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前揚威
此時,天色已將近傍晚,山風(fēng)呼嘯而來,風(fēng)聲略過眾人的耳旁,呼呼作響。陸乘風(fēng)心里一驚,突然想到當(dāng)日在逍遙洞面對罡風(fēng)之時的情景,眼下硬碰硬必輸無疑,不如以守為攻。一念及此,心中一喜,當(dāng)下卻是抬起頭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笑道,“陸乘風(fēng)不會認(rèn)輸……”
此話一出,臺下頓時便是議論紛紛。
“這小子當(dāng)真是不要命的主??!”一名黃階弟子不禁贊嘆道。
其中也不乏擔(dān)心事情鬧大的人,便是大聲呼道,“張師兄,莫要傷了他的性命!”
隱在人群中的葉子晴卻是看得目瞪口呆,便是暗嘆道,“好倔強的人!”
正當(dāng)眾人連連感嘆之時,陸乘風(fēng)卻已盤膝坐下,心下卻是回憶起了純陽罡氣的口訣,“罡風(fēng)突起如猛獸,我自靜立天地間;驚濤駭浪滾滾來,我自笑傲萬重浪。狂風(fēng)巨浪總有時,我自凝氣丹田中。笑亦道,哭亦道,人生悲喜隨他去。熊熊烈火焚我心,氣過任督化無形……”
一時之間,山風(fēng)更急,風(fēng)聲呼呼不絕于耳,聞之似鬼哭狼嚎一般,而此時的陸乘風(fēng)心中卻似烈火燃燒,狂風(fēng)裹挾著塵埃席卷而來,他卻充耳不聞,只覺胸前有無數(shù)真氣冉冉升起。
片刻之后,他的周身便是升起了一圈圈紫芒,隨著真氣的重新聚集,卻又愈加強烈。
“這是什么功法?”
“我也不知道?。】雌饋碇鴮崊柡?!”
就在臺下眾人都有些驚詫莫名之時,無為長老卻已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后山入口之處,只見他滿臉驚訝,連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繼而便是緩緩?fù)鲁隽藥讉€字,“純陽罡氣!”
那張昆見狀,雖不知此乃什么功法,但確定對方修為遠不及他,心下也沒多想,卻只是冷哼道,“歹戲拖棚,讓我送你最后一程!”
話音未畢,只見他后退一步,一個轉(zhuǎn)身間,手中揮舞的青銅寶劍頓時化為一道無形的巨大劍芒,瞬間便是如長虹貫日般重重的斬下。
這一招,還是萬劍歸宗,不過單看此人雙手持劍,料想定是引發(fā)了體內(nèi)的全部真氣,誓要一擊即中。
光芒過處,寸草不生,腳下的木板卻已是如摧枯拉朽一般,飛濺起的碎屑帶著洪水決堤之勢拔地而起,氣勢如虹。
豈料對方卻仍是雙目緊閉,隨著周身的紫氣越來越濃,陸乘風(fēng)的整個身子便是離地而起,在虛空之上不停的打轉(zhuǎn),流動的紫芒氤氳周身,久久不散。
就在那道無形劍氣斬向他的瞬間,陸乘風(fēng)雙手向下一壓,紫氣大盛,在半空中便是如巨龍出海一般,呼嘯而出,將這巨大劍芒擋在了身外。在場眾人萬萬沒想到,一個之前還被稱之為廢材的記名弟子,竟能在重傷之下接住一名元嬰期修真者全力一擊,當(dāng)真是不可思議。
就連隱身后山入口的無為長老此時也是一臉的駭然,作為蜀山長老的他,當(dāng)然知道這厲害功法的出處。而更令他好奇的是,這小子如何能在半年之內(nèi)從一位廢柴一躍成為了結(jié)丹期的修真者。蜀山歷代以來修煉能達如此神速之人都是天資過人,獨具靈根之人。但那晚慈儉掌門分明已斷定此人絕對是廢柴,那又如何在半年之內(nèi)修為如此精進呢?心生疑惑之余卻是將目光移到了正滿臉怒氣的李云飛身上,那晚在山林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卻沒告知,但眼下他不宜親自過問,只得待比試結(jié)束之后再詳加詢問。
而此刻兩人卻是始終僵持不下,紫色的光芒正盛,漸漸與那道巨大的金色劍氣融合在了一起,煞是好看。
要形成如此巨大的劍氣,需要極強的真氣。元嬰期的修真者,元神初始,還未能脫離本體吸取靈氣,只得靠體內(nèi)儲存的真氣,但猶有盡時。僵持半晌,終是有些真氣不足,若是再耗下去,恐怕再難取勝。一念及此,張昆眉頭一緊,繼而又是一聲大喝,登時便是凌空躍起,飛升至半空之后,又是一道巨形劍氣轟然斬下。
就在此千鈞一發(fā)之際,陸乘風(fēng)下身一沉,怒喝一聲之后,周身的紫芒頓時便是如綻放的煙花一般,迸射開來。
兩光交匯間,頓時只聽一陣轟天巨響,身下的臺子在頃刻間便是化為了灰燼,而張昆的整個身子卻是被蕩起的氣浪震得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墻上,身后卻是已是狼藉一片。
亂石飛濺,臺下之人紛紛避開。
一時間,眾人的臉都僵住了,紛紛驚呼出身,那臉上的震驚之色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卻只是呆呆的盯著仍盤膝坐在地上的陸乘風(fēng),這個在半年前還是個記名弟子的廢物。
整個后山,只在此時便是寂靜下來,只聞得耳邊的風(fēng)聲。
在場的每個人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誰能想到這個之前已經(jīng)被掌門說成是廢柴之人,竟能在半年之內(nèi)大敗玄階弟子。在此之前,這還是個眾口相傳的笑話,沒想到今日便是活生生的發(fā)生在了。
“陸師弟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
見宋青山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瘦猴和肥牛也是面面相覷,這還是之前那個籍籍無名的陸師弟么?
片刻之后,玄階弟子中的幾人,包括那日在藏經(jīng)閣一同嘲諷陸乘風(fēng)的趙明,頓時便是回過神來,這才想到查看張昆的傷勢。豈料幾人剛一靠近,那張昆頓時便是口吐鮮血,虛弱的連連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動他,想來是剛才這一擊著實傷得厲害。
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正調(diào)息真氣的陸乘風(fēng),臉上的表情不亞于見到了什么絕世高手。
“陸乘風(fēng),同門比試,你竟下如此毒手……”那趙明站起身,一臉憤恨的喝道。
陸乘風(fēng)的眼睛緩緩睜開,卻沒理對方的質(zhì)問,只是拉了拉還愣在一旁的陸平安,輕聲道,“扶我起來……”
想來是之前那一擊已然令她身受重傷,若不是有純陽罡氣護體,此刻早就斃命當(dāng)場。喊了幾聲之后陸平安終于是回過神來,伸手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見他緩緩站起身來,眾人臉上的表情頓時由駭然轉(zhuǎn)為了驚訝,似乎沒想到他能在戰(zhàn)神玄階弟子之后還能保持全身而退。
眼下便是無須多言,勝負(fù)已分。
四周的人群中一時便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起來。
“這……怎么可能?”場中一位黃階弟子兀自吞了一口吐沫,那睜大的眼睛似乎都要掉下來了。
“沒想到此人在結(jié)丹期就能戰(zhàn)勝我玄階元嬰期高手,當(dāng)真是不可思議啊!”另一位與張昆同來的玄階弟子,嘖嘖稱奇道。
大概是因為在場之人從未見過有人能在半年時間內(nèi),能從練氣到結(jié)丹。這無數(shù)修真者人夢寐以求的修煉速度,竟然發(fā)生在了一個被稱為廢柴之人的身上。更令人震驚的,他居然能在重傷之后完敗元嬰期的玄階高手,這在蜀山派可是聞所未聞之事。
“掌門不是說此人乃是廢柴嗎?怎么在短短半年內(nèi)變得如此厲害了?”
說話之人,乃是當(dāng)日在劉臺鎮(zhèn)招徒之日,后又一同前往蜀山大殿的黃階弟子,他始終不敢相信,這個被掌門既定的廢柴,竟是今日的陸乘風(fēng)。饒是如此,但眼前所見一切卻告訴他,這是真的。
“哎!我入蜀山幾十年,竟還不及此人半年之修為,真是無臉見人啊!”
那人說著便是唉聲嘆氣的走了,之后又有七八個黃階弟子也是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后山。
聽著這不絕于耳的議論之聲,陸乘風(fēng)倒也不想理睬,只是扶著陸平安走了過去,擦了擦嘴角早已干涸的血跡,看著身受重傷的張昆,冷哼了一聲道,“張師兄,你是不是該兌現(xiàn)當(dāng)日的賭約了?”
聞聽賭約二字,在場所有的記名弟子便是展顏笑了起來,紛紛連聲叫好,口里不停的叫著,“刷馬桶,刷馬桶……”
而此時的劉天賜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喪著臉,喃喃道,“一賠一千,一賠一千……”
那張昆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終是沒站起來,卻是氣得七竅生煙,怒目圓睜,恨恨道,“陸乘風(fēng),你莫要……欺人太甚!咳咳……”說到激動處,竟是連連咳嗽起來。
“欺人太甚?”陸乘風(fēng)聞言不覺好笑,便是側(cè)過頭問陸平安,“平安,我們這算是欺負(fù)他嗎?”
“依我看,這是罪有應(yīng)得!”陸平安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當(dāng)日在藏經(jīng)閣是如何侮辱我們的?說到欺人太甚,比起張師兄,我自嘆不如!”說著,陸乘風(fēng)便是臉色陡然一變,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千萬別侮辱我身邊的人!辱人者人恒辱之!這就是你逞口舌之快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自以為是玄階弟子,高人一等,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便是用力一推,將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