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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煙火

第八章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溫暖的煙火 熬夜小貓貓 3551 2022-01-11 17:00:00

  賭城,莫桑家族會議室內。

  深色的櫻桃木家具,奢華繁復的水晶吊燈,厚重的波斯手工地毯鋪于地板之上,經(jīng)典的美式上流社會裝修,顯得略微過于厚重與嚴肅。

  未開燈的房間有些昏暗,穿著西裝的男子坐于寬大的辦公桌后,原本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此刻稍顯凌亂,深陷的眼窩籠罩在一片陰影里,身后是一副在暖色燈光下略顯斑駁的老式壁畫:1830--1900年左右生產(chǎn)大革命時期的火力機車,象征著開發(fā)與金錢的積累。

  “昆汀,最近家族里有什么異動么?”辦公桌后的男子半靠在椅子上,盯著眼前的桌面,沉聲問道。

  而對面沙發(fā)上,正襟危坐許久的中年男性,像是早就在等這句問話,不假思索地答道:“安德森已經(jīng)開始正式介入NY市地下勢力,除此之外,一切安好?!?p>  辦公桌后的男子像是沒聽見回答,紋絲不動地坐在椅子上,臉部的陰影更加濃重。

  這是夏季的末尾,空氣里仿佛還有殘留的燥熱,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大部分夕陽的余暉,只有一束光線穿過微小的縫隙照了進來,忽明忽暗。不大的私人會議室里,僅有的三人都緘默不語,時間緩慢地流逝在漫長的沉默里。

  終于,名叫昆汀的男人忍不住打破了這份死寂,對著坐在那張美式古典椅上的身影開口道:“德蒙,我們必須要做些什么了,猶豫不決,將會使家族滑入深淵?!?p>  說完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良久,椅子上的身影動了動,稍稍起身,用手按壓了一會兒眉間,深呼一口氣,問道:“薇薇安最近怎么樣?”

  “在學校學習,過得很好?!崩ネ∮行┮苫?,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扯到一個還在讀大學的女孩兒。”

  “讓她轉學去MTI”,堅定的語氣透出幾分決然,德蒙抬起頭迎著那道晦明變換的微弱光束,銳利的眼睛從陰影中顯露出來,這個殺伐果決的男人像是終于放開了什么,準備殊死一搏。

  “里昂,派一些放心的人跟著她去MTI”,德蒙吩咐道。

  此時一直站在房間陰暗角落里的第三名男子走了出來,微微欠身,言簡意賅地回應了一個音節(jié):“是?!?p>  夕陽終于堅持不住落入了地平線下,會議室陷入了更深的昏暗,所有人都不再言語。

  家族之長,擲地有聲。

  解決完入學問題,從校長室出來的青木頓覺有些神清氣爽,這意味著距離回到自己的祖國又近了一步,如果學校有什么合適的國際交流項目,自己甚至都能申請去Z國的大學讀書,提前回到祖國。

  坐在斯爾河邊的長椅上,微風輕拂,突然到來的安逸與輕松讓青木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自己已經(jīng)習慣游走于黑白之間,對于即將到來的另一種生活反而有一些躊躇。

  自嘲地輕笑一聲,短暫的矯情很快被青木拋于腦后,漂泊的生活里情緒這種東西就應該隨遇而安才對。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青木此刻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但又一時想不起來。

  終于,當天完全黑下來以后,怔怔望了幾小時湖的青木想起了自己忘記了什么,該死的,忘記解決住宿問題了……

  第二天一早,從酒店醒來的青木立刻穿好衣服準備在附近找一找有沒有合適租住的房子,畢竟酒店也不便宜,這么下去,那晚在酒吧混到的3000多美元很快就見底了。

  青木也不是很想入住學校的宿舍,一是M國大學的宿舍費用本就不便宜,再者如果遇到個磨牙打呼放屁的邋遢鬼室友,青木覺得自己很難忍住用拳頭教室友做人。

  而且聽說這邊是幾個宿舍的人共用一個公共衛(wèi)生間,十幾個懶于清掃的大男生,能吃又能拉,那廁所的味道,尤其是夏天,想想都上頭。

  所以青木準備在開學之前,趁這兩天,趕緊把住宿問題解決了。在酒店吃過早飯,簡單向前臺咨詢了附近租房市場的大概情況后,在前臺小姑娘滿含笑意的目光中,青木走出了酒店。

  沒等他走遠,還愉悅地沉浸在與青木對話的小姑娘被一句稍顯大聲的詢問拉回現(xiàn)實,“你好,打擾一下,請問剛剛那個人問了什么?”

  這位叫杰西卡的前臺回過頭,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女孩兒一臉微笑地看著她,同樣穿著一件水洗牛仔褲和白色襯衫,漂亮得像一道風景線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和剛走的男孩兒是一對情侶呢。

  “嗨?”女孩兒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

  “啊…???抱歉!”杰西卡再一次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抱歉道。

  “噢,沒事~所以剛剛那個人問了什么?”女孩兒笑了笑,沒有介意前臺不專業(yè)的幾次失神,又一次耐心地問道。

  “啊,他問附近有沒有稍微便宜一些的房屋出……”,說到一半,這位一大早顯得有些冒冒失失的前臺小姑娘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隨意暴露客戶的隱私,立刻生硬地掐斷了已經(jīng)到嘴邊的言語,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將涉及到他人隱私的事情告訴你?!?p>  女孩兒看著幾乎已經(jīng)告訴她答案的前臺有些啼笑皆非,為了不讓氣氛顯得尷尬,順著對方的意思給了一個臺階:“啊,好的,沒關系,謝謝。”然后轉身也離開了酒店。

  杰西卡看著那個遠去的亭亭背影,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機,對著屏幕照了照自己臉上幾顆略顯調皮的雀斑,嘆了一口氣,有些氣結地嘟囔:“怎么今天一大早凈遇到一些好看的人。”

  爾后,可愛的小姑娘一臉幽怨地對著門口開始發(fā)呆,腦海里交替閃過青木和剛剛問話女孩兒的臉,心里一陣開心一陣難過。

  秋日的清晨,街道上還稍顯冷清,陽光透過酒店大堂的玻璃灑了進來,悄悄地觀察著少女莫名復雜的心事。

  兩天之后的MTI校園,青木有些沮喪地坐靠在學校禮堂的座位上,棒球帽壓得很低,周圍坐滿了大一的新生,所謂的Freshman。

  禮堂前排坐著一些學校德高望重的教授和領導,青木抬頭瞥了一眼,第一排幾乎一整排白花花的老光頭格外醒目。

  明亮的講演臺上,穿著考究的主持人正按部就班地引導臺下坐著的關鍵人物挨個致辭。

  臺下,男生的汗味,女生濃重的香水味,還混著狐臭、腳臭等古怪的異味,不斷在鼻尖繚繞。這本來寬敞的禮堂在涌入大量人群之后頗顯的逼仄,導致一些日常生活中讓人忽視的細枝末節(jié)變得突出起來。

  然而冗長繁瑣的新生入學儀式并不是讓青木沮喪的原因,讓青木感到挫敗的是,整整兩天,整整兩天青木早出晚歸,見了無數(shù)個老頭、大媽、中介、私人房東,鞋都快跑爛了,也沒找到個合適的房子。

  高級公寓租不起,租金年付拿不出,臟亂的合租房青木不想租,總不能從學校的宿舍又大費周章地跳到另一個宿舍吧,于是各種人為、客觀的因素加在一起造就了青木仍然為房子困擾的局面。

  而最讓青木“難忘”的莫過于最后一個房東大媽了,這朵奇葩差點斷送了青木想要租房的念頭。

  那是一小幢私人住宅,房子不大,略微老舊,上下兩層的獨棟建筑,位置也較為偏遠,但考慮到自己有一輛機車,房子也看得過去,所以在參觀完整個房子之后青木準備找房東小刀一下價格,合適的話便租下來。誰曾想房東大媽是個奇葩,在明白青木的來意后,語氣突變,不懷好意地問青木:“噢,你租金不夠是么?”

  青木些微尷尬地說道:“目前來說是的,不過你要是能寬限我一段時間,我可以按原價付一年的租金。”

  “哦?是么?”

  正當青木為這突如其來的怪異語氣迷惑時,大媽輕手關上大門,緊接著說道:“如果你能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讓我身心愉悅,我可以考慮免費讓你租住?!闭f著笨拙地凹了一下造型,用手沿著大腿費勁地往上自摸了一下,一臉媚態(tài)地盯著青木。

  青木腦袋“嗡”的一下好像被好幾個雷諾重拳轟在臉上,強忍著嘔出去年圣誕節(jié)食物的沖動,撇過頭不去看大媽茁壯的曲線,快速奪門而出,機車轟出好遠仿佛還能聽見大媽在后面吼:“考慮好就來找我……”

  此刻青木坐在禮堂的角落里,想起大媽肥胖臃腫的“曼妙”身姿,一陣惡寒,此時如果有個泔水桶放在面前,青木覺得自己鐵定能嘔出一整桶。

  回過神來,漫長的新生入學儀式已經(jīng)接近末尾,拉爾那老頭正在演講桌后慷慨激昂地說一些鼓勵性的話語,禮堂里一部分學生聽得津津有味,畢竟是世界級名校的校長,那老頭的演講水平還是毋庸置疑的。

  但一個學??傆械哪敲础皫讉€”,此刻已經(jīng)昏昏欲睡,比如青木旁邊的這位仁兄,給他一個話筒,這呼嚕聲都能掀翻禮堂的房頂了。

  臺上拉爾正言辭懇切地說著不同的人生選擇:“有些人,十幾歲戀愛,二十幾歲出頭結婚,很快便有了小孩,過上了平凡的生活。而有些人,為了學術甚至是人類的進步,不斷奮斗,三四十歲了仍然孑然一身,這是為什么……”

  也許是呼嚕聲實在有些大聲,讓人無法忽視,拉爾往青木這邊看了看,突然提高演講聲音問道:“這是為什么呢?”

  猛地拉高的分貝讓青木旁邊的小胖子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聽到問題,睡眼惺忪地看到校長望向這邊,睡懵了以為是問他,正愁怎么回答,后排同學見狀悄悄地小聲提醒了一句。

  所有人都閉口不語之時,只聽到小胖子字正腔圓地答道:“因為知識改變命運!”

  短暫的沉默,禮堂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所有人都精神抖擻起來,拉爾順勢接過小胖子的話語,接著演講起來:“是的,知識改變命運……”

  青木揚了揚嘴角,習慣性地將帽檐壓低,正感嘆拉爾那老頭有一手,突然胳膊被拉了拉,疑惑地回過頭,一個可愛的圓臉小姑娘有些歉意卻又緊張激動得對他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已經(jīng)看了你一兩個小時了?!?p>  “?”青木滿頭問號,你已經(jīng)看我一兩個小時了?腦海里不禁回憶起與大媽那段噩夢般的回憶,下意識答道:“那你應該去醫(yī)院腦科檢查一下!”

  女孩兒有些懵,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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