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念柔跑到他的身旁,蹲了下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她松了一口氣,雖然鼻息很弱,但是還好沒有死。
她將宋羽宸扶起,將自己的靈力輸入他的體內(nèi),可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
皺著眉頭的她,臉上出現(xiàn)了擔憂之色,他現(xiàn)在的氣息那么弱,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而自己的靈力卻起不到一點作用,這可如何是好。
突然,她想到了之前撿到的赤色珠子,如果是妖狐的內(nèi)丹,對他的內(nèi)傷還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只不過她也不確定是不是。
看著毫無反應(yīng)的宋羽宸,她咬了咬牙,只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她拿出了赤珠,打開他的嘴巴塞了進去,正在想如何讓他吞下去的時候,他卻幽幽的醒了過來。
“你醒了?”趙念柔露出欣喜的笑容,狂喜的她忍不住搖晃了他幾下。
“恩。不過,你再搖下去的話,恐怕不死也要被你搖死掉?!彼斡疱纷旖浅冻鲆唤z虛弱的笑容,臉色有些蒼白,唇色也不再那么紅潤。
“烏鴉嘴!不許說死字。我太激動了而已。對了,你嘴巴里的珠子呢?”趙念柔微微俯身,一雙大眼睛直盯著他的嘴看,那個樣子像是恨不得扒開他的嘴巴研究一番。
“珠子?什么珠子?”宋羽宸不明所以,他沒見到有什么珠子。
“那顆可能是妖狐的內(nèi)丹,我見你昏迷不醒,就將它喂進你的嘴里,還沒讓你吞下去,你就醒了?!壁w念柔還是一個勁的盯著他看,難道它自行滑入他的體內(nèi)了?
“內(nèi)丹?我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滑入我的喉嚨,然后我就醒了?!彼斡疱坊叵胫鴦倓傁萑牒诎抵蟮氖?,嘴里有東西一滑入喉嚨,他就沖出了黑暗,轉(zhuǎn)而醒了過來。
“哦,難怪。狐妖已經(jīng)被我消滅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壁w念柔說完站起了身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而俯下了身子,想要將他扶起來:“來,我扶你回去。”
“恩?!彼斡疱吩谒臄v扶下,勉強的站了起來,兩只腳麻木不已,險些又跌坐回去。
她扶著宋羽宸,緩慢的走著,生怕一不小心將他摔在地上。
樹林間有喧鬧聲響起,一個官差模樣的人,抬手指向他們的方向:“看,那里有人?!?p> 緊接著便出現(xiàn)了好多人,王慧秀見到他們,立刻奔了過去,在他們的跟前站定,眼眶泛紅,鼻子一酸,原本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如同一串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伸出手一把將他們抱?。骸澳銈儚匾刮礆w,我擔心死你們了?!?p>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大亮了,她看著身前哭的像淚人的王慧秀,笑著說道:“乖,別哭了,我們不是還好好的。再哭鼻子的話,我就不和你比武了?!?p> 她的話果然很有效,尤其是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王慧秀豆大的淚,突地停止了掉落,用袖子抹掉了臉上的淚痕,點了點頭:“恩。秀兒不哭,一定要比武哦。”
趙念柔看著她的模樣,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算得上是武癡了吧,那么喜歡跟人比武;不過想到她一直纏著自己比試的時候,可一點都笑不出來,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會法術(shù),她會不會像八爪章魚一樣,巴著自己不放,想想都覺得異常的恐怖。
“一定比?!壁w念柔笑了笑,無奈的說道,看來不跟她比,她這輩子都不會死心了。
“恩。”王慧秀精致的小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天真的笑容。
“皇兄,柔兒?!彼斡疖幋藭r穿著一身冰藍色素衣,烏黑的頭發(fā)以白玉簪束起,一絲不亂的鬢角隱約帶著汗跡,他就算只是著一身素衣,也難掩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你怎么也來了?!壁w念柔私底下并沒有對他使用尊稱,她總覺得那些禮儀,對現(xiàn)代人來說,過于別扭。
她有些汗顏,不過就是一夜未歸,不至于這么大的仗勢吧,連他都來了。
“昨夜我總覺得心緒不寧,便卜了一卦,算出皇兄有危險,到了王府,又尋不到你們,便派人四處搜尋?!彼斡疖幰姷剿麄儍蓚€安然無事,緊鎖的眉頭也漸漸的舒展開來,他見到宋羽宸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樣子,擔憂的開口道:“皇兄,你沒事吧?”
“沒——噗——”宋羽宸虛弱的笑著,剛想開口說‘沒事’,沒想到,事字還沒口,便覺得喉間傳來一股腥甜,低頭噗的一聲,又吐了一口鮮血,伴隨著鮮血噴涌而出的還有那顆赤珠,掉落在地,發(fā)出微微的紅光。
“皇兄!”
“羽宸!”
“宸哥哥!”
三人見到吐了一口鮮血的宋羽宸,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聲音里滿滿的擔憂。
“沒、沒事,你們——急什么?!彼斡疱芬姷剿麄?nèi)丝迒手?,笑著開口說道,臉色比之前更加的蒼白;嘴上說著沒事,可是他卻有一種身體快支撐不了的感覺。
“來人——”宋羽軒本想叫人來將皇兄抬回去,再請御醫(yī)診治,卻被皇兄的聲音打斷:“羽軒,我想跟柔兒說幾句話,你們先退一邊去吧?!?p> “皇兄,你現(xiàn)在身受重傷,一切等傷好之后再說吧?!彼斡疖幙吹剿丝烫撊醯哪?,心如刀絞一般,他害怕這個疼愛的哥哥會離自己而去。
“就當是皇兄求你了?!彼斡疱凡皇遣幌?,可他總覺得現(xiàn)在不說,似乎以后就沒有機會了一樣,他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他的身體怕是快支撐不住了;之前有赤珠,明顯感覺好多了,卻不知道為何會再次吐出鮮血,連帶著赤珠也被吐了出來,這一切或許都是注定。
“好吧?!彼斡疖幰姷交市謶┣蟮哪抗?,點頭答應(yīng)了他,一把將王慧秀拉走,帶著官差士兵退了開去,站定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地方,緊皺著眉頭,看向他們。
“柔兒,扶我坐下吧。”宋羽宸對著身旁的她說道,聲音柔的像一潭水,會讓人化掉似的。
“恩?!壁w念柔扶著他坐了下去,眼眶又開始泛紅;明明喂他吃下赤珠后,好多了的,為什么會這樣?難道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回光返照嗎?還是赤珠跟他的身體產(chǎn)生了排斥?
她跟著坐在他的旁邊,撿起了地上他吐出的赤珠,放在身上的衣裳揉滾著,擦掉了上面的血漬。
“柔兒?!彼斡疱房粗帜贸嘀榇翥吨?,轉(zhuǎn)身抬起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喚她。
“我在呢?!壁w念柔轉(zhuǎn)過了臉,眼眶顯得更紅,抬起了手,覆蓋在那只摩挲著她臉頰的大手,而后握緊;她見到他此刻的模樣,不知為何,心沒來由的抽疼著。
“柔兒,你討厭我嗎?”宋羽宸的手被她的纖細玉指握著后,他沒有抽回,任由她握著,她手中傳來的溫度,似乎能直接傳到他的心臟,感覺很暖和。
“不會。”他雖然有些無賴,但是趙念柔很確定,她并不會討厭他;跟他在一起,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顧,肆無忌憚的隨著自己的性子,他有時候會開口損自己,但是大部分都是被她戲耍,而他只是笑的一臉寵溺,沒有半分責怪。
“那你是承認喜歡我了?!彼斡疱反笮α似饋?,過大的動作卻牽扯到傷處,疼的他眉頭緊皺,呲牙咧嘴起來。
“活該!都這樣了,還要耍嘴皮子!”趙念柔雖是罵他活該,可話里的關(guān)心還是顯露了出來,也沒有反駁他的話。
“柔兒,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宋羽宸一手捂著傷口,認真的開口道。
“什么約定?”趙念柔看著他這么正經(jīng)的模樣,有些不習慣,她還是比較習慣他的無賴痞子氣。
“如果我這次大難不死,你做我的王妃可好?”宋羽宸說完,深邃的雙眸緊盯著她,帶著濃濃的期待;若是他不死,他定要娶她為妻,這輩子,只要她一個足矣。
趙念柔眨巴了幾下大眼睛,對于他的話,還有些消化不了,做他的王妃?那以后她尋到了契機,回了現(xiàn)代怎么辦?
她思考了一會,其實能遇到一個愿意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不僅為了自己奮不顧身,還處處讓著自己,就目前來看,他算是合格了。
“好!”趙念柔答應(yīng)了他,若是他能一心一意對自己,那她也算是撿到寶了;他若是不忠,她大可以一腳蹬了他;怎么算,好像她都不吃虧。
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宋羽宸如遇雷擊:“要是你這次死了呢?”
“若是死了,這個約定就不算數(shù)?!彼膊恢雷约耗懿荒軗芜^去,如果不能,也只能嘆自己與她有緣無份;不過為了她,他也會奮力一搏。
“我不會讓你死的?!壁w念柔開口說道,淡淡的語氣卻帶著堅定,臉上是倔強的執(zhí)著;他陽壽未盡,怎么可以死去!更何況還是為她受的那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