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臨這家伙從小就沒有理數(shù)世子寬恕一下”。撐著個笑臉,太后拍了拍丑臨的肩膀,待到真正空無一人后,太后說道:
“世子傷了手不如隨本宮回上面包扎一二”。
蕭戈答應(yīng)下來畢竟手掌的傷口確實是有夠疼得,丑臨那一箭甚是詭異,所有在江湖中排得上名號的高手皆是數(shù)一數(shù)二真氣大家。
丑臨每次出手除非自身沒有足夠的真氣,那么不可能不會暴露出來。
跟著太后身后,每走一步蕭戈就發(fā)現(xiàn)這條小路的詭異之處,這些雜草當中有著無數(shù)細小的亮線。
得益于浩然劍薄蕭戈的眼力進步神速,浩然劍薄第四章就是關(guān)乎于刺擊,每次出手都必須要正中木板紅心。
一路走來,蕭戈已經(jīng)可以辦到將蜘蛛看成盤子大小,將車輪轉(zhuǎn)換成芝麻大小。
發(fā)現(xiàn)這些機關(guān)絲線如今對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難事,這些絆線與拉線間看似獨立實則為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做事觀人都細致入微的太后,自然也是發(fā)現(xiàn)蕭戈的目光所看之地,她冷靜的解釋道:
“局勢不算太平,本宮又是介柔弱女子自然在防范上會多下點功夫,這是江湖中有名的鬼手劉雨林的杰作”
太后笑了笑掉轉(zhuǎn)步伐看著蕭戈,笑盈盈的示意蕭戈把左側(cè)身旁的那堆雜草拔開。
茂密的雜草當中,下手必須要十分小心,那宛如發(fā)絲的銀線相當脆弱稍有不慎便可能會將其觸發(fā)。
劉雨林號稱江湖魯班,前下唐唐門暗器高手,一生無妻無兒甚喜機關(guān)與巨毒。
這人的名號蕭戈也知道,不過似乎說這人當年多次行刺先皇,后被擒獲當街凌遲處死,就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可以制造機關(guān)。
蕭戈拔開雜草一圈似圓筒的機關(guān)不偏不倚對著他的臉龐,那簡面上更是開了許多小孔定睛數(shù)去,密密麻麻的足有八十個,每枚孔洞中,蕭戈不難看出里面暗藏著根鋼針。
松開雜草撤出雙手蕭戈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他在次看向太后冷笑道:
“劉雨林江湖排名頭十的暗器高手,十歲叛離下唐唐門,二十歲以毒斬殺唐門三位追蹤高手,二十五歲零兩個月在天仙山湖邊拾到魯班秘書…哼,也算是個人物”。
太后首肯的點點頭,她聽朝中不少大臣反應(yīng)青陽的情報系統(tǒng)相當精準與龐大,如今一見確實如此。
當年先皇布考,考卷密封,沒有走露一絲絲風聲的情況下,蕭豐確早已經(jīng)在京城把狀元、探花外加榜眼盡數(shù)拜訪一遍。
太后道:
“早聽聞青陽專職情報未曾想竟然如此細致,本宮就是調(diào)取五閣秘報怕也不能知曉劉雨林此生事件”。
蕭戈笑而不語,他也未曾想到自己那個整天粗曠無比的老爹竟然把情報探查的如此仔細。
上到高臺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后,蕭戈看向太后,嗅著在空氣中飄浮的熏香氣味,從果盤中取出一顆槳果咬了口道了聲甜。
吹著冷風,蕭戈下意識的提了提衣袍,看著臺下的三道鐵騎一抹冷笑浮現(xiàn)于蕭戈的臉上。
臺下燕龍臨眼睛倒是毒辣,縱然蕭戈垂手不伸可他依舊是發(fā)現(xiàn)了蕭戈的掌上有血痕。
沒有人知道蕭戈與太后談過什么,大元的代表也發(fā)現(xiàn)端倪。
燕龍臨頂下林重與晉華超,酒過三巡林重擺出一番迷糊的表情,晃晃悠悠的走到燕龍臨身前。
到時是心大,林重半瞇著眼睛看向高臺沖著蕭戈邊招手邊叫道:
“世子!世子!”
“世子!你和那老太婆聊的怎么樣?”
燕龍臨一征有些無語的瞪了眼林重,心想要不是不方便真他娘想一槍捅死他。
“閉嘴!”。燕龍臨怒斥一聲,雙指微彎含在嘴中,一發(fā)力剎那間長哨聲響徹云霄。
又是一聲回哨聲后,燕龍臨所帶領(lǐng)的霜龍鐵騎紛紛橫刀立槍,夜幕中所有大臣驚訝的看向空中火速升起的數(shù)根響箭。
王三啟看了眼張三豐轉(zhuǎn)著手中象牙縷空筆,呲牙笑道:
“真不愧是蕭豐的兒子!”
“青陽那老東西的后輩以后絕對比他更加狂妄”,張三豐也摸了把胡須,夜風吹得他那白袍向后沿展過去,蒼老又低沉的聲音傳入龍虎山張之義耳中。
張之義抱著禪塵走到張三豐身旁,也是輕嘆口氣笑罵道:
“修仙的老家伙你也是這么認為的?這小子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武當山上有筆癡,王三啟幼習先天經(jīng)法道術(shù)在掐算方面獨具一格。
王三啟掐停指尖,看著張之義與張三豐沒有了先前的頑劣臉色,他恐懼道:
“下…”。
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氣,這口涼氣久久不可呼出就似個大石頭壓在眾人心頭。
王三啟負手而立又開口道:
“天下江湖要徹底的亂了,青陽…恐怕會是挑起這場亂世之地,我可以算到有人在下棋,我們要么當棋手要么當棋子”。
…
算子掐卦,鐵騎踏營。
燕龍臨那一聲哨音剎那間使當今那位陛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而蕭戈則是驕傲的挺起胸膛,空中的號箭就是安全離開的底牌。
今日的青陽記術(shù)上不難記,蒼老的男人放聲大笑露出缺失的門牙,左手拇指在筆桿上赫然發(fā)力。
待到筆桿應(yīng)聲而斷,男人放下那本殘破的竹冊,借著微弱的橘黃色燭光在原地開始翩翩起舞。
太后也不在沉默,她抿了口菊花釀,怪笑道:
“世子殿下你是如此談買賣的?”
蕭戈也不在裝菜,他開門見山的笑道:
“太后稍安勿躁,您可能沒有接到軍部尚書的通告吧?也是,如果您知道的話想必太后也不會讓丑臨出手了”。
太后微微挑眉,濃密的眉毛下那兩顆大而圓潤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絲不解的亮光。
整個后宮佳麗三千人當中都知道這位崔太后的手段,那不是濫殺無辜而是對她自己聰慧大腦的肯定。
蕭戈看著自負的太后,他微微蹙眉道:
“你確實是非常厲害的一位太后,放眼天下確實是沒有第二個,大離皇室有您在一日便不會有人挑戰(zhàn)您的道理”
“不過您可能不知道陛下早已經(jīng)和你的哪位親信達成共識,我在來汴安之前曾調(diào)了十萬鐵騎繞城狂奔,這么大動靜您卻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一番說辭后,太后雖然還是笑臉沒有變化可是那嘴角被氣得抽抽到是事實,動作很小可依舊藏不住。
太后打量著陛下那因為過度緊張從來導致變形的面容,緊張、擔心完完全全被太后收入眼中。
長吁口氣后,太后坐回鳳椅上去紗衣,玉腿微露她側(cè)躺在上面,用右手盤弄著頭發(fā)冷聲道:
“本宮就問你一個問題”。
“太后請!”。蕭戈向后退了數(shù)步。
太后叼著長煙桿吸了口,透著薄煙,聲音疲軟的問道:
“本宮憑什么相信你?”
這個問題也在蕭戈這一路而來的計劃中,早已經(jīng)做好準備的蕭戈從袖口中取出半只虎符沉聲道:
“只要太后可以解決青陽百姓所遇到難題,本世子以先帝虎符作為交易,并承諾三年之內(nèi)絕對不在領(lǐng)兵進入汴安!”
“當真?!”。太后有些驚喜的看著蕭戈,她不是特別相信蕭戈說的話。
對于她而言這半枚先帝虎符已經(jīng)足夠調(diào)配半個大離的軍隊,這于自己的計劃無比重要。
“當真!”。一錘定音,本是平平無奇的檀木大桌伴隨著虎符加持,如今已經(jīng)讓太后舍不得挪開眼睛。
蕭戈是個很典型的機會主義者,見到太后動容,他輕咳一聲道:
“太后…要是想成大事不可猶豫啊,一步錯過機會可不會回頭??!”
輕挑眉頭,太后接過虎符,點頭笑道:
“你是站陛下還是我?如果選我,等時機成熟青陽照舊可以姓蕭!”
對于天下所有藩王而言皇位沒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反而若是那一塊屬于自家,哪可是更加劃算的事情。
蕭戈自然也懂這個道理,不過他并不喜歡,調(diào)轉(zhuǎn)過身去此次慶典確實是輝煌無比。
無論是裝璜也好還是風景也罷,這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并不是他所喜歡的。
王三啟這樣的才是聰明人,入了江湖拜了山門逍遙自在,可又是傻的,沒有足夠的威懾力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把握不住。
臺下燕龍臨看著蕭戈,眉頭緊鎖,用眼神示意到東邊的位置。
晉華超的飛豹騎擅長騎射,從里面隨便挑個出來都可以做到百步穿楊,斷線斃敵。
蕭戈也是知道燕龍臨意思,笑嘻嘻的退到東側(cè),反手握著偷摸到的削皮小刀,如今的他已經(jīng)可以假到十步之內(nèi)持器斬人。
拒絕一個太后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這種拉人站隊的事情可是個送命題今天不論選擇那一個人都改變不了會被另一個報復的鐵論。
蕭戈故作輕松的看著太后,心里面是慌可表面上卻得保持不變。
丑臨的位置偏左約有二十步,理論上是只用一記浩然劍就可以終結(jié)太后,可丑臨乃是個箭手…
盤算片刻后,蕭戈推辭道:
“太后與陛下之間,本世子皆不愿摻和!少干多拿,好吃懶做才是本世子喜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