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淅瀝瀝的小雨伴著深秋的寒風,陰冷刺骨。
舊木的橫梁壓在斑駁的土墻上,半掩的木窗隨著風雨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屋內(nèi)漆黑一片。
突然一道閃電劈過,電光倒映之下,屋內(nèi)木床上躺著一個穿著漿洗發(fā)白麻布衣,赤足滿腳淤泥的少年郎,定睛一看,少年竟赫然面色慘白布著點點血污,像沒了生息。
突然,少年似忽已失去生機的身體,突然直挺挺地從床上立起,渾身以奇異的方式扭曲,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少年稚嫩的面龐依舊緊閉雙眼,嘴巴卻好像沒有下頜一般以夸張的角度張開,口中竟長滿利齒,一條細長的舌頭垂在胸口處,更甚一般吊死鬼的樣子,好不駭人!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樣子,少年立起的身體又復落到床上,乍一看像是抽搐不止,近觀卻是全身皮膚上起起伏伏,面口牙舌反復坍縮。
慢慢地,怪異的身軀不復詭異,除了面上依舊殘留血污,衣物因異變扭曲破損,少年已像新筍破土而出一般恢復了生機,原來清秀端正的面龐恢復紅潤,微微張口露出平整白牙,伴著一起一伏的鼾聲,他....活了!??!
隨著幾聲雞鳴,厚重的陰云微微透出亮光,床上的少年被寒風冷的一哆嗦,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繼而醒了過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去拉被子,卻撲了個空。
待他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再看看自己的身上,少年先是揉了揉眼睛,接著輕輕拍了拍臉,再看了看周圍,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頓了頓,接著重重地給了自己幾巴掌,看周遭環(huán)境沒有變化,又呆呆坐了起來。
過了半晌,少年“啊”的大叫一聲,接著起身推門,向著陰雨中走去。
少年踏出屋子后,放眼看去,鄉(xiāng)道連著好幾排矮平房屋錯落有序相互排列,有的大些院子里還傳來雞鳴狗吠,泥濘的路上人們來來往往,面上有農(nóng)人風霜卻不見悲苦菜色,隨著陰雨天帶來水霧彌漫,一個安寧祥和村子映入眼簾。
與少年房屋比鄰的小院口,一位約合面相五十左右,頭面憨厚的農(nóng)夫看到少年的樣子,立馬放下鋤頭,向著少年的方向,邊走邊道
“阿績,你這是怎么了,前日夜里你不是隨丁家老四、秀齊、秀禾他們哥幾個往后延的灘涂掘跳兒魚了么,怎么一日不見,成了這般模樣?”。
少年,往后輕輕退了一步,也不言語,就滿眼戒備的看著老農(nóng)。
“李績,你這是怎么了,你大伯都不認得了,我是你大伯李全啊”
老農(nóng)說完滿臉的擔心,往少年,哦不,現(xiàn)在該叫李績了。他往李績的方向又加快了幾步,待近身前,拉向李績的手腕。
李績見狀復又后退了幾步,就是不讓這位自稱李全的農(nóng)人摸著衣袖。
這時,鄉(xiāng)道響起了一陣嘈雜,幾個中年人面色悲戚地推著一個板車往村中駛來,一個婦人見狀渾身一軟就趴到了地上,不一會開始號啕大哭。
人群逐漸靠攏,只見板車上齊齊平躺著五個人,四個少年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均是全身浮腫脹大,身上布滿污泥,散發(fā)一陣惡臭,赫然是五具尸體!
“當家的,秀齊、秀禾這是怎么了,你前會還有出門,這就帶回......我的孩兒?。。?!嗚嗚嗚嗚....”,軟倒在地的婦人捂著心口悲慟哀泣。
推車中年其中的一個,眼含淚光的道“我們?nèi)バ∑桨木驂?,在四尊宮沿路的灘頭看到他們。?!?。
這時人群傳來“村正,您來了”的話語聲,人群慢慢分開,以一名穿著棉布長衫為首的幾個老者走了過來。
老者先是扶起了軟倒在地的婦人,又復向推車的幾人說道“先把他們送到村祠偏屋,再去召集蓍老們來祠堂議一議罷,也把苦主的恩親帶過來”。
說罷揮了揮手”你們也別圍著,且先都散去.”,老者說完,陪同推車的幾人,一同往村祠而去。
李全看到嘈雜也停了下來,在自家屋口遠遠相望,不多時一名婦人從人群中沿路走了過來,待近跟前,李全問道“孩兒他娘,前頭這是怎么了?”
婦人嘆了一口氣回道“哎,板車上躺的是榕樹頭下的安平家兩兄弟、丁勇他們家的老四、村口三喜的獨子和阿定,你說,好好的人怎么就這樣沒了!”。李全聽聞后面色驚異起來,定定的看向李績!
這時婦人也注意到了李績的樣子,慌忙走上前來,滿臉關切問道:“阿弟(南方稱呼家里男丁的叫法),你這是怎么了!”。
這時李全也開口說道“這幾人不就是和你一同去掘灘涂的嗎,你你你們,哎呀,這是怎么的事呀!”。
李績依舊滿面疑惑,呆在原地,頓了頓,他說道“挖依阿暨???”。
原來李全夫婦講的都是閩地鄉(xiāng)音,這少年軀體內(nèi)的魂靈待的時空里,鄉(xiāng)村用最多的也已經(jīng)是普通話了,土話說的人可是不多,少年好久沒聽到鄉(xiāng)音,再加上環(huán)境驟然大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細細聽了才懂。
李全聽了李績這么回應,有些不知所措,停了半刻,皺了皺眉頭,看著全嬸說道“把阿茂兄弟哥幾個從塘里喊回來,再去找找本家叔親男丁,我?guī)Ю羁內(nèi)フ胰??!?p> 全嬸回道:“哎,先等等,前頭村正說召集蓍老去祠堂議事,這回去找三公伯,怕不會撲了個空?”。
李全想了想說道:“那我和阿績?nèi)レ籼每诘饶銈?,你速去喊他們”,全嬸聽完點了點頭,就往村頭田壟方向走去。
李全看妻子去喊人了,也往前走了數(shù)步,李績卻還是杵原地,看李績沒跟在身旁,李全回頭喊道“愣著干什么,走啊”,復過頭,拉起李績就走向祠堂。
李全邊走邊問道“你給伯父說說,前兒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績這會也是茫然,心想到自己前日下班在家,晚上想改善一下生活,點了一個麥當當全翅桶作宵夜,吃完就上床睡了。
而且最近可是啥游戲也沒玩,自己又玩不起古玩,上班累的如死狗,啟點都沒空看,莫非現(xiàn)在這個世道,麥當當也搞星際穿越大戰(zhàn)???
“我不記得了?!崩羁兊吐暤幕氐溃@時李全也不再追問,半響,兩人來到了祠堂口外附近的樹下停著,只見此時祠堂陸陸續(xù)續(xù)有好多人進出,隱隱還能聽到內(nèi)里傳來嗚嗚的哭聲。
李全對著李績嚴肅的說道:“我們先不進祠堂,待到咱家青壯幾人都來了再進,李績,五年前你娘病故,你爹出村不知所蹤,伯父從你十歲起養(yǎng)的你,你向來本分老實,再問你一次,前日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績這時也回過神來,捋了捋經(jīng)過,原來前日夜里原身同那死去的五人一同前往灘涂掘魚,最后就回來了自己一個,還面有血污,衣裳破損。
想到面前的此人是自己至親的伯父,于是他說道:“伯父,我真不記得了,還是您和嬸子一直和我說,我才曉得我叫李績,我的身子、腦子到現(xiàn)在還疼的不行,我...現(xiàn)在就識得家門口到祠堂的路,我們村在哪個地頭都不曉得了.....”。
見李績回答,李全此時也是驚疑不定,想起李績的過往總總,呆了呆,又低頭來回渡了幾步,接著面帶苦澀的說道:“你以前都是喊我大爹的....,哎我這怎么對的起你爹啊。。”。
他連著嘆了好幾口氣,瞅了瞅李績樣子,“你看我這也是急的,你這樣子如何進祠堂”。就帶著李績走到祠堂附近的水井讓李績洗去臉上的血污。
等半個時辰左右,全嬸帶著十來個青年農(nóng)人來到了祠堂口,李全帶著李績走向前去,并說道“阿茂你陪著你堂弟,咱們進祠堂吧”,說完一群人步貫而入,行至大堂。
對半煎蟳
頭一回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