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甲龍盔,銅鳥槍,胯下白駒走巒陽!”,柳冥有些吃驚的看著蕭戈與他身后的男人,沉聲道:“青陽鐵騎霜龍飛騎!你是燕龍臨!”
燕龍臨冷哼一聲輕縱戰(zhàn)駒行至蕭戈身旁,用手中銅槍輕輕挑起蕭戈的下巴又用槍面左右按著蕭戈的臉打量起來,見只是胸口有傷后,微皺的眉頭也緩緩松開。
對于燕龍臨的出現(xiàn),蕭戈確實是有些吃驚,整個青陽九騎當(dāng)中以老頭子蕭豐的玄甲軍為首,其二便是燕龍臨的霜雪龍騎單論世間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
冷言冷面的燕龍臨,看著蕭戈沒好氣的說道:“什么實力也敢獨戰(zhàn)七品高手?若非你練的秘籍,今日恐怕我便要領(lǐng)人殺到汴安前十萬步的青涓湖了”。
這不是談笑而是事實,柳冥也是一驚方圓多少里內(nèi)斥候遍布,燕龍臨如此龐大的鐵騎按道理不可能悄無聲息。
看穿柳冥心思,燕龍臨輕聳肩甲收回銅鳥槍,看著柳冥冷聲道:“你放心我這里沒有提前埋伏的習(xí)慣,在給你看幾個東西!”
手指輕指前方,身后卑將萬九奎應(yīng)了一聲躍下馬背手提兩只帶血的麻袋走到柳冥身前,面無表情的將袋子扔到他面前。
包扎好傷口后蕭戈也好奇的走到萬九奎身旁,萬九奎單手握拳砸了下胸甲草草行了禮后便對著柳冥說道:
“左手的是常威,右手常嚴(yán),他們兩個都是你的副將確實是夠慘!”
“來福呢?”,蕭戈嘴賤的調(diào)侃一下。
萬九奎抖出兩顆頭顱便退回軍中,柳冥無奈的搖一搖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兄弟二人確實是為國捐軀了!”
一番言辭說的慷慨激昂無比壯烈,蕭戈與燕龍臨對視一二就只是感覺到好笑。
燕龍臨更是不屑一顧,他從邊關(guān)到達此處耗時數(shù)日,他可不是來打算聽笑話的。
回想起青陽那位在學(xué)淵閣的老先生臨出行前曾派人送給自己的紙條,燕龍臨斜握銅鳥槍,那槍尖閃過一絲寒光后,燕龍臨胯下戰(zhàn)馬先是陣低嘯。
伴隨著燕龍臨雙腿一夾,頃刻間馬匹宛如驚雷直沖柳冥,燕龍臨長槍一捅沒有在給他絲毫言語的機會,一代戰(zhàn)將就這么隕落…
蕭戈仔細想想似乎對柳冥而言也是個不錯歸宿,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倒在燕龍臨手下。
萬九奎動作也是麻利,蕭戈這才知道為什么燕龍臨所率鐵騎是青陽第二,那氣勢讓人感覺到似乎隨便從他們軍中拉出個人都可以與柳冥抗衡一二。
解決完所有麻煩后,蕭戈快步跑入春香樓中,面色緊張的開始打量起四周,方才聽柳冥口氣似乎是在樓中留有后手。
直到角落拐角處南慈與紅靈架著暈乎乎的林舒從中走出,蕭戈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堂堂江湖第一大幫的長老竟然真給迷倒了。
兩巴掌下去,蕭戈看著林舒,林舒也看著蕭戈,他吧唧吧唧嘴質(zhì)問道:“你打我?”
蕭戈緩緩收起巴掌,搖一搖頭一臉無辜的說道:
“我沒有打你啊!”
“你沒有打我嗎?”,林舒詫異的摸摸被抽到發(fā)燙的右臉,口氣有些發(fā)顫。
“我…”,蕭戈愣了愣咽了口口水,心虛的小聲點點頭說道:“我沒有打你??!”
出了春香樓,蕭戈倒咧咧嘴被柳冥所擊傷的胸肋又開始巨烈疼痛不過這也正常怎么說柳冥所習(xí)七傷拳暗含七重勁力確實是過嗆。
衣衫不整的朱有財屁滾尿流的跑到蕭戈到身前,他自然是不希望蕭戈有受到分亳損傷的,否則就蕭豐的脾氣天下人皆知那是何等暴戾。
朱有財?shù)难壑樽油昝赖目粗捀昴谴T大傷口,倒抽口涼氣見蕭戈并沒有喪著臉剛松了口氣解開他那袍衣露出肥胖的肚皮還沒有喘均氣。
做為徐巒城里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老流氓,他的耳朵尖的很,在入春香樓前蕭戈本想去猜個數(shù),怎料所有賭場聽到朱有財?shù)拿枺P(guān)門的關(guān)門,送錢的送錢,打聽一下后才知道這小子竟然用耳朵可以聽出點數(shù)已經(jīng)有三家大賭場被他逼的去街頭修鞋了。
朱有財照著長街東面的馬道上聽了聽,面目開始變的復(fù)雜,顫抖的看著蕭戈尷尬一笑。
朱有財是在徐巒城中混吃等死,但是他說到底還是徐巒城前守備軍的后人,和蕭戈一樣從小在自家地盤長大,有些聲響不可能忘掉。
點頭同意他的想法,蕭戈知道朱有財已經(jīng)聽出鐵騎狂奔之聲。
今日便是初一徐巒城因為和京城汴安離得近也已經(jīng)開始了臘月初八的準(zhǔn)備工作,不少大家閨秀與各家老爺們紛紛借著機會開始結(jié)識朋友。
一排排又一盞盞的蓮燈承擔(dān)著眾人的愿望向下游漂去,燕龍臨所率鐵騎踏街而出,駿馬揚鬃鐵甲沙響引得才子佳人紛紛驚呼,少有的幾名大家閨秀更是對燕龍臨拋起了媚眼。
不過很慘,燕龍臨在青陽可是出了名的冷臉王,就連蕭豐有些時候他也是照冷不誤。
話說回來蕭豐是真的能算,燕龍臨邊境駐守之地名為洞牙關(guān),那關(guān)門直面大元最為寬闊的草場,一但開戰(zhàn)此地最為兇險。
可洞牙關(guān)離徐巒城可足有百里,這種距離很明顯是不可能瞬間趕來的,時機也把握的很是時候正好就在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出現(xiàn)…
想到這里,皺了皺眉,打了個哈哈后蕭戈說道:“你確定是趕過來的?還有你為什么會直接刺死柳冥,他活著的用處不是更大嗎?”
燕龍臨冷哼一聲:“我只是領(lǐng)命行事,我是三天前收到的消息,信報上只有先生留下的話,讓我領(lǐng)一千鐵騎火速馳援你”。
又瞅了瞅林舒與張無忌,燕龍臨冷冰冰的臉上透出一絲不屑,他又說道:“殺了柳冥也是信報上叮囑的內(nèi)容,先生正在京城與當(dāng)朝宰相劉子涵交涉,所有可能影響到先生計劃的因素必須消滅掉”。
來自武將獨有的冷戾殺氣,看的林舒也覺得胸口一悶,小聲而倔犟的嘀咕一句,“沒教養(yǎng)的東西”。
按規(guī)矩現(xiàn)在便應(yīng)該啟程返回青陽,可蕭戈并不打算在遵照蕭豐的計劃前行。
一路走來有些東西既然是答應(yīng)了人就應(yīng)該做到,蕭戈擺擺手沿著河道在長街上逛起來,不少的世家家主們以及富豪這才知道青陽那位世子殿下長的如此俊俏并非京城中那幫人說的丑陋無比。
蕭戈此時此刻并不想和他們來商討什么事情,嗅著淡淡桃香緩緩走到“桃居坊”前,這里頭的衣物做工確實精細。
松開衣角,蕭戈拍了拍南慈與紅靈,語氣柔和的說道:“挑吧,本世子最守承諾了”。
南慈向后退了退,紅靈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意識的瞄了眼燕龍臨。
燕龍臨扭過身去,“我不管這些瑣事,自然不會告訴王爺!”
有了燕龍臨這句話南慈與紅靈才敢緩緩走入店中,青陽王府每月都有專職裁縫來府中為所有丫鬟以及家丁制衣,可青陽地勢偏了些許外加這從京城來的師傅多少有點成見導(dǎo)致衣袍款式有些老舊。
蕭戈左右環(huán)視一下,拉著二人就朝里頭走去,一件黑藍收腰袍左肩上還繡有幾朵祥云讓南慈有些出神。
蕭戈取下衣袍在南慈身上比劃一二后塞到她手里,示意她去試試,他心想身為本世子的丫鬟就得比別人要漂亮要金貴!就得是那種陛下見了都想要的類型。
紅靈倒是比南慈出來的快,一身紅衣幾枝冬梅牡丹做為點睛確實好看,外加她那精巧的五官換別人早就被迷的神魂顛倒了。
吱嘎一聲木門緩開,一位老人走到蕭戈身后看樣子似乎是剛在吃飯,蕭戈率先躬身行禮道:“老人家可是店主?”
老人家左右環(huán)視片刻,立馬就認出了眼前這俊俏有禮的小伙子便是青陽世子。
她支支吾吾的開口道:“不知世子殿下前來,我…我家老伴身體有恙,我在照顧他”。
老人家語氣有些發(fā)抖明顯是害怕的,蕭戈回首看著店外清一色的重甲騎兵,他們因為長年血戰(zhàn)全身的氣質(zhì)確實不善。
門外等候的燕龍臨摸摸袖口又和幾十名兄弟一人要了點碎銀交給蕭戈后,他又是冷著張臉翻上馬背領(lǐng)著萬九奎等人散開。
“這家伙!”,蕭戈無奈的笑了笑,看著墻上所有新品,他邊指邊說道:“老人家這些所有的衣袍,我都買了”。
南慈也從里面走出有新衣著身,倒是讓蕭戈覺得她有些清冷。
留下衣錢后,蕭戈又偷偷將那湊數(shù)的碎銀放入柜中,借著老人家回后院的時機,他透過門縫也看到那在屋內(nèi)癱瘓的老者外加桌上不知道放了許久的咸菜。
剛出門,支開南慈與紅靈后,蕭戈走到拐角仰頭看著燕龍臨,疑惑的問道:“為什么要幫助他?”
“青陽”,燕龍臨淡然一笑,這是他第一次笑雖然說是抹苦笑。
順著燕龍臨的手指,蕭戈看向門牌上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辱罵以及排擠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