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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小王莊

第廿四章,南生雙圖驚釵黛

紅樓小王莊 兩江月 5457 2022-02-05 17:04:50

  百花樓小王屯記,桃花面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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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樓上,賓客如云,靠窗的一角,雅座里南生正秉筆題章。

  但見腕似鵬舉,筆走龍蛇,南生寫的是一篇記述體短文,賈寶玉一眼看出是仿照范文正公的《岳陽樓記》所做,通篇如下。

  《小王屯記》

  南瓜瓤子

  紅樓七年許,南瓜子癡居京兆尹。越明年,事通人省,一廢復(fù)興,乃重修舊時(shí)業(yè),增其不能,仿古賢今人詩畫于世上,后投筆索墨記之。

  予觀夫繁華富麗,在勝景一城。承前史,啟后事,巍巍廓然,橫大莊嚴(yán),人杰地靈,英俊千萬,此則十三宇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集塞北,南攬江南,遷客騷人,多匯于此,英萃之情,得無有異。

  若夫斗拱牽牽,連綿翩翩,香風(fēng)百里,層檐盡染,日入金堂,月掛銀鉤,門錦窗繡,闌玉干丹,薄暮生輝,清晨映燦。睹斯佳麗,則有忘鄉(xiāng)離土,不畏勞艱,滿目艷羨,不及而悲者矣。

  至若山郊林野,村童農(nóng)叟,比鄰天光,一沐深恩,男耕女織,純樸安閑,春種秋收,悠然自得。而或嘉河一舟,隨波十里,浮光一桿,靜釣清潭,漁歌互答,此樂何極!逢斯莊也,則有塵勞一洗,名利不煩,混混沌沌,其望歸隱斯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汲汲,不以漠漠,居房檐之高則憂其墮,處池沼之洼則憂其沉。是高亦憂,低亦憂。然則何時(shí)而樂耶?其必曰“先未餓之餓而食,后肚飽之飽而止”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時(shí)紅樓八年十月初二日。

  南瓜子書罷,投筆推墨,遞與寶玉。

  南生道,“如此,可以為家中姊妹,以為南瓜子之歉意。”

  薛蟠要搶,“拿來——給我!我拿著給我妹妹去!”

  寶玉道,“哥哥還是我拿著吧,都是一樣的,回去我也是拿給姊妹們看?!?p>  薛蟠瞪了瞪南生,“這次要是我妹妹原諒你了,以后還是好兄弟,要是還生氣,后頭還沒完!別說寶玉,就是寶天王來了,我也要為我妹妹出這口氣!”

  寶玉道,“南弟不是賠禮了?哥哥喝酒,別生氣了,云兒姑娘快給我哥哥滿一杯!”

  南生做《小王莊記》,迫不得已而為之舉。

  自己昨兒個(gè)從賈府回來,剛轉(zhuǎn)過一天,十月初二的頭晌,賈府又來人相請(qǐng)了。

  青衣見了南生一身秀才蘭衫,上前打千俯首,“我家公子寶二爺請(qǐng)秀才相公飲茶。還要公子帶一幅畫作,給人賠禮道歉用!”

  南生疑惑,“給誰賠禮?”

  青衣遞了一個(gè)紙條過來,是賈寶玉親筆,南生看了才知道,自己隨手寫的十首《望江南》,竟然暗合了榮寧兩府女子的閨名,女孩子們咬牙切齒地要生吞活剝了南瓜瓤子,薛寶釵的哥哥薛蟠更是要找南生的麻煩,所以賈寶玉欲作和事佬,平息姊妹兄弟的憤怒,免生事端。

  南生忖度一回,美人圖倒是有兩張,都是描畫做夢(mèng)夢(mèng)到的美女,也不是誰家的姑娘,反正世上并無此人,況且如芷笑所說,年畫一樣,留著也沒有什么意思,如今帶去也可,遂同香姐商量一番,分裝帶好,上車后車子直接停在百花樓前。

  小廝帶著南生上樓,果然賈寶玉和那個(gè)蟠哥在這里,還有其他一些人,一個(gè)叫馮紫英的世家公子,還有許多唱曲兒的小廝們并唱小旦的蔣玉函,錦香院的妓女云兒。再就是賈寶玉的隨從焙茗,鋤藥,雙瑞,壽兒四個(gè)小廝,其他公子也有兩個(gè)小廝侍奉。

  大家見過,然后擺上酒來,依次坐定。馮紫英先叫唱曲兒的小廝過來遞酒,然后叫云兒也過來敬三盅。

  那薛蟠飲酒聽曲,云兒拿起琵琶來唱道:

  “兩個(gè)冤家……私訂在荼蘼架;一個(gè)偷情,一個(gè)尋拿;拿住了,三曹對(duì)案我也無回話?!?p>  云兒唱完了,賈寶玉提議行一個(gè)令,要說女兒悲愁喜樂四個(gè)字,還要唱一個(gè)新鮮曲子,酒底要席上有的一樣?xùn)|西;或古詩舊對(duì),四書五經(jīng)成語?!?p>  賈寶玉的提議,自然先從他開始,依次馮紫英、云兒、薛蟠,別人尚好,唯獨(dú)蟠哥說了渾話,唱了一個(gè)‘哼哼’韻兒!

  “一個(gè)蚊子哼哼哼……兩個(gè)蒼蠅嗡嗡嗡……”

  眾人都道:“罷!罷!罷!”

  輪到南生這里,南生道,“女兒悲,自攜手甕灌苔衣,女兒愁,愁多憑欄玉繡樓。女兒喜,淡極始知花更媸,女兒樂,雪山衣裳冰清魄。”

  說罷唱道,“呀……國色天香自珍惜,只恨劉郎不望西,秋階洗出胭脂淚,冰雪魂魄雨露凄,婷婷日昏又日暮,脈脈心事訴誰提?只把白帝心事付,愿得君子莫辜妻?!?p>  飲了門杯,也拿起一片梨子,“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p>  接下來是蔣玉菡,因說了一句對(duì)聯(lián)上看到的“花氣襲人知晝暖?!北谎茨米∫P酒,云兒說犯了寶玉丫鬟“襲人”的名諱,

  眾人不罪,也就罷了。

  酒宴令過,其他人告饒散去,獨(dú)寶玉對(duì)蔣玉菡頗投緣,蔣玉菡也心慕寶玉,二人相約日后再聚。

  少頃寶玉薛蟠歸座,寶玉道,“剛剛蔣兄弟脫口詩詞,犯了別人名諱,南兄弟可是十首《望江南》連犯了我家多位姐妹的名字呢?!?p>  薛蟠道,“這事也得罰,先把這一壺酒喝了,咱們?cè)僬f!”

  南生道,“剛剛聽過故事,我也想起“十二葩”里確有“襲人”二字,不知還犯了哪位貴府上姑娘的名字?兄弟無心冒犯,剛剛眾人都說蔣玉菡兄弟“不知者不作罪?!眱晌桓绺缫膊灰髯镂野桑〉苣昙o(jì)小,就喝一杯酒,給府上姑娘們賠禮道歉了?!?p>  薛蟠道,“這可不行,你沖撞的是我家姊妹,你給我們?cè)谶@里道歉有什么用?她們又聽不見?寶玉你說怎么辦?”

  賈寶玉道,“事情是從詩詞上起的,還是從詩詞上收,南兄弟寫一封道歉信,我回去給姊妹們讀了,想畢也就氣消了?!?p>  薛蟠道,“對(duì),寫求饒信,寫告罪書,不對(duì),寫罪己信!要是我家姊妹消了氣,我就先過去!”

  南生得知情由,也不得不寫罪己信,思考一下,見百花樓下人馬穿梭,迎窗遠(yuǎn)望,鱗次櫛比,今日百花樓事,讓南生覺得自己縱然身為秀才,也還是身小力微,不由憂從中來,借《岳陽樓記》題格,托書問辭,遂做《小王莊記》,此等繁華,彼等仆仆,兩位世家公子,一個(gè)寒門秀才,人間憂樂,千古如此!

  罪己信寫畢,交給寶玉,薛蟠無信,仍舊不干,“你給我兄弟一封,給我也寫一封!”

  賈寶玉道,“恭賀哥哥,南兄弟有好寶貝給哥哥做道歉的禮物呢!”

  薛蟠道,“他能有寶貝?一個(gè)秀才,有你蟠哥的銀子多嗎?我不信,拿來給我看看!”

  南生心道,“怪道寶玉讓我?guī)М嬊皝恚瓉頌榇?,給了薛蟠,不給寶玉,也是辜負(fù)寶玉一番心思,幸好事前有備,一并帶來兩幅?!?p>  想罷南生道,“說不是寶貝,也不是寶貝,說是寶貝,也的確是好寶貝,雖然只是南生自己畫的仕女美人圖畫,只是這畫的來歷卻有些神奇,所繪之女子,不是人間的,竟是天上的!”

  賈寶玉挺身而起,驚異問,“怎么講?”

  南生遂講了夢(mèng)中到一處所,見到一些美麗女子,并描繪了其中兩個(gè)的過程。

  薛蟠大笑,“真的嗎?還有這等奇聞?一定是絕色仙子!快拿來我看!”

  南生道,“酒席腌臜,油漬酒水一染,畫就壞了,夢(mèng)已經(jīng)過了,如今再想我畫,我也是記不得了,千萬小心仔細(xì),這幅仕女圖我覺得與蟠哥有緣,就交給蟠哥,可是不能在這里看,回去再仔細(xì)觀看吧!”

  薛蟠此刻已經(jīng)醉眼朦朧,吐字不清,賈寶玉也怕他失手壞了畫,遂取過替薛蟠收著。薛蟠大叫,“不許看,哥哥還沒看呢,等回去咱們?cè)倏?,要是不好,還得有請(qǐng)!”

  隨后南生拿另一幅給了寶玉,即便告辭。

  賈寶玉帶著薛蟠從后街回到榮國府,一進(jìn)梨香院,薛蟠就醉臥了,賈寶玉和薛姨媽、寶姐姐講了事情經(jīng)過,給寶釵念過《小王屯記》,放下一幅卷軸,轉(zhuǎn)回自家姊妹處。

  見寶玉離去,薛姨媽自去照顧兒子,香菱又叫丫頭子端醒酒湯來伺候著。

  薛寶釵為哥哥收拾物品,見是一幅卷軸,似乎是畫圖,想看一看這是什么?

  畫幅也未裝裱,只是用一條絲線捆著,寶釵打開系繩,展畫定杏目一觀,驀地倒退一步,芳心砰然一振如同脫兔,復(fù)前細(xì)觀,不覺紅唇微啟——仕女圖中舞扇撲蝶的女孩子,如此熟悉,這是?……不是自己嗎?活靈活現(xiàn),惟妙惟肖!

  寶釵頓時(shí)心亂如麻,自己何時(shí)被人描畫成圖,全家怎么一點(diǎn)都不知道?

  復(fù)看畫上有詩,“韶華休笑本無根——南瓜子題,年月日于小王莊?!睂氣O過目后神臺(tái)游思如清泉洗石,漠漠娟流,獨(dú)自失神脈脈癡住,喃喃喈喈,低低細(xì)語,“韶華休笑本無根……韶華……本無根……無根……”,一字一句,如同機(jī)扣扳轉(zhuǎn),一扇閨窗豁然打開,一個(gè)明媚世界在十歲女孩的初冬,冉冉升起,一絲思緒飛回陽春,煙柳飛絮如同鵝毛飄雪,風(fēng)中飄搖直上青云,與長空燕子繚繞回旋,同飛同舞。

  寶釵復(fù)思,今此圖卷,天賜之鴻雁來書,預(yù)示自己進(jìn)宮有望?心思靈動(dòng),遂又書一首《臨江仙》柳絮詞,詞曰: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fēng)卷得均勻。蜂圍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jí)m?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fēng)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薛寶釵“柳絮詞”后于“桃花社”上詠出,成為佳響。

  凝香一夢(mèng)寶釵篋,香醺釵癡莊子蝶。

  寶釵詞善,按捺不住心思,復(fù)前驅(qū)賈府內(nèi)庭,尋找姊妹敘話。問過小丫頭,來至探春處,一眾姐妹并賈寶玉聚在一處,正在品論《小王莊記》。

  進(jìn)門只聽林妹妹道,“我說南瓜瓤子果然沒錯(cuò),南瓜剩下瓤子,腹內(nèi)空空,于是覺得餓,只得使勁吃吃吃個(gè)沒完,“先未餓之餓而食,后肚飽之飽而止,”這是什么?”

  惜春道,“飯桶?”

  眾女群笑,林黛玉笑得直說揉腸子,又道,“還沒餓就吃,飽了還吃,可知我沒冤枉錯(cuò)他!”

  史湘云道,“我覺得“居房檐之高則憂其墮,處池沼之洼則憂其沉。是高亦憂,低亦憂。然則何時(shí)而樂耶?”這南瓜子忒是賤舌子,油嘴滑舌的,站在小草房子上怕摔,進(jìn)了小河溝里怕淹,還真是個(gè)膽小鬼,看不起他!惜命得緊!不像男子漢大丈夫!”

  這時(shí)寶釵在門口聽了一氣,進(jìn)來說道,“姊妹們都在笑南瓜子呢?可憐你們被他一句插科打諢就原諒了,寶兄弟給我念過,我覺得“不以汲汲,不以漠漠”這句還好,安分守時(shí),倒是合了我的心思?!?p>  探春道,“只是不知道,這“紅樓七年許”,又有“時(shí)紅樓八年十月初二日”,紅樓年月是什么紀(jì)年?現(xiàn)如今并無彼等年號(hào),亦非詩書史書中的謚號(hào)廟號(hào),不知何解?!?p>  眾人想了一通,“我也不知,”各個(gè)皆說未聞。

  迎春遲遲道,“南瓜子說他自己“癡居,越明年,事通人省,一廢復(fù)興,”難道他曾經(jīng)是個(gè)……傻……子?”

  賈寶玉道,“我問過南兄弟,他當(dāng)初失憶過,八歲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故如此寫?!?p>  寶釵道,“他也是個(gè)可憐人,無父無母,比我和林妹妹還不如,我有母,林妹妹有父,這個(gè)人卻是個(gè)孤兒,縱然有失,也不值得我們姊妹忌恨?!?p>  林黛玉扭臉盯著薛寶釵瞧,“幾時(shí)不見姐姐為別人說這些話,剛剛還說合了心思,嘻嘻……”

  薛寶釵走過來抱住顰兒,笑著把黛玉腮上一擰,說道:“真真的,這個(gè)顰丫頭一張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歡又不是!”

  眾姊妹見南瓜瓤子又是賣慘癡傻,又是自貶飯桶,只求女孩子們寬恕莽撞無心之冒犯,一時(shí)氣消了。又問賈寶玉,“二哥哥拿來的是什么畫?我們能看嗎?”

  賈寶玉為難道,“南瓜子說是仕女美人圖,我也沒有看過,應(yīng)該能看吧?”

  薛寶釵道,“南瓜子應(yīng)該不是那種輕狂書生,不會(huì)亂畫的,或許單單是女子畫像而已?!?p>  聽寶釵這樣說,女孩子也膽子大了起來,“二哥哥先看,要是使得,我們?cè)倏矗 ?p>  寶玉問寶釵,“姐姐可是看過家里的?”

  寶釵面色紅潤,“哥哥還未醒,不曾打開過?!?p>  賈寶玉遂先解開畫軸的綁線,輕輕掀開一角稍觀,心下大定,確然只是一幅仕女圖,這樣的畫作賈府多有,女孩們也常???,并不忌諱,“能看得!”

  湘云道,“拿來給我!慢慢騰騰地讓人心焦?!闭f著要奪。黛玉道,“仔細(xì)些,別弄壞了?!?p>  寶玉拿著畫跳著腳躲避湘云的探夠,“不給不給,你要搶,搶不到,妹妹接著!”說著把畫投給了黛玉。

  林黛玉把圖畫放在探春臨摹法帖的大長條桌案上,一抹綠袖子,一幅奇怪的仕女圖款款舒展。

  這案子寬敞,女孩子都能站得開,于是圍成一團(tuán)俯身垂首,定睛凝神齊來看卷。

  林黛玉突兀嬌容失態(tài),細(xì)喘吁吁,不住地連咳幾下,顰兒自己打開的畫軸,最先睹見內(nèi)里,一目了然,一眼即驚,世間誰人不認(rèn)識(shí)自己的臉呢?是故顰兒頻頻咳嗽,又用手去遮蓋畫中女子的臉,“沒什么好看的,不過是張普通的仕女圖,我先收了吧?!?p>  然而大家都已經(jīng)看見了圖畫,不知何時(shí)王熙鳳和李紈來了,一同看見,鳳姐笑道:“這個(gè)畫上的女孩子活像一個(gè)人,你們?cè)偾撇怀鰜怼!睂氣O心內(nèi)也知道,卻點(diǎn)頭不說;寶玉也驚詫萬分,卻只狠狠點(diǎn)點(diǎn)頭兒不敢說。惜春道,“好眼熟?!毕嬖票憬涌诘溃骸拔抑?。是像林姐姐的模樣兒?!北娙寺犃诉@話,都笑起來了,說:“不是像,一模一樣,就是他!”

  李紈問,“畫是哪里來的?是府里來了畫師給林妹妹畫的?嫂子怎么不知道?”

  王熙鳳道,“幾時(shí)請(qǐng)過畫師?我并不曾讓人做過這些事情,要請(qǐng)也是小姊妹們自己的主意,這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情?也不說給嫂子畫一張,你們自己享用,是怕嫂子不給錢嗎?”

  眾人分辯,“何曾請(qǐng)過?”

  寶玉道,“是南瓜子兄弟畫的,他說做夢(mèng)夢(mèng)到一些女孩,畫了其中兩個(gè),一張給了薛哥哥,一張就是這個(gè)了?!?p>  眾女聞聽震懾嘩然,王熙鳳氣罵,“那小子做夢(mèng)跑咱們府里來逛了?還見到咱家女孩子?可是了不得了,我就去告訴老祖宗去,以后斷不能再讓他來,這是個(gè)妖怪,夜游神一樣到處飄蕩,女孩子們都看了個(gè)遍,這可使不得!一定請(qǐng)術(shù)士,拿了他去做法!”說著一溜風(fēng)就出了門。

  李紈道,“你們?cè)谶@里,我去看看。”跟著出去。

  惜春不敢再說是林姐姐,只是問,“這女孩子卻奇怪,在干什么呢?拿著什么站在樹下面?”

  眾人還待看時(shí),畫卻被林黛玉卷起來,拿著飄飄搖搖地出門去了。

  薛寶釵自然已經(jīng)看過自己的畫像,如今復(fù)聞畫由夢(mèng)來,還是一個(gè)男人夢(mèng)到的,心思恍惚,不知不覺出了探春的門,不知走向哪里,再定神時(shí),卻是走到黛玉這里,兩個(gè)女孩子嘀咕些私密話,別人就不得知了。

  賈寶玉見林妹妹神不守舍地出去,心里擔(dān)憂,也跟著去看看。

  一時(shí)探春屋子里幾個(gè)女孩子都議論紛紛,惜春害怕得撲到迎春懷里,求姐姐安慰,“南瓜子是魔鬼嗎?能做夢(mèng)跑到咱們家里來?!”

  探春道,“我不信,哪里有那樣的人?有那等本事,還住在一個(gè)小莊子里?”

  史湘云道,“要是真的,晚上歇息,可得穿著衣服,要么咱們不是……”說著一臉緋紅,眾女皆橫眉立目,卻粉面嬌羞,不知該說什么。

  探春一跺腳,“自從那人來過府上,咱們就生出多少事來,我們也去見老太太,這種事還是老人家有主意,少不得問問她老人家了?!闭f著帶著姐妹們也往賈母處來。

  眼前人是夢(mèng)中人,書案旁立畫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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