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溫交待的事,張寶兒該做的都做了,破案一事交給古云天,應該很快便可水落石出。張寶兒與江小桐告別了古云天,離開了醉春樓。
“唉!”張寶兒抬頭看了看風和日麗的天空,忍不住感慨道:“好端端的事情,誰知竟搞出這些波瀾來!”
江小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讓你跑到青樓去的?這是老天爺在警告你!”
張寶兒見江小桐生氣了,趕忙解釋道:“小桐,你聽我說,我去青樓是……”
“好了,這其中的原委我都知道了!以后別這么冒失便是了!”江小桐心疼道:“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現(xiàn)在不能回去!”張寶兒搖頭道:“我還有事做呢!”
“什么事?”
“我要到阿史那大哥的府上去一趟,阿史那大哥讓我去報個平安!”
“走,我跟你一起去!”
……
古云天差人將秋蓮帶到了醉春樓,秋蓮戴著腳鐐手銬走進大廳,見到古云天與周賢,便撲通跪地叩頭道:“大人,小女子冤呀,請大人給小女子做主呀!”
說罷痛哭不已。
古云天本著臉道:“把她帶上樓去。”
上了樓后,古云天讓捕快去了秋蓮的腳鐐手銬,命人將繡凳拿到她面前,托起左腳放在繡凳血跡上,正好相符。又將她抬上大柜,要她比對柜頂上的腳印和手印,也是相符。
“你上去看看!”古云天指著屋角天花板處,對身邊的一個捕快道具。
捕快點頭會意,爬上衣柜頂,用力撕開天花木板,抽出一把爬滿螞蟻的帶血佩刀,上面的手印正與秋蓮相符……
此時秋蓮依然面不改色,頑抗道:“這些都是盧雨干的,我一個小女子為什么要……”
古云天一拍桌子:“來人,把她的衣服扒下!”
幾名捕快上去扯住秋蓮的手腳,將其衣服扒得精光,果然是個男兒身。
古云天笑著道:“你還要狡辯嗎?”
鐵證如山,“秋蓮”見再也頑抗不得,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來。
原來,申輔那天剝開秋蓮的衣服一看,秋蓮竟是個男兒身,申輔氣憤難耐,竟愣在了當場。恰在這個時候,盧雨正好進屋來了。
而此時,秋蓮也幽幽醒來,他感覺自己衣服穿得不舒服,又聞到一股蒙汗藥味,立即明白被申輔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真身,不禁怒上心頭。忽聞盧雨上來,然后二人相斗,他卻仍閉著雙眼,等盧雨走后,發(fā)現(xiàn)申輔正扶額躺在地上哼叫,左太陽穴處有個口子,于是抽出申輔的佩刀,對準他左太陽穴傷口處用力刺下……
這時秋蓮聽到樓下有腳步聲,急中生智,手持帶血佩刀,腳踏繡凳,手扶衣柜,縱身跳上柜頂,將屋角天花板捅破,把刀扎在天花板橫木處??戳丝春翢o破綻,便縱身跳回到床上,繼續(xù)假裝昏迷……
古云天冷啍一聲道:“就算申輔發(fā)現(xiàn)了你的男兒身,也不至于你殺人,你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快快從實招來?!?p> “你姓甚名誰,是哪里人氏,快快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周賢也在一旁問道。
“你們想知道嗎?”“秋蓮”臉上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可惜,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古云天與周賢對視一眼,正在驚愕當中,卻見“秋蓮”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紫,頹然倒地。
“不好!”古云天一個箭步上前去,扶起“秋蓮”,“秋蓮”七竅流血,細一探查已經沒有了氣息。
“好霸道的毒藥!”古云天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名冠長安的青樓花魁,讓人趨之若騖,卻是個男兒身。無意中被人發(fā)現(xiàn)真身,竟然不惜殺人滅口。真相大白,卻又服毒自盡。古云天感覺到了這里面的不一般,他斷定“秋蓮”身上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這個秘密卻隨著“秋蓮”的死,成了一個無法解開的謎……
……
阿史那家的大門打開,一個姑娘出現(xiàn)在了張寶兒面前。
“雪蓮姑娘,怎么是你?”張寶兒驚詫地問道。
雪蓮也同樣驚詫,她瞅了一眼旁邊的江小桐,又看向張寶兒問道:“張公子,您這是……”
張寶兒想起之前雪蓮說過,她是突厥人,心中一動,問道:“雪蓮姑娘,你是不是姓阿史那?”
“是的!”雪蓮不知張寶兒為何如此一問。
“這就對了!”張寶兒笑著道:“這么說,雪蓮姑娘,你就是阿史那大哥的妹妹?”
雪蓮點點頭。
“雪蓮姑娘,阿史那大哥讓我給你捎個話!”
“張公子,我哥哥……他怎么了?”雪蓮頓時緊張起來。
“是這么回事……”
張寶兒將醉春樓發(fā)生命案的經過,詳細講給了阿史那雪蓮。末了,張寶兒安慰道:“雪蓮姑娘,你放心,阿史那大哥沒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
“這就好!”雪蓮松了口氣:“張公子,這次多虧你了,上次說好要請你吃飯的,一直沒有騰出空來。這次,等我哥哥回來,我們可一定要聚聚!”
說到這里,雪蓮看向了江小桐:“這位妹妹,你是張公子的夫人吧?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咱們姐妹也好說說話?!?p> 江小桐瞅了下眼張寶兒,對阿史那雪蓮笑吟吟道:“多謝姐姐,我一定來!”
……
醉春樓命案僅僅一天便告破了,既然兇手已經死了,阿史那獻與吉溫自然就解除了嫌疑,當然要無罪釋放了。
張寶兒、侯杰、江小桐和阿史那雪蓮一行人,早早便來到京兆府大牢門前,迎接阿史那獻與吉溫出獄。
“阿史那大哥,吉大哥,我說的沒錯吧,來接你們了!”張寶兒一臉燦爛的笑容。
“多謝了!”阿史那獻點頭道。
“張公子,大恩不言謝,日后必有厚報!”吉溫算是死里逃生,他的眼睛都濕潤了。
“大哥!”阿史那雪蓮站在在張寶兒身后,怯怯向阿史那獻喊道。
阿史那獻見了阿史那雪蓮,正要笑著安慰兩句,卻猛然瞥見她身邊還立著一個男子,臉上登時變了顏色,語氣也變得不善:“誰讓你到這來的!”
上次阿史那雪蓮去買胭脂陪時,正是由這個男子陪著的,當時張寶兒還與他說過話。
那男子有些尷尬,但還是滿臉堆笑道:“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你趕緊從我面前消失!”阿史那獻絲毫不給那人面子,說話十分地不客氣。
張寶兒見狀,趕忙打圓場道:“阿史那大哥,這位兄臺也是我的朋友,你得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呀!”
聽張寶兒如此一說,阿史那獻便不吭氣了。
張寶兒朝著眾人一招手道:“阿史那大哥,吉大哥,走,我請你們吃酒,給你們壓驚!”
阿史那雪蓮一聽便急了,趕忙上前道:“張公子,咱可是說好了的,這次是我請客!”
張寶兒笑道:“雪蓮姑娘,你請我請還不都一樣?這樣吧,這次我請,下次你請,就這么定了!”
說話間,張寶兒看見成軻也從牢中走了出來,張寶兒向他打招呼道:“成掌柜,正好,走,我們一起吃酒去!”
“不了!”成軻朝著張寶兒身后指了指:“我的寶貝女兒來接我了,我得回家去!”
張寶兒回過頭來,只見一名妙齡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后,她身材不高,五官也十分小巧精致,尤其那雙含憂帶倦的眼睛,格外惹人憐惜。
張寶兒看著女子的時候,女子也在打量著張寶兒。
突然張寶兒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渾身一震,雙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眾人都覺得奇怪,卻見張寶兒雙腳已不聽使喚,向女子挪了過去,到了近前也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看著她。
那女子從沒被男人如此瞅過,又羞又氣,本來要要罵他一聲登徒子,可想到父親與此人認識,便忍住了,只好將頭勾在了胸前。
“你……你……可是胭脂姑娘?”張寶兒結結巴巴地問道。
那女子聽張寶兒問了這么句奇怪的話,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張寶兒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看著自己身后的婢女。
那婢女有些緊張,不知道如何回答。
張寶兒趕緊從懷中拿也畫像,對婢女道:“你看看,這是不是你,你是不是胭脂?”
婢女看了一眼畫像,她向張寶兒施禮道:“奴婢以前是叫胭脂,公子怎么會知道?”
“那你可認識楊珂?”張寶兒看起來,似乎比那婢女更緊張。
“認識,他是我哥!”婢女趕忙點頭。
婢女的話差點讓張寶兒歡呼起來,他費了這么大的周折尋找胭脂,卻一直杳無音訊。而現(xiàn)在,胭脂活生生地站在了面前,他怎么能不激動?
張寶兒一把拉住胭脂的手,說了句“跟我來!”便飛也似的跑了,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