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冬木陵園。
昨日的大規(guī)模激戰(zhàn)讓冬木陵園附近的幾乎所有交通線路度陷入了不同程度的癱瘓。
這也導致今天的陵園格外的空曠。
順便一提,市政府給的理由是水管爆炸。
雖然市政維修人員一條水管都沒看到就是了。
衛(wèi)宮切嗣的墓碑并不顯眼,只是一方矮矮的小墳。
上面掛著的十字說明有宗教人士參與下葬儀式。
說起來,這是蓋勒特第一次來這里。
他拿出一把小刷子,輕輕彈去墓碑上的灰塵與落葉。
“天轉(zhuǎn)涼了啊......”
蓋勒特頓了頓,最后還是說了出來。
“......老爹。”
隨身帶著的小紙袋里,是蓋勒特拿來祭拜的東西。
在穿越前,他也曾去過祭拜的現(xiàn)場。
只不過,地方不同,自己也不知道在這里祭拜親人應(yīng)該是用什么。
再加上資金有限,最后他也只帶了一包煙、一盆花。
“招待不周啊......不知道您在那邊過得怎么樣?”
蓋勒特不喜歡香煙。
但他還是點了一根,放在了墳墓上。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怎么樣......”
出于對死者的敬畏,蓋勒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是穿越者的事。
只是慢慢地,說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
煙燒到底了。
蓋勒特又給他點了一根。
“......你說,換做是你,會怎么做呢......”
目送著煙隨著秋風吹散,蓋勒特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一個人影。
“真想知道您當年是怎么做的......要是你有留些什么就好了......”
他回想起了自己家的地下室,也許回去要好好找找了。
用手彈掉墳墓上已經(jīng)熄滅的煙頭,蓋勒特準備再點一支。
“可以不點嗎?我不是很喜歡。”
他的動作停了停,然后將煙收回煙盒。
“我以為作為他的女兒,你已經(jīng)習慣了煙味,姐姐?!?p> “你不也是嗎弟弟?看你的動作,從來沒點過煙吧?還專門站在上風口?!?p> 伊莉雅的腳步很是輕盈,給人一種靈動的感覺。
就像一只不存于此世的飛鳥。
但到墳墓旁邊時,她止住了跳躍的腳步。
緩步走到切嗣的墳前,用手輕撫。
“爸爸......”
很輕很淡的聲音,但似乎順著煙向遠方飄去。
蓋勒特沒有打斷這一過程。
這很有可能是這對父女這十年里的第一次見面。
一個在里面,一個在外面。
“弟弟......經(jīng)常來?”
須臾,伊莉雅開口了,沒有回頭。
“除了我,誰會來嗎......”
蓋勒特倒也是根據(jù)自己的猜想說的。
雖然落葉仍舊掛在墓碑上,但整體而言,和稍遠的幾個非常破敗的墓碑對比,切嗣的靈位還算潔凈。
就自己的了解,這個世界的切嗣在四戰(zhàn)之后應(yīng)該也沒什么友人。
那除了自己,應(yīng)該就沒有別人會做這種事了。
“......”
姐弟兩又沉默了很長時間。
最后還是伊莉雅打破了這份尷尬。
“為什么要在今天來呢?”
“等人啊.......等人。”
蓋勒特掏出一個保溫杯,倒了些許出來。
咖啡的香氣四溢而出。
“很困?”
“昨晚睡得太死了。”
說到這,伊莉雅感覺蓋勒特的嘴角肌肉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是錯覺嗎?
“不會是在等我吧?”
“emmm......鑒于昨晚的事......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甚至應(yīng)當保持一定的社交距離。”
蓋勒特吹了吹咖啡。
“你不會連我要見誰都想問吧?”
“有點好奇啊......假如是一位美麗的姐姐,我身為長輩還是要管一管的?!?p> “......我還以為愛因茲貝倫的人應(yīng)該不會講俏皮話的......”
蓋勒特把杯子擰了回去。
“不過嘛,畢竟你昨晚也和我說了,我也覺得你今天來的可能性很大?!?p> “既然這樣,弟弟也不太應(yīng)該一個人來吧?!?p> 伊莉雅就像一位芭蕾舞演員一樣在原地轉(zhuǎn)出了一個漂亮的圓圈,臉上仍舊掛著笑容。
“......墳地的維修費還是挺貴的......”
“那為什么不考慮一個更便宜的方案呢?”
伊莉雅攤了攤手。
“一家人在一起還是更加方便的吧?”
“很不碰巧的是,我這個人和家里人都不太熟啊......”
蓋勒特嘆了口氣。
“害,親愛的蓋勒特......”
伊莉雅也嘆了口氣。
“假如,我是說假如,英靈想殺一個魔術(shù)師,你覺得能難到哪里去?”
“不難,正常英靈的話?!?p> 蓋勒特看了看東方的地平線。
秋天正是早上變短的時期,乳白色的天空看不見太陽的身影。
“不過啊,我是說不過,姐姐,我有個觀點想和你分享一下。”
“是什么呢?”
伊莉雅站起身,回過頭,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了。
“在一場圣杯戰(zhàn)爭中,servant是master的什么呢?”
“......工具?”
“可以這么說吧......”
蓋勒特重新擰開了保溫杯。
“但我更傾向于于說是互為工具?!?p> “互為?”
“你想實現(xiàn)愿望,英靈也想。那自然是互相利用,一同合作?!?p> “照你這么說,豈不是一個魔術(shù)師被他的使魔反噬了嗎?”
蓋勒特聳了聳肩,“重點不在這?!?p> “我是想說,假如一個魔術(shù)師想在圣杯戰(zhàn)爭中達成某個目的,比如,殺掉某個人,那他用的一切手段,比如指揮servant攻擊,用魔術(shù)攻擊,或者雇傭其他人,本身都是純純粹粹的手段?!?p> “真正驅(qū)動這件事情發(fā)生的,是魔術(shù)師的想法,而不是雙方實力的差距。”
“那么,很多時候,這個魔術(shù)師就應(yīng)當明白,某些事情是該做的,還是不能做的?!?p> “假如是不能做的,哪怕她有能力做,也是不能做的?!?p> “哦~什么意思呢?”
伊莉雅仍舊在笑著,但內(nèi)心中已經(jīng)有了給自己這個初出茅廬的弟弟上一課的想法。
“意思就是......啊,我等的人來了?!?p> 伊莉雅順著蓋勒特的眼神,看見了攪局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金發(fā)的少女,稍微比自己高一點,典型的西方人長相。
她穿著一件藍色連衣裙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女。
但她身邊跟著的那坨看上去就是有生命的水銀球卻彰顯了她身份的不同。
她是一個魔術(shù)師。
這個時間點來到冬木的魔術(shù)師,基本上都會被認作是圣杯戰(zhàn)爭的競爭者。
但她胸前繡著的勛章卻讓伊莉雅瞳孔收縮。
一個是一個十字架的造型,上面刻著:
Grand Cross of St. Michael and St. George
?。ㄊミ~克爾和圣喬治大十字勛章)
另一個則是一個表盤形狀的勛章。
時鐘塔的人......
看起來地位還不低......
伊莉雅在衡量利益得失。
“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來人似乎有點錯愕。
“啊,沒有的事,萊妮絲阿......姐姐?!?p> 蓋勒特差點又犯稱呼錯誤了......這些人怎么這么在意這個呢......
這個名字直接讓伊莉雅打了退堂鼓。
那個名聲赫赫的準君主......雖然也不全是好名聲就是了......
“伊莉雅,你沒有什么要忙的事嗎?”
蓋勒特的聲音把伊莉雅拉回現(xiàn)實。
“啊......是還有點事......那再會了,弟弟。”
伊莉雅向萊妮絲行了個禮,走到蓋勒特身邊,跳到蓋勒特耳邊。
“別讓我等太久哦~”
等到伊莉雅走遠,萊妮絲有些揶揄地開口。
“你還真是膽大,用我來壓法蘭西帝國的人?!?p> “她也不一定是法蘭西帝國的利益相關(guān)方,不過確實應(yīng)該不敢隨便得罪時鐘塔?!?p> 蓋勒特又點上了一根煙,放在了切嗣的墳墓上。
“不過啊,這只是個巧合啦,我怎么會料到她會來,我今早才收到您的信,說實話,我也沒想過您會來。”
“嘴巴比你爸滑多了?!?p> 萊妮絲也摸了摸墓碑。
“或者......我們?nèi)ツ慵伊牧???p> “當然當然,外面還是有點小冷。”
兩人慢慢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煙還在燒。
一只手掐起了還在燃燒的煙,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
太陽終于出來了,金色的光芒照在大地上。
如果有人看一看站在墓碑旁吸煙的男子,會發(fā)現(xiàn)是一個中年東方男性,穿著一身西服外套。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留下長長的陰影。
致遠的泡泡
可以開始猜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