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南宮?
我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張破舊的木床,似乎還散發(fā)著淡淡的霉味,而凌少揚(yáng)正坐在床邊,聽到身后南宮的揶揄,淡淡道:“這個笑話并不好笑。”
站在他身后的南宮做了個鬼臉,退到了一旁。
我這才看清,這是一間簡陋的茅屋,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就什么都沒有了。
這是,什么地方?
凌少揚(yáng)俯下身來看著我,輕輕道:“好些了嗎?”
“……”
“手,還痛不痛?”
“……”
我懷疑自己還沒有從夢里醒過來,否則——他怎么會對我這么溫柔?
看著我一臉謹(jǐn)慎,甚至還有些戒備的神情,一旁的南宮又笑了起來:“王爺,看起來這溫柔體貼的面貌,你做起來,實(shí)在是不得神髓啊?!?p> 凌少揚(yáng)冷冷的,沒有開口,這時外面推門進(jìn)來了一個小太監(jiān),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到床前,我一看,正是之前險些被凌少揚(yáng)殺掉的那個小孩,此刻畢恭畢敬的看著我,眼中還充滿了關(guān)切與感激。
“公主殿下,吃些東西吧?!?p> “嗯?!蔽倚α诵?,剛想要起身,卻見凌少揚(yáng)一把接過那碗,冷冷道:“都出去?!?p> 南宮的臉上更是一副憋笑的表情,帶著那不知所措的小太監(jiān)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凌少揚(yáng)了。
一到單獨(dú)面對他的時候,我又緊張了起來,并不是害怕,只是——他的侮辱和凌虐,在這些日子讓我傷得太深,就算這一刻溫柔如水,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變成刻骨的傷害。
眼看他對我伸手,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不——”
那強(qiáng)有力的手臂,卻一下子攬住了我的腰,微微用力,將我抱了起來。
我一下子驚呆了,一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頰正貼著他的胸膛,隔著一層溫潤的衣服似乎能感覺到那滾燙的體溫,還有有力心跳聲。
他這是——
被他抱著,靠坐在床頭,我還有些驚魂未定,完全回不過神,他已經(jīng)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我嘴邊。
“吃。”
我現(xiàn)在突然覺得,也許他再說些傷人的話,也比這樣好些,至少他在傷人的時候,我一直防備著,可現(xiàn)在,我只怕自己防備不了突如其來的傷害。
這種感覺更讓人害怕。
于是,我輕輕道:“我,我自己來。”
“不用了,”他淡淡道:“你動不了的?!?p> 什么?我疑惑的看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動不了,兩邊的胳膊好像骨頭都被拆散了一樣,酥麻而無力,連動動指尖,也很勉強(qiáng)。
“你在船上——,透支了體力。”
他低頭,用勺子攪了攪熱粥,那纖長的睫毛覆蓋著一雙深邃的眸子,似乎有什么流光閃爍著,然后他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
“之前,我一直不信。”
“……什么?”
他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是,笑容?
他對著我,笑了?
下一刻,他仍舊舀起一勺粥,送到我的嘴角,輕輕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