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的士司機一起睡了言晨喜的臥房,司機打呼震天響,雷泉躺著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難受地很,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
早上六點就硬著頭皮起床了,隨便吃了點,便準備帶著趙悅?cè)莩鲩T,年近70的婆婆要求跟過去照顧,雷泉看她身子骨還行,便沒有拒絕,想著他照顧不了,如果沒有家屬只能請護工。
八點半到了樂嘉市中心醫(yī)院,腎內(nèi)科劉醫(yī)生一看是老熟人,沒有讓趙悅?cè)萑ヅ钠?,只是建議她這種情況最好馬上做換腎手術(shù),否則再難治愈。那個醫(yī)生估計也知道言家的家庭情況,只是略微嘆了嘆氣。
雷泉馬上接話準備好了費用,希望馬上安排手術(shù)。劉醫(yī)生聽了倒是露出些笑容,很熱情地當場聯(lián)系腎源,打了幾通電話告知蓉城二院正好有腎源,建議今天趕過去,他跟那邊打好招呼盡快安排手術(shù)。雷泉聽了自然是萬分道謝,出了醫(yī)院上車直奔蓉城。趕到蓉城二院十一點多,雷泉便找了劉醫(yī)生聯(lián)系的外三科杜醫(yī)生,五十出頭的樣子看著就挺有主刀經(jīng)驗。
辦好住院后,趙悅?cè)莶幌胩俾闊├兹?,便說可以叫她女兒過來照顧,雷泉聽了自然是樂意的。雷泉打了言靜妮宿舍固話,一直顯示忙音,過了十分鐘再打依然如此,估計電話壞了。跟趙悅?cè)輪柫搜造o妮院系班級宿舍信息什么的,坐的士專車到了蓉城大學。學校占地面積不小,畢竟是三萬在校生的大學,雷泉左打聽右打聽來到16棟女舍。進是不讓進的,只得喊著兩位進宿舍的小女生讓她們看看301室的言靜妮下來,兩女孩一看是個大帥哥,哪有不依的。兩分鐘后卻下來告訴他不在,聽舍友說去魔方廣場發(fā)傳單去了,有個女生還自告奮勇提出帶他去找,自然被雷泉委婉拒絕。
到了魔方廣場,走了一圈倒是看到幾個發(fā)傳單的,不過比較下在言家看過的照片,都不太像。不由拉過一個發(fā)傳單的男孩打聽,男孩只說估計去哪吃午飯了。雷泉不得已又繞了一圈,結(jié)果在個小花壇邊看到一個女孩側(cè)影與在言家看到照片有些相似,不由走上前假裝回頭看了一眼,八成肯定是正主,卻見那女孩左手一個饅頭就著右手水杯吃著。等女孩吃完饅頭抬起頭,有些曬黑的皮膚難掩清秀精致的五官,扎著及背的馬尾辮,穿著十分樸素,站起身后看著一米六五以上。雷泉不由想到曾經(jīng)的過往,心里有些發(fā)苦發(fā)酸??粗吡?,雷泉才上前招呼道:“是言靜妮嗎?”
對面女孩眨著雙大大的眼鏡,有些疑惑,仍然禮貌回到:“我是,請問您認識我么?”
“那就對了,我是你哥言晨喜的好朋友,雷泉。跟我走吧!”
“啊,去哪?”
“醫(yī)院!你母親在二院!”
言靜妮聽了身子突然有些晃,雷泉不由上前扶住,心說這是饅頭吃多了沒營養(yǎng)貧血咋滴?只聽言靜妮顫著聲問道:“我媽,她怎么了?”
雷泉這才猜到對方應(yīng)該是誤會了,便先解釋了幾句,言靜妮才轉(zhuǎn)憂為喜,不住的道謝。路上雷泉也沒提對方勤工儉學吃饅頭的事情,不用問不用說,他都懂。
到了醫(yī)院,就見言靜妮拉著趙悅?cè)莸氖謫栭L問短,不時扭頭看著守在門口的雷泉。雷泉想著自己還沒吃午飯呢,便出去買東西了。個把小時后回到病房,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詭異。言家三口都沒說話,婆婆還靠著隔壁床位抹眼淚,旁邊的跟床護士有些不耐煩問道:“檢查結(jié)果出來,好不容易有匹配度足夠高的腎源,你們倒是快決定做不做手術(shù)?。窟€有其他病患等著匹配呢!”
雷泉拉過言靜妮打聽下,原來是各種檢查結(jié)果出來后跟床護士通知繳費,先預(yù)繳40萬,哪怕術(shù)后可以報一定比例,個人承擔費用也需20萬出頭。趙悅?cè)菽缸勇牶髤葏炔徽Z,幾分鐘都沒給護士答復(fù)。雷泉頓時怪自己昨天說卡里十萬說少了,早知道換腎這么貴直接多說些了。便跟護士解釋道:“護士您好,這手術(shù)我們肯定要做的,這樣吧,我跟你去繳費!”
護士以為雷泉是趙悅?cè)輧鹤颖愦饝?yīng)了。趙悅?cè)輩s把他們喊住,“小泉,你昨天不是告訴我喜子只給了你15萬,還差這么多,實在不行這手術(shù)咱不做了,沒事,他們兄妹倆已經(jīng)長大,我沒什么好擔心的?!毖造o妮一聽就急了:“媽,你瞎說什么,我們還沒好好孝敬您呢,這手術(shù)必須做,不夠的話我現(xiàn)在就去外公外婆家借錢!”趙悅?cè)輩s是緩緩搖了搖頭,一臉落寞地說道:“妮子,算了,當年我已經(jīng)對不起他們了,現(xiàn)在還去麻煩他們什么!”
“阿姨您這是說什么話,錢不夠我先墊上,我還有幾十萬呢。報完醫(yī)保也才差個幾萬而已,小錢,就當我孝敬您的?!?p> “那怎么行,你是喜子朋友,大老遠從武林趕過來帶我看病已經(jīng)夠了,絕對不能叫你墊錢?!?p> 言靜妮一聽馬上接到:“雷大哥,這錢算我和哥哥借你的,以后一定還,我現(xiàn)在就寫借條!”
跟床護士聽了有些無語,沒好氣地說道:“哎哎哎,你們能不能晚點商量,先交錢吧,否則腎源被其他病患搶先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雷泉雖然對護士的語氣有些不岔,但也沒表露什么,只是拉著護士出了病房。
想著明天都不一定能回去,便打電話跟兩個班熟悉的老師換了課。
第二天早上,臨近手術(shù)前夕,買完早餐到病房的雷泉發(fā)現(xiàn)趙悅?cè)萦指闹饕獠蛔鍪中g(shù)了。言靜妮都急哭了,婆婆也一旁勸說,無非是還年輕,子女還小,治病要緊。雷泉拉過言靜妮一問,才知道,趙悅?cè)葑蛲碓较朐讲粚牛@么大的事喜子不親自回來就算了,連個電話都沒有,擔心兒子出事了便改了主意。
言靜妮說完定眼看著雷泉,母帶懇求之色:“我哥到底怎么了,何況,我哥平時也有跟我聯(lián)系,并未提起有雷大哥這樣的朋友,您能不能告訴我怎么回事!”
雷泉知道很難隨便忽悠過去了,便跟言靜妮說他回去賓館取回手機看能不能跟喜子聯(lián)系上,出國了嘛。
走出住院部大樓,走到個角落從褲兜掏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最后聯(lián)系上西子區(qū)看守所,跟所長解釋了情況后,所長表示愿意配合,雷泉特別叮囑要拿手機打過來,固話指定穿幫啊。
十分鐘后,“叮鈴鈴”手機鈴聲響起,雷泉接通電話說了兩句便把手機轉(zhuǎn)給趙悅?cè)?,言靜妮也湊上前聽著,有意無意瞄了幾眼手機屏幕。幾分鐘后,趙悅?cè)莶欧畔聯(lián)鷳n,同意了手術(shù),在場幾人無不松了口氣。
手術(shù)后已經(jīng)是下午2點了,病人轉(zhuǎn)入ICU,雷泉問過醫(yī)生說是手術(shù)很成功,便跟言靜妮交代了幾句,留了手機號和聯(lián)系地址,就準備坐航班回去了。
言靜妮把雷泉送到醫(yī)院門口,問了雷泉的銀行賬號,說是等報完賬退返的費用還給他,雷泉也沒矯情痛快報給了對方。想到前世有些病患利用水滴籌看完病后還有余錢買車買房可是把他惡心地不行。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一萬個相信言家老小的人品,但不至于無故送錢,救急不救窮,至理名言!
正當雷泉就要轉(zhuǎn)身離開時,言靜妮喊住了他,彎了90°腰鞠了躬,抬頭時候眼睛已然濕潤。
“謝謝你,雷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