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要是手頭有朵玫瑰花
阮萌最后沒有回復余年。
她覺得自己挺狗的,一方面可以嘻嘻哈哈隨口騷話,一方面其實誰也沒放在心上。
她想跟余年打游戲,卻不想讓余年介入她的生活。
大概是出于逃避心理,阮萌之后三天都沒有再上過‘軟萌姑娘’這個號。
直播間也恢復了原來的風格。
周六的時候,阮萌在下播前玩了一把王昭君。
“對面的甄姬,我宣布她已經(jīng)死了!這局就來看看我們誰更會凍!”
她這個時候還是自信滿滿的。
“她的凍是薛定諤的凍,我的凍那是‘寒冰,永不腐朽’!你們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然后——
“我去,對面這個是國服甄姬?”
【哈哈哈哈哈】
【天晴了雨停了,菜狗以為自己又行了?】
【菜狗秒慫現(xiàn)場】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拿出你懟人的氣勢?】
阮萌沉默:“不能?!?p> “咱罵人那是該開口時就開口,但認慫這種事兒也得該出手時就出手不對?”
話是這么說,她還是要認證打的。
她這打的是自己的大號,可是有主播認證的!
而進入游戲后,阮萌才意識到這是什么群魔亂舞局。
明明都是星耀王者,但隊友和對手都莽到極致。
開局30秒,野區(qū)遭遇戰(zhàn)打一波。
緊接著,河道河蟹戰(zhàn)打一波。
再然后,雙雙搶4想秀,接著打一波。
阮萌目瞪口呆,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低端局。
——只有活著的人才配推塔?
“我覺得這一局我們還是有希望的……吧?”阮萌看著扎堆的隊友,再看一眼對面的甄姬。
她感到一些不平:“為什么啊,我在這里努力預判才能凍到,她在那里彈彈樂隨便丟就可以?”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發(fā)個消息。
我不軟萌嗎(王昭君):射手,或許能推個塔嗎?
按照這樣頻繁團戰(zhàn)的打法,甄姬再薛定諤的冰凍,也夠把他們挨個凍一遍了。
我還能秀(公孫離):再等我拿一個人頭!
?。??這熟悉的臺詞。
“這局應該沒人罵人吧?阿離都拿了十個人頭了,這是還想拿一個五殺嗎?”
阮萌嘆息連連。
她想下播啊,這都要到點了,結(jié)果這局游戲遲遲打不完了?
又等了一會兒——
對面甄姬大閃想秒凍人,結(jié)果被阿離位移躲開,順便大招推到了墻角。
就在阮萌覺得這局游戲射手終于能有推塔鍵的時候。
【shut down!】
我方打野拿到了人頭。
等我來秀(裴擒虎):謝謝阿離醬送我的人頭。
阮萌:“???”
我們打野的兄弟是有多不希望阿離推塔啊。
果不其然,阿離怒了。
我還能秀(公孫離):滾滾滾,滾遠點!
阮萌也頗有怨氣。
我不軟萌嗎(王昭君):?把射手的推塔鍵還給她,可以嗎?
說完她又突然吸了口氣:“我怎么覺得這兩個人像是情侶名???”
正說著——
等我來秀(裴擒虎):昭君妹妹別氣別氣,只要我人頭比她多,塔我來幫你推!
我還能秀(公孫離):滾滾滾,我人頭肯定比你多!
阮萌背靠電競椅直搖頭。
“昭君妹妹聽見這話都得嘆口氣,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究竟氣不氣,只怕自己打完這局背過氣去。”
“我以為對方想要的是五殺,結(jié)果是小情侶在PK人頭數(shù)……”
“這人頭你一個我一個的,什么時候能拉開差距???”
阮萌表示發(fā)愁:“我說呢,這局怎么打的這么兇,這不就是打野射手這對小情侶帶的節(jié)奏嗎?”
彈幕卻很樂意看她加班,滿屏都是哈哈哈。
【笑死,昭君妹妹說,我沒你這么會說相聲?】
【我想起來上次大神為菜狗等安琪拉送十個人頭的事兒了?】
【菜狗還記得自己開局的豪言壯志嗎?】
阮萌攤在電競椅上,眸光微閃。
她下意識忽略那句‘大神’的彈幕,全無戰(zhàn)意道:“豪什么言壯什么志?”
“我萬一搶到個人頭影響他們小情侶battle,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好不?”
“這局,咱玩得是四一分推??!推塔的重任都交給我了這不比跟甄姬比KDA更有意義?”
阮萌一本正經(jīng)地瞎扯,然后趁著團戰(zhàn)打得不亦樂乎,換上一雙疾跑鞋。
三路奔波誰更強,昭君帶線點塔忙。
提問:輔助和上單呢?
答曰:哪里熱鬧去哪里,士可殺,不可辱,團戰(zhàn)寧輸不跑路!
別問,問就是王昭君是全村的希望!
最后,這局比賽還是贏了,但阮萌看著自己百分之七十的推塔,感到一些崩潰。
“我這個賽季好像一玩王昭君就遇不到正常玩家,這英雄是自帶什么buff嗎?”
阮萌著實是有一些目瞪口呆。
【?菜狗的問題干嘛要怪我們昭君妹妹?】
【??你這個賽季明明最愛新寵嫦娥,昭君妹妹都被你冷宮多久了?你還好意思說?】
【你缺的是隊友嗎?你缺的是張良!】
不提還好,一提阮萌就又想起來自己輕松無比的那局了。
她本來都一直避著這個話題的,此刻趁著氣還沒消,語氣幽怨:“你們還好意思說?”
“不是你們之前說我舔狗,不想讓我跟他打的嗎?”
“怎么這幾天我正常直播了,你們彈幕里還念念不忘上了?”
“好了好了,已經(jīng)過零點了,主播要下播了,拜了個拜!”
阮萌一口氣說完,也不等彈幕回懟,就關(guān)掉了直播。
怎么說呢。
她說是那么說,可其實她自己也清楚,她不跟余年打,跟彈幕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純粹是她突然不知道在慫點什么。
明明本來也是素顏同過窗的同學,現(xiàn)在卻像是網(wǎng)友面基一樣,見個面都糾結(jié)不已。
她躺在電競椅中發(fā)了會兒呆,正準備洗漱一下就睡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點開了跟余年的微信對話框。
[年年有余:我記得你高考分數(shù)跟我差不太多,你現(xiàn)在也在A大嗎?]
這是最后一條消息。
明明是不知者無罪的試探,她卻感到一絲心煩意亂。
她本該在的,可她終究還是沒在。
退出微信后,她看著0:20的時間,苦惱。
已經(jīng)是周日了。
她睡醒之后,要去見余年嗎?
去,不去,不去,去?
要是現(xiàn)在手頭有朵玫瑰花,阮萌保證她能撕到最后一瓣還在猶豫反悔做不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