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常子言在那里評論不休,黃書擦了擦額角冷汗,趕忙掏出令牌,扯開話題道:“常前輩,晚輩此來,乃是有一事相求!”
“咦,我的令牌?”拿過那枚常字令,常子言微微一愣,隨后恍然道:“這種令牌,我只送給了黃御史一枚,這么說你就是黃御史的兒子黃書?
說罷,有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兔Γ遣皇且梦业淖?,沒問題,需要多少盡管跟我說,別的沒有,字有一大堆,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要字,是要人!”黃書苦笑著拉住這個除了寫字,其余時間都有些急性子的書法家,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次說了一遍,
常子言聞言頓時大怒:“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那四大宗門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罷了,今日竟然欺辱到你的頭上,此事絕對不能忍,
賢侄放心,這件事情,我?guī)投懔?,走走走,現(xiàn)在就走,別誤了時辰!”說罷,也不收拾,直接將禿毛筆往懷里一塞,隨后拎上兩塊墨腚,拽著黃書就往外面走,
“多謝前輩!”黃書聞言頓時大喜,趕忙彎腰拜謝,隨后從懷中掏出一本《正氣訣》遞給常子言道:“在下還要再去他處請幾位賢士相助,就不同前輩一同回去了,
這本是儒修之法的入門心法,就送與前輩參悟,若能有所領(lǐng)悟,在比斗之時也可多謝勝算!”
常子言也不客氣,直接拿過正氣訣,大大咧咧道:“叫什么前輩啊,我與你父親是患難之交,你就叫我常叔就行!”
黃書嘿嘿一笑,又轉(zhuǎn)過頭來,向雷蛟王道:“還請前輩派人將常叔送到御史府!”
坤河乃是流經(jīng)大半個大坤的浩蕩長河,東海支脈之一,雷蛟王作為坤河蛟王,麾下還是有幾個妖將的,請來一人將常子言送回去自然不成問題,
“這簡單!”雷蛟王點了點頭,一聲哨響,卻聽砰的一聲炸響,猛然從大洪山的那條玉帶河中沖出了一只大烏龜,竟是足有三丈大小,像是一座小山,
“這是龜丞相,在水里是慢了點,但飛起來,速度還行,就讓他送你回去吧!”雷蛟王嘿嘿一笑,轉(zhuǎn)過頭來向黃書問道:“下面去那里?別耽誤了時間,快出發(fā)吧!”
“勞煩前輩了!”黃書歉意的看了雷蛟王一眼,讓這么一尊大神給自己當腳力,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下一賢士是在大坤王朝和大兌王朝的交接之地帽兒山!”
“帽兒山?莫不是那位第一賢士!”爬上大烏龜正要離去的常子言,聞聽此言頓時回過頭來,向黃書叫道:“帽兒山那人可是驚世之才,
在八大王朝所有賢士之中絕對當屬第一,你若是能將他請來,定可勝上一局!
“哦,這下我倒還真有些好奇,常叔,小子先告辭了!”聽到常子言對那帽兒山之人如此推崇,高老也將他的名字排在第一,黃書頓時有些興奮了起來,
……
帽兒山,并不是什么萬丈高山,甚至只是一座高不足三百丈(九百米)的山丘,因為像是一頂書生帽而得名,
只是山丘雖小,卻也十分精致,山中溪水潺潺,瓊花怪石、怪樹奇草隨處可見,梅蘭竹菊爭相斗艷,爭奇斗艷,美不勝收,更是有祥獸瑞兔鉆進鉆出,煞是祥和,
望著不遠處這座小山丘,黃書不免感慨道:“古來山野有遺賢,古人誠不欺我啊,想不到這些賢士,竟然都潛居山中,實在是令人惋惜!”
在高老交給自己的那張名單之中,有大半之人,都是潛居山中,身居廟堂的不過幾許,官職還都不高,顯然都不得重用,實在是屈才了!
雷蛟王倒是對這些有些了解,嘆息道:“這些隱居的賢士盡皆是道德高尚之輩,看不慣那些修行之人把控朝堂胡作非為,自是不愿與他們同流合污,
奮起反抗的話,卻又不是那些修行之人的對手,心灰意冷之下,只好潛居山林,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不好,有慘叫聲!”正在這時,雷蛟王霍然臉色一變,趕忙運轉(zhuǎn)法力,張開龍目向帽兒山望去,隨后面露憤怒之色:“是四大宗門的人前來滅口!”
“吼……”急切之下,雷蛟王頓時龍吟一聲,幻化蛟龍之身,張牙舞爪的向帽兒山飛縱而去,更是有一道道霹靂從天而降,不斷向山中劈去,
“是雷蛟王,大家快撤!”驚呼聲中,十幾位修士猛然飛騰而起,隨后一哄而散,向著四面八方四散而逃,
“想走,都給我死來!”雷蛟王癲狂大吼一聲,渾身電光閃爍,猛然有十幾道雷電光柱向四周爆射,隨后慘叫之聲響起,十幾具焦尸已然從天際掉落,
正在這時,卻聽一聲嘹亮的破空之聲響起,卻見一道金光猛然從下方暴起,竟是向漂浮在半空之中等待的黃書擊去,正式一位金丹強者,
“找死!”見此,雷蛟王頓時大急,趕忙揮出一道雷光擊打而去,可是急切之間,那里還來得及,
原來,卻是剛才急切之下,雷蛟王未曾仔細探查,只顧得追擊其余眾人,卻沒成想這些修士之中竟然還潛藏了一位金丹高手,
卻見那金丹強者滿臉的猙獰笑容,手持飛劍不斷向黃書飛來,只要將黃書制住,以其為人質(zhì),雷蛟王投鼠忌器之下,定然不敢動手,
而只要拖延一段時間,等來宗門的強者支援,或可逃出升天!
“找死!”黃書面色陰沉,怒吼一聲,妖血承影劍猛然呈現(xiàn)掌心,文氣催動之下,無數(shù)文字猛然從承影劍上爆射而出,各個劍氣沖霄,好似一團文字組成的劍氣風暴,連綿不絕的向那金丹刺去,
“噗噗噗……”黃書殺掉了一位金丹的事情并未流傳出去,是以那金丹老祖也不曾將黃書放在眼里,卻哪曾想這位看似無害的凡人竟然也是一位暴龍,
一時不查之下,卻是連防護都未來得及做,連連被眾多劍氣刺中,渾身鮮血噴涌,已然是多出了十幾個窟窿,
雖說這點傷勢對金丹老祖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趁著這段時間,雷蛟王總算是及時趕回,揮手間便要將那金丹弄死,
“且慢!“見此,黃書趕忙急聲阻止道:“留個活口!,
“哈哈哈哈,來不及了,周公禮已經(jīng)被我殺死,而且所有出名的賢士那里,都有我等仙宗之人前去招攬,不愿意投靠我仙門的,此時怕是早就已經(jīng)死了,
你注定在找不到一人助你,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你死定了……”那金丹狂笑著,竟是轟然自爆了金丹,整個身軀頓時炸成了一堆煙塵,
雷蛟王冷哼一聲道:“在本王面前耍心機,你還嫩點,給我死來!”說罷,伸手一指,一道電光閃過,再看時半空中一個透明身影閃現(xiàn),慘嚎一聲,徑直化作黑煙,消弭無蹤!
原來那金丹強者自爆是假,想要借助自爆逃出自身元神是真,只要元神留存,自可奪舍重修,
“無恥,無恥,這四大宗門端的是無恥至極!”此次,黃書是真的怒了,他已經(jīng)盡可能的去想象四大宗門的無恥程度,
但卻沒想到這四大宗門竟然卑劣到了這等程度,為了不讓自己找到幫手,竟然使出了如此絕戶計,
“唉,本王早該想到的,以這些宗門的行事作風,不弄出些動作才怪!”雷蛟王也是懊惱萬分,心中暗悔自己忘記派遣小妖,先去各地賢士隱居之處加以保護,
奈何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只得出言安慰道:“不管如何,還是先去各地看看為好,或許能找到些活口!”
“也好!”黃書依舊面色難看,衣袖中,卻是雙拳緊握,此時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道理,
因為有了能力,就不會在甘于平凡,不甘平凡之下,就會做出一些不平凡的事情,
這些不平凡的事情,則注定會牽連到周圍,乃至是一些看似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而這些人就是自己的責任?。?!
望著面前這位躺在血泊之中的白發(fā)老者,黃書心中暗自泣血,難道自己做錯了嗎,若是自己不與四大宗門比斗,這些賢士就不會死,是自己害死了他們!
可是,面對這些修行之人的欺辱,自己難道只能選擇忍氣吞聲不成?那自己成為這儒修,還有何意義!
隨著黃書不斷質(zhì)疑自身,其體內(nèi)文宮開始不斷顫抖晃動,一道道裂縫顯現(xiàn),蒼穹之上的正氣祥云更是翻滾暴動,好似海浪奔騰,不斷拍打沖擊著文宮四壁,
文宮石臺之上的黃書雕像開始寸寸崩裂,頭頂之上薪火開始閃爍,并漸漸變得黯淡弱小,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呔!”看到黃書面色漸漸變得灰敗下來,正是走火入魔之征兆,雷蛟王頓時大驚,趕忙以龍族秘法,催動嗓音,發(fā)出一聲振聾發(fā)聵的警世龍吟!
奈何黃書修行的乃是儒修之術(shù),與傳統(tǒng)的修行之法毫無干系,這可以使修行者霍然警醒的浩瀚龍吟,對黃書而言并無用處!
儒修重心,只要心境到了,不需借助外物,只要遵循本心寫些詩詞文章,自然文氣浩瀚,修為境界提升快速,
若是心境不到,自然也寫不出蘊含大道至理的道德篇章,難以獲得正氣灌體,想要有所成就自然難上加難,
奈何,黃書情況特殊,所寫文章盡皆是前世先人名篇,修為自是迅速上漲,但對于這些篇章卻大都不求甚解,不曾體悟其中真意,
童生之時倒還好說,如今晉級秀才,卻是依舊文心不定,最終引發(fā)禍根,
今日要么黃書能夠自己想通,最終凝聚文心,成為真正的秀才,要么只能等待文宮破碎,圣像崩塌,修為盡廢,做個普通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