思,明顯是對他有情緒。頓時,鐘寒天心頭微微一沉。
“嘿嘿”,見狀,火離再次笑道:“不過,我倒是佩服鐘家主的膽色,不僅將主意打到我焱郡學(xué)院的身上,更是敢對院長大人的愛徒下手……”
說道這里,火離故意一頓,而那鐘寒天聞言,頓時心下大駭。
什么?
那老頭居然就是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焱郡學(xué)院院長,怪不得實力如此強悍?而且,那小子竟然是院長的徒弟?
鐘寒天仿佛置身冰窖,他作為鐘家家主,從來不知道焱郡學(xué)院院長是何人,更沒聽過他居然還收了弟子?而且居然偏偏和自己對上了?
見到鐘寒天不斷變換的臉色,火離冷哼一聲:“鐘家主,墨院長讓我給你帶句話——好自為之!世俗勢力的爭斗,我焱郡學(xué)院懶得管,不過如果有人真想打我焱郡學(xué)院的主意,倒是可以試試!”
說完,火離看都不看鐘寒天,轉(zhuǎn)身離去,直流鐘寒天數(shù)人在原地呆若木雞,面如死灰。看著火離離去的背影,鐘寒天眼中閃出一絲夾雜著畏懼感的恨意。
“回去!”
良久,鐘寒天才恨恨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去,隨后的兩位老者見狀,一副噤若寒蟬的姿態(tài),急忙跟了上去。
“家主,眼下怎么辦?根據(jù)掌握的信息來看,那小子很可能就是血狼幫的藥師,但是眼下,那墨乙……”,返回途中,一位老者對臉色陰沉的鐘寒天說道。
聞言,鐘寒天回頭看來一眼那位老者,隨即對著另一位老者說道:“二長老,你覺得此事怎么辦?”
“家主,依老夫看來,我們不必有所顧忌,按原定計劃行事即可”,另一位老者略微沉吟,隨即一臉冷笑開口回應(yīng)道:“那墨乙雖然強勢,但此事乃是我們鐘家與血狼幫的瓜葛,與那小子無關(guān)……”
聞言,鐘寒天也是點點頭。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便不太可能收手了。此次只是鐘家與血狼幫在丹藥上的利益爭奪,而且又不是鐘家刻意針對申屠南,故而即便是墨乙再強勢,也無法把火撒到自己頭上。況且,等申屠南比試輸了之后,血狼幫的丹藥市場肯定會遭受重大打擊,到時候鐘家的目標(biāo)也便達(dá)到了。而且,此舉一不做二不休,更是將矛盾轉(zhuǎn)移到藥師公會與那申屠南身上。
當(dāng)然,至于申屠南在比試中獲勝的可能,鐘寒天等人壓根便是沒有考慮過。他們已經(jīng)查清楚了,藥師公會根本就沒有一個叫申屠南的藥師,也就是說,申屠南的藥師身份完全是假的。
想到這里,鐘寒天眼中冷意連閃,心中才微微舒服了一絲,雙拳緊握,口中喃喃地道:申屠南、血狼,既然如此,那便在明日之后,讓你們百倍嘗嘗我今日的屈辱!
翌日。
白日初升,整個焱郡的寧靜便是被瞬間打破,繼而迅速地喧鬧起來。
熙熙攘攘地人群不斷地從四面八方趕來,朝著焱郡中心處匯聚而去。這里是一處開闊的廣場,由于地處焱郡中心,故而焱郡的一些重大的活動也在此舉辦。數(shù)日前,焱郡幾乎所有的武者都聽到一則爆炸性的傳聞,焱郡兩大世俗勢力,要在今日舉行丹藥的拼斗,屆時,兩方的藥師都會顯身。拼斗過后,失敗的一方,則必須退出丹藥的拍賣,不得再染指焱郡的丹藥行業(yè)。
雖然,此舉對著血狼幫有著諸多的不公,但是,鐘家顯然有所準(zhǔn)備,直接放出消息,經(jīng)查證,血狼幫的藥師并未在藥師公會注冊,也就是說,血狼幫的藥師極有可能是冒牌的。
這樣一來,如果血狼幫再不接受這場丹藥的拼斗,則更是坐實了鐘家放出的消息。到時候,還有哪個武者會前來血狼幫競拍丹藥。故而,血狼才不得不答應(yīng)下來。而這一舉動,也使得眾多武者稍稍放心了些,畢竟都不愿意自己花大價錢競拍的丹藥竟然是冒牌貨。要是那樣,血狼幫就要引起所有焱郡武者的眾怒了!毫無疑問,對于武者個人來說,丹藥的真假與價格方才是他們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
時至上午時分,焱郡中心的廣場之上,早已是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人影將整個廣場圍得水泄不通。而作為此次比斗的發(fā)起者,鐘家的眾人此時早已來到場中等候。鐘寒天正襟危坐,感受到周圍眾人那若有若無的目光投射而來,臉色頓時有種火辣辣的難看之色。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很顯然,昨天他在焱郡學(xué)院被晾了整整一天的事,此時已經(jīng)被傳得沸沸揚揚。只是眾人忌憚于鐘家的威勢,才不敢在人群中輕易提起。
而在那鐘寒天身后,鐘修以及鐘家的眾多長老也是負(fù)手而立,但是臉上卻依然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此時的鐘修,在知道了鐘家圍堵申屠南不成,反遇那位傳說中的院長責(zé)難之事,更是一臉的鐵青之色。
作為一名剛剛?cè)胄5男律尤豢梢员辉洪L收為弟子?整個學(xué)院之內(nèi),恐怕見過院長的學(xué)員也只有種子學(xué)員中排名前五的那幾人,而且鐘修還從沒聽過院長收過什么徒弟!
屈辱、震驚、不甘、憤怒,頓時盡數(shù)化為對申屠南的滔滔恨意。
在鐘家數(shù)人中,落座的唯有兩人,一是鐘家家主鐘寒天,而另一人則是一名青色衣袍的青年。此時,那青年一臉淡漠之色,任誰都看得出那臉上寫滿的孤傲。
“那是何人,似乎不是鐘家人吧?竟然可以和鐘寒天平起平坐,比鐘家長老的待遇都高!”
“哼,長老?沒看到鐘家的二公子都在后面站著,沒有落座的份么。他就是鐘家花大價錢從南斗城藥師公會請來的藥師!”
“什么?他就是藥師?怪不得如此神奇!也不知道一會和血狼幫的藥師對上,到底是哪一方勝算大一些!”
“聽過那血狼幫的藥師是那位焱郡學(xué)院名不見經(jīng)傳的院子弟子,前天鐘家對人家半路出手,結(jié)果惹怒了那位神秘的院長,活生生被被打了臉……”
場外的聲音傳到鐘寒天耳朵里,鐘寒天面色一寒,順著那聲音看去,頓時將那說話之人嚇得一個激靈,急忙捂住了嘴。
也正在此時,人群的某處,喧嘩之聲驟起隨即,申屠南便是與血狼、狂狼一道出現(xiàn)在了廣場之內(nèi)。
在申屠南出現(xiàn)的瞬間,目光便是落在了鐘寒天旁邊的那道青年身上。
是他!
此時申屠南一愣,這青年,赫然便是當(dāng)時在樹林中見過的那人。怪不得連鐘家的長老都對其畢恭畢敬,原來他就是那來自藥師公會的藥師。
后者也是察覺到了申屠南的目光,四目相對,那青年隨即一臉冷笑地輕抬自己的右手,對著申屠南輕輕在自己喉前劃過!
見狀,狂狼一臉怒意,就要發(fā)作,卻被申屠南攔了下來。申屠南淡淡一笑,一道聲音輕輕傳出。
“囂張,是需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