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慶坐直了身體,車?yán)锟臻g狹小,他感覺身體有些僵硬,脖子也微微有些痛。
往窗外一看,火堆還沒有熄滅,但火苗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堆冒著紅光的火炭。張國慶借著微弱的光芒看了一下手表,四點(diǎn)二十三分。
“咔.咔.嘶?!?p> 奇怪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
這次聽得真真切切,張國慶一驚,因?yàn)槁曇魝鱽淼姆较蛘切毸诘奈恢谩?p> 張國慶將車內(nèi)燈打開,找到了手電,便打開門走下了車。
張國慶喊道:“小寶!”
小寶沒有回答,怪聲突然消失了。張國慶感覺事情有點(diǎn)不對勁,因?yàn)榭諝庵杏醒晕叮@股味道普通人不一定能夠很快分辨,但張國慶在刑偵科呆了三年多,對血腥味非常敏感。
張國慶拿起火堆旁邊的一節(jié)還沒有燒完的木樁,嘴里更大聲音的喊道:“小寶,小寶!”同時,手里的電筒也射向了小寶所在的位置。
在這么一瞬間,張國慶差點(diǎn)將手里的電筒掉在地上,因?yàn)槊媲暗倪@一幕太過于血腥,太過于恐怖,太過于匪夷所思,太.張國慶甚至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已經(jīng)死亡的李奶奶怎么會活過來?
已經(jīng)被掩埋的李奶奶怎么會出現(xiàn)在外面?
對小寶疼愛有加的李奶奶怎么會啃著小寶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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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張國慶看到的畫面,小寶倒在已經(jīng)死亡的李奶奶懷里,而李奶奶正抱著小寶的手臂,一口一口的啃下一塊塊血肉,血肉上面甚至還帶著幾個骨頭碎片。
張國慶見過各種各樣的兇殺現(xiàn)場和照片,曾經(jīng)固執(zhí)的認(rèn)為自己再也不會被任何稀奇古怪和兇狠殘忍的場景震驚了,而現(xiàn)在張國慶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他不但震驚了,還有些懵了。
張國慶的手電射到李奶奶身上,李奶奶仰起頭,眼睛一片灰白。這種灰白張國慶也不陌生,這是死人的眼白。
這李奶奶,她沒有活過來。
沒有活過來卻能夠行動,這是.尸變!
李奶奶站起身,腰部還是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tài),卻如平常人一般向著張國慶走來。
張國慶很害怕,大聲的顫抖的吼道:“你、你是人、還是.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李奶奶很安靜,周圍也很安靜,只有李奶奶的腳步聲和張國慶粗重的喘息聲。
張國慶后退了,一邊退,一邊用手中的木樁指著李奶奶。
張國慶的搏擊術(shù)不算出眾,但也不差,對付有三兩個成年人還是沒有問題的。而現(xiàn)在張國慶只有后退,不斷的后退。甚至張國慶還是不斷的祈禱,祈禱這還是在夢中。
后退之中,張國慶踩到一塊土石,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也把張國慶給摔醒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了,因?yàn)樗?!按照迷信的說法,能感覺痛,那么便不是在做夢!
張國慶不再后退,而是站起身來,拿著木樁也向李奶奶走了過去。
在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之中,人有兩種反應(yīng),一個是心如死灰、束手就擒,一個是拼死掙扎、反抗到底,兔子逼急了也咬人,狗逼急了也跳墻,人逼急了難道就不能殺鬼?
“老子跟你拼了!”
張國慶沖了過去,李奶奶的狀態(tài)很詭異,但反應(yīng)速度還是和一個老年人差不多,被張國慶一棍打在了手臂上。
力量很大,骨折的聲音響起,左手彎曲著垂落,但李奶奶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后退兩步,繼續(xù)向著張國慶走來,右手還無意識的抓動著。
離得近了,那股血腥味更加明顯,張國慶甚至可以看見掛在李奶奶嘴角的碎肉。
張國慶想吐,胃里翻江倒海,但張國慶卻不能吐,因?yàn)槔钅棠叹驮谒砬皟擅鬃笥摇?p> “打死你,我打死你!”
張國慶瘋狂的大叫一聲,手中的木樁劈頭蓋臉的砸下去。
骨折的聲音不斷的傳來,李奶奶也被打倒在地。
木樁斷成了兩節(jié),張國慶直接騎在了李奶奶的身上,拳頭拼命的向著李奶奶的頭上、身上砸去。
慌張之間,張國慶在地面上摸到了一塊東西,看也不看的抓著就往李奶奶身上招呼。
過了一會,李奶奶便一動不動了,而就在李奶奶停止掙扎的時候,一個微弱的白色光點(diǎn)從李奶奶的身上飄出,融進(jìn)了張國慶的身體。
過了多久?
誰也不知道,張國慶沒勁了,一點(diǎn)勁也沒了,倒在李奶奶的身上,還不斷的抬起拳頭輕輕的拍打著李奶奶,口里還斷斷續(xù)續(xù)的念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我打死你.”
忽然,張國慶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然后便趕緊自己臉上黏糊糊的,再接著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在打斗之中手背已經(jīng)被蹭破了皮。
有了這些感覺,張國慶也回憶起之前的事情,猛地坐起來,身下的李奶奶已經(jīng)血肉模糊,腦袋已經(jīng)變成了碎裂的西瓜。
“哇.!”張國慶忍不住吐了起來,然后趕緊手忙腳亂的從李奶奶的身上爬開。
吐完了張國慶依然感覺有些害怕,眼前的情景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rèn)識,張國慶與尸體打過很多交道,但是和死人過招這還是第一次。
張國慶引以為傲的“沉著冷靜”早已消失不見,但他依舊還記得小寶,張國慶掙扎的靠近小寶。
小寶死了,右手臂只剩下了小半,衣服破破爛爛,血液滿地都是,而且已經(jīng)干枯了。致命傷在脖子上,被咬出了一個大洞,就像是風(fēng)箱被撕破了皮。
被咬死這樣的死法顯得很殘酷,而被自己的奶奶咬死,這種殘酷之中更有一絲瘋狂。
已經(jīng)五點(diǎn)多了,黎明時分更加黑暗與寒冷,一陣夾帶著霧氣的微風(fēng)吹來,張國慶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回到火堆前,先前被張國慶打斷的木樁落在火堆上,此時已經(jīng)燃燒起來。幾縷隨風(fēng)搖擺的火苗將周圍的暗影拉長再拉近,沒有絲毫的溫暖。
張國慶添加了幾塊木樁,但還要一會才能燒起來。
張國慶坐到火堆邊上,身體的溫度慢慢上升,而張國慶的心中卻非常迷茫。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喪尸?”
這是張國慶最容易想到的一個詞語,因?yàn)樗约阂彩恰渡C(jī)》的粉絲。不過,這里不是國外,或許“鬼”、“僵尸”和“尸變”更加貼切一些。
電影里的喪尸是因?yàn)橐环N病毒,而這個小山村是不可能出現(xiàn)那么高端大氣的病毒的。
張國慶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幾處傷口,這是與李奶奶搏斗時留下的,上面沾過李奶奶的血液,覺得要真是喪尸和病毒的話,他自己會不會也變成活死人?
打了一個顫抖,張國慶趕緊從車上取出幾瓶礦泉水,將雙手洗得干干凈凈,但這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安全感。
“應(yīng)該不是喪尸!”
“絕對不會是喪尸的!”
“會不會跟昨天地面的變化有關(guān)?”
張國慶想不出答案,也不認(rèn)為任何一個答案能夠給他安慰,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diǎn)離開這里,快點(diǎn)回去縣城,快點(diǎn)找到奶奶,快點(diǎn)聯(lián)系上警局的同事,只有那樣才能給他一些安全感。
張國慶雙眼無神的盯著火光之外的黑暗,恍惚間,好像有一道影子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