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其筆尖轉(zhuǎn)動,文氣運轉(zhuǎn),一行行血紅大字已然彰顯右翅之上,空中自有暴虐之聲吟誦,響徹四周,蔓延無盡: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書寫完畢,黃書身上黑氣開始迅速洶涌而出,往右翅灌輸而去,頓時黑光暴漲,煙霞沖霄,虛空中開始顯現(xiàn)黃菊,卻又迅速被黑氣浸染,散發(fā)著妖異的漆黑色澤,
眼見如此,黃書卻依舊是牙關緊咬,面目猙獰,強行將渾身殺氣聚與筆尖,沾染鮮血,手腕拖動,猶如刀劍出竅,以殺氣凝形,繼續(xù)書寫道:
“百花發(fā)時我不發(fā),我若發(fā)時都嚇殺;要與西風戰(zhàn)一場,遍身穿就黃金甲!”
詩成左翅,又有霧氣勾連,文宮之內(nèi),漫天怨氣好似遇到親人一般,迅速洶涌而出,向雙翅灌輸而去,
得到怨氣灌輸,雙翅之上黑光暴漲,并開始急速生長壯大,一根根黑羽成型,其上血字散發(fā)朦朧血光,將整個黑翅包裹在內(nèi),虛空中,無數(shù)墨菊吐露一個個殺字,自發(fā)印在黑翅之上的每一根羽毛之上!
只待最終,整個黑翅半懸與虛空,翅尖張開,足有一丈之長,猶如鷹翅,根根黑羽鋒銳似劍,閃耀妖異黑光,并不時有一個個血色文字從黑羽之中迸射而出,為其帶來一絲邪意之感!
黑翅震顫,好似生出靈智,不斷煽動翅膀,想要向外逃遁,然則黃書幾經(jīng)辛苦,將其聚攏成型,又從體內(nèi)逼出,豈能容它在逃逸而出禍害蒼生,
心神一動間,卻見周身眾多儒寶篇章齊齊散發(fā)光輝,空氣之中吟誦之聲越發(fā)響亮,周邊無數(shù)文字,紛紛散發(fā)靈光,向那黑翅照耀而去!
被無盡文字困住,黑翅開始逸散黑氣,彰顯出無數(shù)恐怖魔象,卻顯然是徒勞無功,只得在文字大球之中強自掙扎!
“好!”眼見如此,龜丞相頓時大喜出聲,望向黃書高聲贊嘆道:“黃山主果非尋常之人,竟然強忍裂體之痛,將魔翅撕下,擺脫入魔之危,
又借助兩首互相呼應的殺氣詩詞堅定意念,將渾身怨氣逼出體外,如今這些怨氣已然被魔翅吸納一空,又被這文字大球給困住,已然不足為慮,可需要老龜我徹底將其滅掉?”
“多謝龜丞相!”黃書聞言,忍住渾身虛弱之感,搖頭道:“正所謂海乃百川,有容乃大,這黑翅乃至怨邪魔經(jīng)過多方異變而成,非同凡響,就這么毀掉實在可惜,不若留著日后殺妖之用!”
周老聞言,擔憂說道:“可是這黑翅飽含怨氣,無法掌控,如何殺妖?萬一其中怨氣逸散,怕是會再生波瀾!”
“咳咳咳咳……”黃書咳嗽一陣,隨后微微一笑開口道:“周老放心,我等儒修正是這等妖邪克星,待我一番施為,使其變廢為寶,為我人族殺妖做貢獻!”
“黃山主,你的身體被怨氣侵蝕,又透支精氣神,寫了一篇文章,兩首詩詞,此時已然虛弱不堪,實在不易在妄動文氣,要不然怕是會損傷壽元!”
龜丞相擔憂的看了黃書一眼繼續(xù)道:“聽說你上次為了令父,已經(jīng)強行透支了三十載壽元,若是在透支,怕是難以補充??!”
黃書呵呵一笑道:“神龜雖壽,猶有盡時,圣賢也云,朝聞道夕死可矣,只要活得有意義,活得是長是短又有何區(qū)別,
更何況,壽元而已,想要補充,自有手段,我還想要救活父親,還想要看著我人族打退妖蠻,還想看到我儒家書院遍傳四野發(fā)揚光大,在這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兌換列表中,就有補充壽元的東西,不過價值動輒百萬正氣點,黃書此時正氣點緊張,再加上其一身壽元目前尚且充足,還用不著補充!
眼看黃書主意已定,龜丞相也就不在勸解,活得年紀久了,在這方面倒也能夠看得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強求不得,
不過黃書事關龍族興衰,若是因為壽元不足而死,實在是可惜了,或許自己可以想想辦法為他補充一些壽元!
略過龜丞相在那沉思暫且不提,且說黃書目視黑翅,稍一沉吟間,已然將《山海經(jīng)之精衛(wèi)刑天》拿了過來,喚過靈筆,沾染薪火,在頁面后方空白處,緩緩書寫吟誦道:
“精衛(wèi)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無慮,化去不復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
這首詩是陶淵明所著《讀山海經(jīng)、其十》,詠誦了刑天和精衛(wèi)的沖天斗志和無悔之情,正與黃書此時心境契合!
詩詞吟罷,虛空中浩然正氣好似海乃百川匯聚而來,簇擁在的文字光球之內(nèi),幾欲化為液態(tài),
黃書手中不停,將這唯一完成的一篇《山海經(jīng)》原稿輕輕向那黑翅一拋,卻見靈紙之上紫金之光暴漲,徑直覆蓋在那黑翅之上,
文字蒸騰,黑霧籠罩,各色彩光不斷從那黑翅之上逸散而出,令人無法直視,終于,伴隨著一聲嘹亮的鳥鳴之聲響起,
眾多儒寶緩緩飛回黃書體內(nèi),空中文字光球轟然裂開,一只頭生花紋,長有白色利嘴,下生紅色利爪,背插黑色鷹翅的精衛(wèi)大鳥振翅高鳴,從其中飛了出來,
頃刻間,天地變色,蒼穹白云自發(fā)凝為一只只白云大鳥,環(huán)繞黑翅精衛(wèi)團團旋轉(zhuǎn),又有無數(shù)禽鳥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振翅高鳴,其聲匯聚而起,好似一首鳥鳴樂曲,悅耳動聽!
見此,龜丞相不由震撼說道:“百鳥朝鳴,這是鳥皇誕生之象,不過,自古以來,鳥中皇者大都出自鳳凰一族,為何我從沒聽過有叫精衛(wèi)的神鳥,難道是新成一族?”
對于這個問題,除了黃書之外誰也無法解答,只得任由龜丞相在那獨自震撼,周老幾人反倒是湊到一起望著那首《讀山海經(jīng)、其十》嘆息不已,
“精衛(wèi)填海,即使化成異物也不悔改,山主以詩詠志,難怪能感化魔翅,成就精衛(wèi)之鳥!”
“精衛(wèi)等同敬畏,這是勸導世人敬畏天地威力,但敬畏并不等于止步不前,小小精衛(wèi)明知大海難填,卻依舊日日銜木填海,可敬可嘆!”
“不止如此,結(jié)合山主前面所書,精衛(wèi)本為炎帝之女,卻被大海溺亡,可為怨念無盡,其銜木填海,只為復仇,為怨念之鳥,正與玄陰宗主殺害化青楓,使其化作至怨邪魔相對應,
山主這是在映射玄陰宗主,將怨念引導在玄陰宗主身上,就算日后這精衛(wèi)鳥脫離掌控,也只會找玄陰宗主身上,而不會在牽連他人,
這首詩果是點睛之筆,將危機化解殆盡,山主大才,山主大才??!”眾人感慨聲聲,滿臉嘆服之色!
卻在此時,卻聽噗通一聲,循聲望去,卻見黃書面色蒼白,嘴唇干裂,渾身冷汗潺潺,端坐地面,顯然是虛弱無比!
“精衛(wèi)!”天空中,黑翅精衛(wèi)高鳴一聲,徑直化作一道黑光,再看時已然化作巴掌大小,落與黃書身側(cè),
與此同時,蒼穹中百鳥也是鳴叫一聲,開始四散而走,只是在臨走之際,卻是每每都從玄陰頭頂飛過,留下成片成片的鳥屎,顯然是聽從精衛(wèi)命令干的好事!
雖說在玄陰法力阻隔之下,這些鳥屎無法落在其身上,卻還是將其周圍弄得臭氣熏天,逼的周圍眾人連連后退!
玄陰宗主走到哪里都是香氣四溢,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待遇,頓時怒火沖霄,渾身法力爆發(fā),癲狂大吼道:“該死的臭鳥,本座早晚要把你們?nèi)細⒐?!?p> 只是,此時眾人可無暇關注玄陰,趕忙湊到黃書身側(cè),擔憂問道:“山主,你怎么樣,沒事吧?”
“諸位先生莫要擔憂,我只是消耗太巨,休息一番就好!”隨著黑翅精衛(wèi)誕生,黃書只覺文宮之內(nèi)震顫不休,令人筋骨發(fā)酥,勉強安慰眾人一句,趕忙閉目盤膝,凝神查看去了!
“桀桀桀桀……”見此,玄陰也顧不得周邊鳥糞,癲狂陰笑道:“就算是解決了至怨邪魔又如何,爾等現(xiàn)在精氣神消耗一空,特別是黃書修為盡喪,
現(xiàn)在我對你們發(fā)起第五場挑戰(zhàn),按照約定,挑戰(zhàn)開始之后,對方必須在一刻鐘之內(nèi)迎戰(zhàn),不然就算是輸,我看你們還拿什么跟本座斗!”
周老聞言頓時怒斥道:“卑鄙小人,只會趁人之危,有能耐光明正大的跟我們比上一場,背地害人算是什么本事!”
就連三大書院的學子都覺得一陣陣面色羞紅,怎么說大家也是修仙之人,卻只會使用如此手段,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時至今日,四大宗門已然與黃書比了四場,幾乎每一場都是用盡了陰謀,使遍了詭計,
可到最后,卻都輸?shù)暮軕K,到現(xiàn)在,連這等趁人之危的行徑都使用了出來,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廢話少說,不想比就認輸好了!”玄陰毫不在意眾人的喝罵之聲,陰笑道:“這一場就比撒豆成兵,雙方以各自召喚出來的豆兵互相拼斗,贏者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