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徐昌?”
出了木門,徐昌看到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形象,身穿一身皮甲,腰間別了一把帶刀鞘的刀,臉上還有些許胡渣,這一切的一切,和對方那聲音,倒是相得益彰。
“是的。你是康天虎?汨水城康家的名號,我倒是聽說過,但我不認(rèn)得你,你來這里,所謂何事???”
長尾郡中城邦眾多,幾乎每一個城邦之中,都有一個乃至幾個大家族。
比如說徐昌,他的家族在裊水城中,可謂是一手遮天,不過一旦出了固有的城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而汨水城和裊水城,本身就是相鄰的兩個城邦。
眼下,徐昌所在的位置,又正好是位于汨水城中,作為這個城邦當(dāng)中,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大家族,康天虎口中所說的康家,應(yīng)該就是由那康霸天唐老爺子,所建立起來的家族。
“我來這干什么?你難道不清楚?”
康天虎怒氣沖沖的反問道,做出了一副瞠目瞪眼的樣子,借此來表明他的憤怒。
“你這人真是有趣。擅自跑到此處來打擾我修煉不說,現(xiàn)在連個緣由都說不出口,我要是清楚你為何而來,還用得著問你嗎?”
被人打擾了修煉,徐昌心里面就已經(jīng)很不爽了。
現(xiàn)如今,對方還一副找茬不怕事大的樣子,讓徐昌原本松開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一些。
見狀,康天虎也不是什么傻子,徐昌的憤怒不似作假,所以他在想,或許對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于是他主動開了口,“我和劉家的小女兒劉如意,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可是你!”
話說到這里,康天虎伸出了自己右手的食指,指著徐昌說道,“你們徐家的一紙莫名婚約,就要將我和如意拆散,將她許配給你這個小白臉。我不服!”
“婚約?”說起這兩個字,徐昌微微閉眼,稍作思索后又睜開,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未必,你不知道?”
“知道?我來此處修煉,已經(jīng)有三年了。這三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回過家,也沒有和家里人聯(lián)系過。這個婚約,應(yīng)該是近段才發(fā)出來的吧?那么請問,我又能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呢?”
聽到這,康天虎默默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打算怎么辦?”
“那劉如意,既然是你的心上人,我自然是不會去搶奪。好了,你可以走了?!毙觳龘]了揮自己的衣袖,表明了自己的送客之意。
在這個時候,康天虎卻是主動地?fù)u了搖頭,“你小子,承認(rèn)對如意沒有感情,那就應(yīng)該主動退了這門婚約。今天,你必須和我走,去劉家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p> “聒噪!我該如何做,用不著你來教?!?p> 話說到這里,徐昌也是有些厭煩了,便不再去搭理這康天虎,掉轉(zhuǎn)了身子,打算進(jìn)屋去。
不過,康天虎哪能就這樣放走這徐昌呀!
他和那劉如意雖說是從小就認(rèn)識,可兩人的關(guān)系,也就是屬于玩伴性質(zhì),并非如他口中所言,雙方早已是芳心暗許,私定了終生。
在這個當(dāng)口,這徐昌口頭上是答應(yīng)了唐天虎,不會去履行這個婚約。
但,這一紙婚約,只要是多存在一天,那就是康天虎一天的心病,更何況,那劉如意天生就長得美麗,楚楚動人,是一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現(xiàn)在,徐昌是沒見過那劉如意,萬一兩人要是見了面,康天虎難保這小子,不會臨了改變主意。
基于以上種種考量,在徐昌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康天虎動手了!
只見,康天虎的左右手,同時四指并攏、靠緊,大拇指則是抵在中指和無名指的中間,第二指節(jié)處。
這,便是康天虎,所習(xí)得招法,名為——蛇形刁手。
顧名思義,是仿照蛇與貓的形態(tài),所構(gòu)造而成的一套招法。
大周王朝以內(nèi),凡是處于煉體境的修煉者,基本上都會掌握一套招法,這是快速鍛煉自身體魄的不二法門。
并且,在眾多的招法當(dāng)中,有相當(dāng)大的一部分,是根據(jù)動物的動作和行為,所衍生出來,這蛇形刁手便是其中之一。
就這樣,康天虎仿照蛇形的右手掌,四指并攏向前,雙腿腳步加快,直直地對準(zhǔn)了徐昌后背的脊椎骨的中心處,狠狠地砸下!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便是貨真價實的殺招。
脊椎,乃是一個人的根本、根基。
人,之所以能夠頂天立地的活著,除卻一身皮囊、還有一個獨立的靈魂以外,剩下的就是這一根脊椎骨。
在脊椎骨的周圍密布了多條神經(jīng),一旦受到了重創(chuàng),輕則全身癱瘓、臥床不起;重則氣息不暢、一命嗚呼!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康天虎的這一手,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結(jié)局早已是注定了,那就是他的對手,被他一招滅殺。
然而,很不湊巧的是,康天虎要對付的人,是徐昌。
當(dāng)康天虎的蛇形手掌,立馬就要擊中徐昌,離對方身后只有幾寸的距離時,對方一個看似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身,一雙腳掌踏地,往左走了一圈,就將這一招致命的傷害,給避讓了過去。
不僅如此,徐昌還順勢抓住了康天虎出招的右手手腕處,輕輕地一帶,就導(dǎo)致了對方一個踉蹌,停不下前進(jìn)的腳步,身子直接往地面砸去。
“哎喲??!”
吃了虧的康天虎,很迅速的爬了起來。
左右手,五指散開,食指和中指并攏彎曲,無名指和小拇指并攏彎曲,大拇指單獨在外,就這樣五根手指分成了三組,這就是蛇形刁手的變式,論威力和殺傷力都要比蛇形強(qiáng)上許多的刁手。
對方明晃晃的森白指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光芒。
嘩嘩嘩~~~
一爪又一爪,朝著徐昌揮舞而來,而他只是小規(guī)模的挪動著步子,借此躲避著這手爪的攻擊。
進(jìn)攻的越久,康天虎就越吃驚,自己如此猛烈而快速的進(jìn)攻,居然都沾不到對方的一絲衣袖,兩者的差距,真的有這么大嗎?
答案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有!
徐昌的境界是煉體九重之極,而康天虎還只是煉體五重罷了。
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不能放在一個層面上比較。
另外,康天虎這煉體五重的實力,在絕大程度上,還是依靠靈藥堆砌上去的,而徐昌則是實打?qū)崳耆揽啃逕挸删偷慕Y(jié)果。
小小的試探過后,徐昌也明白了這康天虎的真實實力。
為了結(jié)束這場無聊的戰(zhàn)斗,一直閃躲著的徐昌,伸出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咻~咻~
飛快的出招,徐昌這兩根手指,在大概十分之一個呼吸之內(nèi),就完成了點在唐天虎,左右手那手肘位置的動作。
一手一下,絲毫不拖泥帶水。
關(guān)節(jié)吃痛,康天虎的雙臂,頓時有一些抬不起來,疲軟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這種酸麻腫脹的感覺,才漸漸退卻。
認(rèn)識到二者差距的康天虎,卻是依舊的不死心,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刀來,沖著徐昌說道,“我承認(rèn)你很強(qiáng),不知道兵器上的功夫又有幾何?拔劍吧!”
“我不用劍?!?p> 四個字,徐昌說得是夠輕飄飄的,但聽在康天虎的心中,卻是另外一個意思,“你瞧不起我?”
“我不到用劍的時候?!?p> 徐昌說得是實話,他的師父曾經(jīng)告誡他,在自身不修煉到煉氣境之前,不準(zhǔn)他用劍對敵。
當(dāng)然,用劍做自我訓(xùn)練還是可以的。
不過,康天虎是不會聽徐昌繼續(xù)狡辯下去,雙手握刀,一刀一刀劈向?qū)Ψ?,在他看來,自家祖?zhèn)鞯目导业斗?,實在是精妙無比,而康天虎,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在刀道一途,有所小成。
即使徐昌的實力遠(yuǎn)高于自己,可是他卻狂妄自大,居然主動不使用兵刃,康天虎覺得,自己還是有幾成勝算的。
與人對敵,兵器一寸長一寸強(qiáng)的道理,亙古不變。
只是康天虎的這一個想法,卻在之后,一個呼吸的時間里,就發(fā)生了一次翻轉(zhuǎn)。
呼哈哈哈哈!!
康天虎手持的大刀,乃是由百煉精鋼打造而成,削鐵如泥不說,還極其輕巧,在極短的時間里,他就一連揮出了三刀。
分別砍向徐昌的左肩、右肩和頭頂正中央。
一時間,空氣都被帶動,發(fā)出了聲響,甚至于因為刀速,明明是前后時間砍出來的刀影,由于視覺暫留現(xiàn)象,看起來就像是一口氣劈出了三刀,同一時刻,沒有任何分別。
對此,徐昌搖了搖頭,又伸出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這幻影當(dāng)中,輕松找到了刀的本體。
兩根手指彎曲收縮,然后再變換到伸直的狀態(tài)。
就是那么一個撞擊,徐昌的手指,砸到了康天虎手持大刀的側(cè)面。
轟?。?p> 看似毫無殺傷力的一招,卻讓康天虎有一種如遭炮擊的感覺,手臂上傳來的巨大的力道,手中的大刀也被擊落到了一邊。
緊接著,徐昌的兩根手指,直插康天虎的眉心處,到了兩者相距大概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康天虎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整個額頭上,已經(jīng)滿是汗珠。
就在剛才,徐昌兩根手指伸過來的那一刻,康天虎覺得自己真的是要死掉了,那種感覺,仿佛就像是被一把利劍,直插心窩而亡一樣!
緩緩地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指。
徐昌淡然的說了一句,“你手中有刀,心中卻無刀,刀法再精妙又有什么用處?更何況,在我看來,你的刀法還爛得很?!?p> “那……那你呢?”
處于驚嚇中的康天虎,不肯就這樣被抹了面子,“你一個用劍的,有什么資格來評論我的刀法?再者說,你勝我還沒有用劍?!?p> 徐昌揚(yáng)了揚(yáng)自己的頭顱,正色道,“我手中無劍,但卻心中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